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一愣,訕笑道:“這怎麼可能呢?我在大宅的時候不是一直這麼叫您的嗎?”
賀長麟眼皮跳了一下,“有什麼話就直說?!?
白子涵說道:“我申請換車,請換輛普通一點(diǎn)的車給我,謝謝?!?
頂著賀長麟冷冷的目光,她繼續(xù)說道:“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可能駕馭不了這車,這車在我手裡太浪費(fèi)了?!彼幌矚g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拈_車,不喜歡把車開這麼快。
“那這車呢?”賀長麟問道。
白子涵立即說道:“還給你?!?
賀長麟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白子涵想了想,提議道:“那我再把它送給你?!彼徒o他,就不是還回去了,白子涵覺得自己這主意不錯。
誰知這提議一下子就被賀長麟拒絕了,“我不要”,他說道。
白子涵撇了下嘴,又想了想,說道:“要是都沒人要,那就賣了吧,賣了把錢捐了。我剛纔蹲在這裡仔仔細(xì)細(xì)地想過了,這車扎眼,不適合我,而且要是讓、讓我婆婆知道這車原本是給賀長欣買的,她看到車也會傷心。請把這車賣了給我換一臺普通的車就好,剩下的錢就用賀長欣的名義捐了吧,乾脆就捐給希望工程,你覺得如何?”
她本來是覺得,開什麼車不是開啊,既然大家或許都忌諱開買給賀長欣的車,那就由她來開好了,反正都已經(jīng)買了,免得浪費(fèi);可是經(jīng)賀長麟這麼一試車,她想,還是算了,這種車還是讓給能欣賞它的人去吧。既然賀長麟不要,家裡的其他人估計也忌諱開,那就賣了,也免得家裡的某些人睹車思人。
賀長麟盯著白子涵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要搞清楚,這車值兩千多萬,你要是換車,不可能給你換這麼好的?!?
白子涵被這個價格嚇到了,開這車出去,說不定不出三天就被綁架了。“果然跟我不配,請您務(wù)必?fù)Q一輛普通的車給我,便宜的就好,拜託您了。”她說著還鞠了個躬。
賀長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後腦勺,眼神意味不明地一閃。他轉(zhuǎn)身說道:“回去了?!?
一想到又要坐這車回去,白子涵就腿軟。她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口,真是太沒出息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慫,她也不知道看上去非常沉穩(wěn)的、平時都做轎車後座的賀長麟自己開起車來居然這麼瘋狂,這反差,真是讓她沒有一點(diǎn)兒心理準(zhǔn)備。
在上車之前,賀長麟問她:“你要不要來試試?”
“不試了?!卑鬃雍肓讼?,擺了下手,“我已經(jīng)充分地意識到這車不適合我開了,還是請你來開吧?!边@車,她要是不一小心油門沒控制好,說不定就飛出去了,怎麼敢開?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言。
賀長麟盯著前方,想起了當(dāng)初奶奶讓他訂車的時候說的話。
“長麟啊,長欣之前不是有去看個什麼車展,好像看中了一輛車?你去給訂回來,就當(dāng)送給他的禮物,說不定他看到車之後,病就好了。”
儘管是跟賀家沒有一點(diǎn)兒血緣關(guān)係的人,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建立起家人一般的感情。
雖然賀長麟一點(diǎn)兒也不相信心情一好病就能好、沖喜一下病就能好之類的話,不過家裡有人信,他也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tài),給賀長欣訂了車,還爲(wèi)他訂下了白子涵。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一緊,從來不相信命的他,突然覺得,或許,這就是命。
賀長麟取了車就離開了鷺海半島。
白子涵看著他的車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才轉(zhuǎn)身去乘電梯。
從今天開始,她就要在這裡住了。
第二天,白子涵準(zhǔn)備去趟李彧嵐住的醫(yī)院,她要去了解一下情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她通過一個熟人得知了李彧嵐住的醫(yī)院和病房號,出門之前,她穿上了自己以前的衣服,還照了下鏡子,覺得自己看上去氣色很好,這才滿意地出了門。
那輛被嫌棄的超豪華阿波羅就靜靜地蹲踞在地下車庫,白子涵一點(diǎn)兒也沒有去開的念頭。她慢慢地往小區(qū)門口走,順便熟悉一下環(huán)境。
一輛銀色的跑車從她的身邊掠過,她下意識地看了車尾一眼,笑了一下。
這輛銀色跑車裡坐的人,正好就是以後會對白子涵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影后餘雅,在白子涵看車的時候,餘雅也正好看了眼後視鏡,看到後視鏡裡的白子涵,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不過一個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再後來,餘雅就把這事給拋到腦後去了。
白子涵叫了個出租車,直接去李彧嵐所在的醫(yī)院。
她當(dāng)初打聽過,李彧嵐受的傷有點(diǎn)重,肋骨斷了,還撞到了腦袋,造成了腦震盪。不過他的運(yùn)氣好,斷掉的肋骨沒有傷到內(nèi)臟,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住這麼久的院也夠他受的,何況還有之後的康復(fù)期。
這些,都是他自找的。白子涵一想到那天如果不是有樊千睿在,她估計不死也得殘廢。李彧嵐和花月如,居然對她下那麼狠的手!
確認(rèn)門牌號之後,她先是隔著病房上的玻璃看了眼裡面的情況。
李彧嵐住的是單人病房,裡面只有他一個人,他靠在病牀上,一臉灰敗,看上去很不好。
白子涵嘴角一勾,他不好就對了。
她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jìn)去。
李彧嵐循聲扭過頭來,看到她就像看見鬼一樣。
“子涵,你、你……”他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
白子涵關(guān)上門,冷笑一聲,“你什麼?看見我覺得很驚訝?難道你以爲(wèi)我死了,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來找你索命的鬼魂?”
“不是。”李彧嵐似乎受到了驚嚇,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子涵眼睛一瞇,走到李彧嵐面前,逼問道:“李彧嵐,我究竟哪點(diǎn)兒對不起你?你騙了我,我不但沒有找你們算賬,就連被你們偷去的設(shè)計圖我都沒有找你們討,我就當(dāng)那些是我識人不清所應(yīng)該付出的代價。我都這麼忍讓了,你們還想怎樣?
“子涵,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崩顝獚怪钡卣f道。
“哦,我誤會了?”白子涵眼眸一閃,她倒是想聽聽這李彧嵐能說出個什麼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