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有人生病受傷,唉……”一邊說著,白鬍子大夫一邊急忙上來,“公子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而是她。”子清環(huán)顧四周,除了椅子就是藥櫃,沒有木榻一類可讓雅兮平躺,只好咬咬牙,繼續(xù)抱住雅兮,“她小腹受了刀傷,我知道本不該一路顛沛,但是我又急於北上,路過洛陽,只好來請大夫爲(wèi)她開點(diǎn)方子,抓點(diǎn)藥。”
Wωω ●тt kān ●℃o “好,我先把下脈。”白鬍子大夫看了雅兮的臉一眼,伸手把脈,不禁皺眉,“你當(dāng)真不懂憐香惜玉啊,這位娘子身子本身就弱,受傷了不好生養(yǎng)著,你還帶著到處跑,萬一傷了……”聲音頓時停下,再看了一眼雅兮的臉,長長一嘆,“可惜啊……公子今後就算另娶二房,也別忘了夫妻結(jié)髮情啊,多多關(guān)愛自家娘子……不能爲(wèi)人……”
忽然意識到白鬍子大夫可能說出雅兮的傷情,子清忍不住馬上出口打斷他,“大夫!什麼都別說了,快快開藥方抓藥。”
白鬍子大夫一驚,嘆息轉(zhuǎn)頭,朝錦上前拉住白鬍子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看著懷中人臉上飛起的淡淡紅暈,子清將雅兮抱回馬車,小心地放了下來,“雅兮姑娘,你可別往心裡去啊,什麼娶二房的……”
“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雅兮姑娘?”雅兮淺淺一笑,瞧著子清坦然的眸子,“好不好?子清?”
心跳忽然加劇,子清點(diǎn)頭,“恩,兮兒。”
身子一顫,雅兮蹙眉,“我……不要你叫我這個名……”這個名字,一旦被叫起,就讓她想到那日鄭元奐的一切。本來,她的心已經(jīng)漸漸冷漠,本來,她已封鎖了自己的心,不敢輕易相信誰——鄭元奐毀掉她認(rèn)定的一絲光明,卻在不知不覺間,子清帶來了一抹如同明月般安然的氣息。
子清的血,子清的淚,第一次讓她感覺到了可以觸摸到的可靠,想看見他,想隨時被他小心呵護(hù),雅兮的心漸漸地有了期盼,有了溫度,或許,這是上天對她的眷顧……不由自主地,清澈的眸中,柔情萬千,只是深深看著子清,“我害怕絕望,不要讓我再跌進(jìn)那片黑暗之中……”
“好……雅兒……”子清點(diǎn)頭,這一刻,我忘記了自己是女兒身,忘記了這個事實(shí)可能給你帶來的傷害,我只知道,從這一刻起,我要傾盡所有去讓你快樂起來,其他的,我想不到,也想不遠(yuǎn)。
相視一笑,兩人已滿是紅暈。
“咳咳。”朝錦的咳嗽聲忽然響起,雙手提著滿滿的藥包,“你不打算去把錢付了?”
“恩恩,我這就去!”子清笑然跑入藥鋪,將元寶向白鬍子大夫手中一塞,“多謝大夫!”
“公子等等!方纔那位公子也幫你拿了你手上傷口的外傷藥,記得每日都要換藥……還有令夫人腹上傷口也要及時換藥啊!”
“啊?換藥?”子清一呆,那不是要看見她的……身子突然一熱,子清木立在地。
“小夫妻有何不好意思的?”白鬍子大夫冷冷一問。
“……”慌然退出藥鋪,子清一臉紅暈,撞上朝錦的鷹眸,趕緊低下頭去,“公子,我們是不是要去包船了?”
朝錦忍不住敲了一下子清的頭,“我想不起來買吃的,你也想不起來啊?”
子清一愣,“是啊,我忘記這個了!我現(xiàn)在就去買!”
“等等,你身上有銀子沒?”
“沒有……”子清搖頭,朝錦也搖了搖頭,“算了,還是我去,不然你在洛陽走丟了都不知道。”
“可是公子你一個人去……”子清有些不放心。
“只要沒有內(nèi)奸在身旁,誰知道我史朝錦敢一個人走在洛陽大街?”淡淡一笑,這份膽識,朝錦已足以讓很多男子汗顏。
子清展眉一笑,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馬車中的雅兮,漸漸地臉上又是紅暈。
跳上馬車,坐在雅兮身邊,子清微微一笑,“等我把公子安然送上范陽,我就帶你到處走走。”
雅兮點(diǎn)頭,擔(dān)心地看著子清的左手。
子清突然嘿嘿一笑,“雅兒,不如我們來比賽,看誰的傷最快好?”
“輸?shù)哪莻€有何懲罰?”雅兮輕輕說著話。
“由贏的那個說。”子清笑然瞧著雅兮,“所以你要快快好起來。”
“希律律——!”突然聽見車外馬兒一聲驚嘯。
子清慌然一扯繮繩。穩(wěn)住兩匹有些狂躁的馬兒,警然看著眼前一身血污的熟人。
“凌仲!”跳下馬車,子清毫無懼色地看著他,爲(wèi)何他會來得那麼快?
“小公子被你帶到哪裡去了?”咬牙切齒,凌仲跳下馬來,雙手將子清按在車身上,血腥味撲鼻而來。
“子清……”雅兮害怕地呼喚。不要有事,千萬別有事!
“我沒事!”子清起肘猛然一頂凌仲胃部,逼退凌仲,“公子不在我這!”
“小姐被山賊擄去,公子下落不明,我如此回范陽,只有死路一條!與其是死,我不如拉你一個!”凌仲狠狠開口,再次撲向子清。
“唰!”一條長鞭纏上凌仲的手,突然在凌仲觸碰到子清的剎那,硬生生地將凌仲拉住。
“光天化日之下,就看見暴徒行兇,哥哥,你說我們該怎麼做?”馬兒背上的紅衣少女燦爛一笑,對著子清眨了一下眼睛,“喂,我救了你,你可要記得哦。”
另一匹馬兒上的少年紅衣公子一扯長鞭,凌仲只覺得手腕劇痛,竟被直接拉倒在地。
少年公子悠然下馬,上前一腳踏在凌仲肩上,“凌將軍,可還認(rèn)識我?”
“李羽!是你!”唾出一口血沫,凌仲卻無論如何都掙扎不起來。
“就是小爺我!”李羽拍拍胸膛,“當(dāng)日在安慶恩洛陽府邸上,咱們見過一面,你還是不改你這臭脾氣。”
“有種讓我起來!”凌仲咆哮。
“好!”腳一鬆開,凌仲掙扎起身。
“等等,哥哥,今日是你大喜日子,可不能弄髒了喜服,讓我來!”說著,紅衣少女跳下馬來,“鞭子給我,讓我好好抽下這隻史家惡狗!”
“我要你命!”凌仲大聲一吼,沒等紅衣少女接到長鞭,便已一拳擊向紅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