紅姨和鄭衛(wèi)方兩人監(jiān)督著宅子裡所有的傭人和司機都簽了這個協(xié)議，並按了手印。
白子涵感覺好奇，也走過去拿起一份協(xié)議看了看上面的內(nèi)容。
大略地掃了一眼之後，她想，看來這次賀長麟就沒打算收買這些人，而是直接用協(xié)議的方式把這些人給束縛起來。
這種方式，比收買好。
白子涵不由得轉(zhuǎn)頭看了賀長麟一眼。
賀長麟淡淡地掃了她一下，眼裡散發(fā)著絲絲點點的溫柔。
“先生、夫人，所有人都已經(jīng)簽好協(xié)議了。”紅姨清點完之後，過來彙報道。
傭人們聽見柳園的紅姨竟然對白子涵畢恭畢敬的，心裡很是驚訝。
不過，讓他們更爲震驚的還在後面——賀長麟竟然牽起了白子涵的手！
頓時，大廳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白子涵還在爲紅姨叫她“夫人”而疑惑的時候，就感受到了賀長麟抓過來的手。
她下意識地一縮，卻被覺察到她動作的賀長麟眼疾手快地把她的手攥住了。
白子涵很努力地，纔沒有讓自己的視線往傭人的方向移動，儘管耳朵裡已經(jīng)聽到了他們的抽氣聲。
“明天才是正式搬過來，今天沒有必要在這裡多呆。”賀長麟讓紅姨留下調(diào)教這羣人一番，然後牽著白子涵帶著鄭衛(wèi)方轉(zhuǎn)身離開，進來這麼久，他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說過。
白子涵不明白賀長麟把紅姨留下的用意，她問道：“紅姨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賀長麟耐心地解釋道：“那羣人雖然簽了協(xié)議，但還需要再調(diào)教一下，原本這是宋芝蘭的工作，但是既然她要明天才會跟你一起搬過來，那今天晚上就暫時讓紅姨代替一下宋芝蘭的工作。”
原來如此，白子涵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她沒有說謝謝，賀長麟做這些可不單單只是爲了她，最大的因素還是爲了他自己。
“你對我今天晚上的做法有什麼意見？”賀長麟見白子涵一直沉默，就問道。
白子涵愣了一下，“我沒有什麼意見，這樣比收買好。”她誠懇地說道。
賀長麟嘴角微微一揚，“那就好。”
白子涵想了想，還是說道：“有個問題，我想了一下。”
“什麼問題？”賀長麟讓白子涵先上他的車，她的車再由其他司機開走。
白子涵上了車之後說道：“我在想，這裡這麼開闊，如果你的車過來，很容易就會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
這裡不像之前住的電梯樓了，那裡每棟樓都有很多戶人家，現(xiàn)在這棟山頂別墅，這片地只有她一戶，賀長麟的座駕如果經(jīng)常出沒，外面肯定很快就會傳出風言風語。
白子涵不想有任何的意外。
賀長麟眉頭一挑，“你是讓我以後都別過來了？”他靜靜地等著白子涵回答他的問題，他會根據(jù)她的答案來決定一會兒是懲罰她還是懲罰她。
“我沒有這麼說。”白子涵道：“我只是提出這個問題，讓你注意一下。”
這個答案還好，可以讓她免於受處罰，真是遺憾。
賀長麟緊了一下握住白子涵的手，說道：“以後，我會用專車出入你這裡，車平時就停在這邊，記在你的名下，誰也不會知道車裡坐的人是誰。”
白子涵呼了一口氣，“看來你早就準備好了。”又是保密協(xié)議又是專車的，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到。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我說過，你不用操心，我會解決掉你在意的問題。”他轉(zhuǎn)頭盯著她的眼睛，“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沒有辦到？”
白子涵語塞，從和他的對視中敗下陣來。的確，賀長麟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
車輛平穩(wěn)而快速地前進，白子涵覺得自己的手越來越熱，到後來，幾乎有些黏膩了，似乎是起了點薄汗。
她看了眼自己和賀長麟交握的手，實在沒忍住，遲疑地問道：“這也是你最近才發(fā)現(xiàn)的有趣的事嗎？”
“什麼？”賀長麟一時沒明白她所指的是什麼事。
白子涵把兩人的手舉起來，沒說話，只用眼神示意。
賀長麟恍然大悟，面不改色地說道：“沒錯。”
白子涵心裡一窒，抿了下嘴，什麼都沒有說。
兩人誰都沒有提及賀長欣畫像的問題，就像這件事一點兒也不重要似的。而白子涵自己，她也不怕婆婆過問她爲什麼把客廳裡的賀長欣畫像取下來這件事，就算她和賀長麟、和任何其他男人沒有任何關(guān)係，她也不會讓賀長欣的畫像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的。
車子直接去往柳園，按賀長麟的說法，鷺海半島那套小房子那邊都快被搬空了，還過去做什麼？
可是白子涵卻不幹了，“我說了我暫時都不會去柳園了。”她著急地說道。
賀長麟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不讓她鬧。“你現(xiàn)在在我的車裡，沒有人能從外面看到我車裡的情況。我會讓司機把你的車開回去，明天早晨我先送你去取車。”
“可是……”
“沒有可是。”賀長麟說道：“你應(yīng)該更加信任我一點。”
白子涵身體一僵，的確，賀長麟說過的話，到目前爲止的確是沒有沒辦到的，也會像今天這樣提前想辦法幫她堵住泄露消息的途徑，但是，要讓他事事都信任他，還有一定的難度。
話又說回來，她信任不信任賀長麟，其實也沒有多大的關(guān)係吧？
……
第二天，一直到上午十點過，胡雨璐都沒有來公司。
秘書室的幾個同事議論紛紛，一致認爲：看這情形，胡雨璐是覺得丟臉，不打算過來了。
張靜秋挑了下眉頭，心裡很是舒暢。
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視頻是她錄製並散佈出去的，白子涵不但沒有跟別人提過這個問題，而且在別人問起的時候，她還說什麼都不知道，她們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就只看到了保潔阿姨一個人在那裡，至於胡雨璐，她們沒有看到，也不知道是誰錄製的視頻。
張靜秋心裡對白子涵高看了一頭。雖然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把自己暴露出來，是她錄製並散佈的又能怎麼樣呢？如果胡雨璐自己不做出這種事，那誰也抓不到她的痛腳。這人啊，有時候還是不要太囂張，不然就會是胡雨璐這樣的下場，什麼好處都沒討著，還丟了臉。
張靜秋默默地把自己的母親剔除出這個行列，母親那是愛女心切一時氣惱，那不一樣。
等薛海玲召集她們幾個開了個簡短的小會，把胡雨璐即時離開公司的事情公佈出來的時候，張靜秋還看了袁敏憶一眼，心想，真是便宜她了。
她卻不知道，此時袁敏憶心裡真是恨死她了。又或許她是知道的，畢竟昨天的袁敏憶看上去就很光火，只是沒想到她恨她的程度有那麼深。
袁敏憶昨天回去之後，和家裡的父母商量了一下，此時，她早已冷靜下來，再次對白子涵發(fā)出邀請，希望能在她方便的時間和她吃一餐飯。
白子涵大致能夠猜到袁敏憶要跟她說什麼，畢竟昨天她的臉色真是夠難看的。
她想了想，不打算拖著，就確定了中午這個短短的時間，她們倆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坐會兒。
袁敏憶見白子涵接受了邀請，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有選擇公司活動中心那邊的店，估計是白子涵考慮到她的顏面問題。袁敏憶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早知道，當初還不如就貫徹一開始的方針，和白子涵保持距離到底。真是沒想到，張靜秋都要離開公司了，還給她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中午吃午飯之前，袁敏憶先行離開了辦公室，到咖啡店那邊去等白子涵。
等張靜秋準備約人吃飯的時候，纔看到袁敏憶已經(jīng)沒在辦公室了。跑得還挺快，她心想，於是，她又去約白子涵。
誰知道，白子涵竟然說她中午跟朋友有約。
“你們該不會是在躲著我吧？”張靜秋狐疑地問道。
白子涵先是一愣，然後噗嗤一聲，“我躲著你幹什麼？難道我還擔心自己會得罪公司的某位大人物、會失業(yè)不成？”她故意把腦袋湊近說道：“再說，她胡雨璐不說那些話，就算有人把當時的視頻給拍下來了，也沒人能把她怎樣啊，是吧？”
“也對。”張靜秋想了想，就連自己都是個不害怕失業(yè)的人，何況白子涵？“那你真的是和朋友有約？”
“當然。”白子涵笑道：“不過，爲了表示我真的沒有躲著你，下午茶去公司活動室那邊喝怎樣？我請。”
就看在對方毫無保留地傳授工作的經(jīng)驗和竅門給她這一點來看，白子涵最近看張靜秋也挺順眼的，既然對方已經(jīng)打算離開公司，那麼當個朋友也還算不錯。
“說定了。”張靜秋也沒和白子涵客氣，她又不是付不起下午茶的錢。
白子涵打發(fā)走了張靜秋，這纔開車出了公司，來到和袁敏憶約好的咖啡店。
袁敏憶已經(jīng)在包廂裡等了一會兒了，看見白子涵走進來，她心裡就算還有一些尷尬，但依然鎮(zhèn)定地站起來，叫了一聲：“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