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億,會不會多了些?”年曉的聲音微微低啞,問道。
要知道,這部分股權在他們手頭上,明年布林頓服飾回購這部分股權的可能性將會大大增加。
根據那份對賭協議,明年三月份,布林頓服飾有權以二十億回購這部分股權。
室內燈光照在陳楚的臉上,但陳楚臉上神態卻顯得不是十分真切。
對於這點他當然清楚。
但這件事或者會有意外呢?比如說,明年布林頓服飾拿不到二十億元回購這部分股權呢?
一年時間實在太長了,長得在這段時間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陳楚在賭這年可有發生的未知變故。
“我們最多就是虧損二億元。”在陳楚看來,這筆交易還是十分劃算的。
用二億價格來換取控制布林頓服飾可能,這筆交易值得做。
“好吧,我現在就聯繫華天投資。”年曉向陳楚客氣地告退一聲,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華天投資“對任何存在交易都持開放態度”。在楚語服飾回覆後,他們經過商量很快就同意了這筆交易。
三天後,雙方簽定轉讓協議,只要相關方面批覆,這一筆交易就能達成。
燕京。
h牌總部,賀濟聽到這個消息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正是黃昏時點,下班時之前經過了一天工作的賀濟,神色隱隱有著一絲疲憊之意。
聽著下屬彙報,他微微瞌上雙眼,似乎在神遊太虛。
當下屬彙報後,辦公室裡面過了十幾個秒,才傳來賀濟淡然的聲音:“我知道了。”
他半睜開雙眼。
那位陳總,對這部分股權看來是抱著志在必得的心態了。
“貪吃魚也不怕被魚刺卡住,陳總,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吞得下那部分股權。”
羊城。
苗天華輕輕地放下電話。
他咬了咬牙,額頭上涌現出了二三條青筋。
楚語服飾還真的是吞下了這部分股權!
現在情況,楚語服飾還真有控制布林頓服飾的野心。
但陳楚以爲這樣就能拿下布林頓服飾,也未免太過於天真吧?
在從華天投資手上得到布林頓股權當天晚上,陳楚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是個來自於h牌賀濟的電話。
“陳總,恭喜你得償所願。現在我們都是布林頓服飾的股東,以後還是要多多相互照應。”賀濟的聲音顯得十分客氣。
“應該的。”陳楚笑道。
這段時間,在布林頓服飾股權問題上雖然對方有過矛盾,但表面上他們還能維持著一團和氣。
賀濟和陳楚聊了十多分鐘,主要的意思,還是他們雙方應該保持密切合作的聯繫云云。
對賀濟現的態度,陳楚一開始並沒有多放在心上,但隨著他們漸漸聊下去,他才明白賀濟表現現在態度的原因。
將手機輕輕地放到桌面上,陳楚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賀濟現在態度,是不看好一年後,他還能持有布林頓服飾股份,所以纔想著在這段時間裡面,大家能和和氣氣嗎?
陳楚臉上的笑容更濃。
大家都不看好明年他還能持有這部分股權,那麼他明年就繼續持有著這部分股權給所有人看。
三月初。
天氣漸漸變得暖和,初春時節,天氣卻還帶著冬天的乾燥。沒有水汽的風吹在人的臉上,似乎能將人臉上的水分全部吹走。
楚語服飾和華天投資交接事宜進行得十分順利,楚語服飾也派出了一位董事入駐布林頓服飾。
入股布林頓服飾以後,陳楚得到了布林頓服飾更多內幕消息。
比如,在布林頓服飾上市失敗後,h牌方面的董事曾經和布林頓服飾中高層們有過密切接觸,並且試圖拉攏部分中高層成員;比如說,h牌開始謀求布林頓服飾更大管理權,並不甘心僅做一個財務投資者。
但苗天華在這方面表現得還不錯,雖然說公司上市失敗公司內部有不少高層對苗天華表現不滿,但苗天華最後還是成功地安撫了這些中高層。
陳楚詢問過那位董事,他們公司有沒有機會插手布林頓服飾內部的事務。畢竟,h牌到底是外來的和尚,在某些方面還不一定比得上楚語服飾這個土著。h牌沒有能幹得成的工作,或者楚語服飾能幹得成呢?他們拉攏布林頓中高層,或者能成功呢?
那位布林頓服飾董事在聽到陳楚的話後,差不多就是翻了一個白眼。
他很陰晦地向陳楚表示,布林頓服飾和楚語服飾幾年前就是競爭對手。在以往,布林頓服飾的某一些層級和跳槽到楚語服飾的老同事還有聯繫,但過去了這麼些年,這些私下聯繫已經基本斷絕掉,在布林頓服飾內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親楚派”。相反,這些年來彼此視對方爲競爭對手,雙方就算是沒有火氣也擦出了火氣,再加上近三年以來,楚語服飾發展速度比布林頓服飾要快,彼此之間差距慢慢地開始拉大。在這樣的氛圍下,布林頓服飾的中高層能對楚語服飾有好感嗎?
而且,前段時間在布林頓服飾內部一直有傳言,布林頓服飾這次上市失敗,完全是因爲楚語服飾在背後運作。不少中高層們對自已剛剛損失的那部分股權耿耿於懷,還有可能對陳楚有好感嗎?
要不是有對賭協議,現在的h牌肯定也是恨死了楚語服飾!
陳楚聽到這裡無言以對。
他當然知道布林頓服飾內部,對他有一些不滿聲音,但他沒有想到這些中高層們竟然對他“恨之入骨”。
陳楚想到這裡時,思緒慢慢地飄到更遠。
嗯,以後收購布林頓服飾成功的話,他要花更多時間安撫這些中高層了。
瞭解到布林頓服飾內部的最新情況後,陳楚對布林頓心裡隱隱也有了一些底。
現在,就等明年三月份對賭協議到期以後,看到底那一家有實力接收布林頓服飾了。
不過,事情的發展遠遠比陳楚想像之中還要快得多。
三月七號,就在陳楚向布林頓服飾派出董事的第五天。
這一天,陳楚正在辦公室內工作,突然間就接到了來自於布林頓服飾方面消息。
那是來自於布林頓服飾董事發回來的一條信息。
“布林頓服飾有意要剝離非核心資產業務?”當收到了這個來自於布林頓服飾大股東苗天華在董事上拋出來的議案以後,陳楚的臉上浮現了意外的神色。
他手中正拿著那份資料查看,桌面上,手機的屏幕發出了一陣的閃光,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
“賀先生。”陳楚拿起電話以後,心裡很明白對方這一次打電話過來是是爲了什麼事:“你好,苗天華提出來的那一份提議,你有看過沒有?”
“我也是剛剛看到。”手機中,賀濟的聲音顯得不是那麼的真切,道:“將布林頓的土地資產、商業資產及曼達女裝等子品牌剝離,你覺得苗董的意圖是什麼?”
這是苗天華向陳楚和h牌提出來的議案:根據這一份提議,布林頓公司將會分二次對外剝離非核心資產。第一次是其持有的土地資產及其他的商業資產,第二次則是將2010年收購的包括曼達女裝在內的資產,對外出售。
布林頓也是某一家大型工廠慢慢地轉型形成的,在其手頭上還屯積有不少工業用地和其他的商業資產,根據陳楚怕睦到的部分財務報表,這部分資產的價值大約是二億左右。布林頓服飾也是一個有著多個子品牌的公司,這部分的資產的價格,不會低於十億元。
“會不會是資產轉移?”賀濟輕聲道,提出了一個可能。
在這個商業世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賀濟什麼事沒有見過?
雖然說,現在h牌和楚語服飾是持有著布林頓服飾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但到底苗天華及其支持方持有著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權,再加是現在公司的管理層一邊倒地支持苗天華這個董事長,苗天華想做出資產轉移這樣的事,有著充分的條件。
比如說,苗天華會不會把他們手頭上持有的土地資產,低價轉讓到某一家由其他設立的、或者是利益相關的公司?比如說,苗天華會不會別起爐竈,接下公司的子品牌業務?
“有這個可能。”陳楚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道。
“要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只能否決掉這些轉讓方案了。”賀濟緩緩地道。
布林頓服飾原本是一家準上市公司,這家公司的運營正在不斷地向著上市公司看齊。可以說,布林頓服飾一直以來,十分注重公司本身的形象。
但現在公司上市夢碎,布林頓服飾管理層們,還真的能做出損害小股東這樣不誠信的行爲。
“我們也可以做一些讓步。”陳楚想了想,道:“作爲股東,我們有優勢承接公司資產的權利……如果布林頓服飾堅持要拋售這部分資產的話,那我們就接下這部分資產。”
電話之中,賀濟很明顯就是鬆下了一口氣。
還好,到目前爲此他們和楚語服飾還能保持著較好關係。
“我明白了。”
雙方這這件事,很快就達志了一致的意見。
————
二天以後,就資產轉讓一事,苗天華召開了董事會。
苗天華以“公司應該更加專注於核心業務”、“收縮戰線”爲理由,提出了要將公司某些子品牌和資產剝離出去。
在這一次董事會長,苗天華竟然向著衆位股東,少有地做出了反省。
他承認前幾年,在手頭上持有著大量資金的人基礎上,公司的擴張顯得太過於急進了,最近半年以來,公司業績發展減速,正是以往快速發展的惡果。
當聽到苗天華的這一些話以後,h牌的董事差不多就要拍桌子了。
布林頓服飾這二三年以來的發展根本就不算快好吧?公司管理層當初持有著這麼資金,但卻將公司運營成這個樣子,這算是是什麼事?
苗天華提出了要求將這部分資產剝離出去的意思,並希望董事會能通過。
自然而然地,苗天華的這一次提議,受到了楚語服飾和h牌方面的反對。
不過,這個決議最後還是由苗天華及其利益相關方,強行地通過了。
就在這個方案通過以後。
h牌董事提出了第二個提議。
公司在出售資產給第三方時,公司原本的股權,在同樣的價格的基礎上,有優先承接公司資產的權利。
h牌方面的這個提議,讓主持著會議的苗天華,顯得十分意外。
顯然,他沒有想到楚語h牌方面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在二大股東的要求下,這個方案也得到了通過。
幾天時間以後。
布林頓服飾與某家股份公司談判,出售價值二億元的固定資產。
當談判結果出來以後,看到雙方的成交價格,大約就是在二億元左右,楚語服飾和h牌方面都沒有表示異議。
在完成了固定資產轉讓以後,布林頓服飾方面又對外出售包括曼達女裝在內的服飾子品牌。
市場上對於這一部分資產感興趣的同行並不多。不過,苗天華在提出了這個提議的時候,早就找好了下家。
讓h牌一方略爲感到意外的是,這一個下家既不是苗天華設立的子公司,或者是管理層的其他的利益相關方,而是某一家上市公司。
爲了收購這一部分資產,這家公司甚至還在資產上停牌了。
布林頓服飾如此的操作,讓h牌有一些看不明白了。
賀濟在這一段時間裡面,和陳楚一直保持著還算密切的交流。
他曾經向陳楚的抱怨道,看布林頓服飾現在的做法,似乎苗天華進行這一系列的操作,還真的是純粹就是爲了轉讓出非核心資產,將業務的重心放到發展布林頓品牌身上?
這一段時間以來,陳楚一直也在冷眼地看著苗天華進行的一系操作。
當看到苗天華真的有意轉讓掉童裝品牌以後,陳楚卻是想到了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