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問的正好,小生此生有幸遇到過一次衛公子,那一次牀第之交讓小生永生難忘。”平陽公主說的異常的嬌羞,一雙手絞在一起,羞得擡不起頭。
小蝶見到平陽公主這副模樣,差點吐血!她家公主用得著如此拼?就爲了黑她未來夫君?退個婚還用得著如此麻煩嗎,在她心裡如此完美的人,她怎麼就非得要退婚?
樓上站著的那位公子爺徹底的笑了個前仰後翻,今天怎麼就有一個這麼逗的小子?他可真是長了見識,衛公子是個彎的?媽呀,讓他再笑一會兒…….
就在他笑得喘不過氣時,他身後的那位爺終於坐不住了,從樓上的隔欄處直接一翻就跳到了一樓,他很想知道這個不怕死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衆人正聽得入神,見有人突然從樓上躍下來,都瞧了過去,人羣中見過衛暄的人都不由的長長的抽了一口氣,“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是衛公子嗎?”
話一落底下的人已吵成了一鍋粥。平陽公主猛的擡起頭,在目光觸及到前方的人時,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個透。
要說她上一輩子唯一睜著眼睛做過的一件事,那便是嫁了衛暄,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每一個形容男人俊美的詞似乎都適合他。
雖上輩子未能與他白頭到老,可也與他相守了兩三個年頭,直到她死的那一天,她心裡想的,唸的都還是他。只可惜,上輩子她辜負了自己公主的身份,沒能保住他,也沒能保住他的家人。
平陽公主這一看就癡了,完全沒有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光,在她含情脈脈的注視下,衛暄就似是能聽到她心裡的話一樣,穩穩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果然還是這麼俊。”平陽公主扇子一丟,一個沒忍住就欺身而上,手吊在他的脖子上,沒待對方拒絕,小嘴就親了上去。
瞬間,周圍都安靜了。
“果然是個彎的。”半餉,底下才有一人反應過來。
這一句話叫醒了衆人,轟的一下又吵鬧了起來,有失望的,有暗自高興的,各有各的心思,只是大多數人卻是爲了平陽公主打抱不平,她是皇朝唯一的公主,樣貌生得又極美,可命怎麼就這麼背,偏偏喜歡上個彎的,硬把自己給氣“瘋”了。
平陽公主親夠了,才緩緩放開他,看著他炙熱的目光,就著自己的衣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此生能遇到衛公子,小生真是三生有幸。”
“很妙?”衛暄炙熱的眼看著他,向前走了一步。
“呵呵~妙……”平陽公主被他這麼一看,有些心虛,再也沒有了剛纔的膽量,腳也跟著往後退。
平陽公主一退再退,還是沒能與衛暄保持安全的距離,就在她準備撒腿一跑的時候,衛暄沒給她機會,直接攔腰一拉,重新的堵住了她的嘴,如此的一翻狂風暴雨,平陽公主才明白剛纔自己如蜻蜓點水般的觸碰,根本稱不上親。
平陽公主半掙扎半享受,直到腰上的手有些異樣,似乎不在原來的位置上,這才猛的一驚,如一條活泥鰍從衛暄的懷裡溜了出去。
小蝶從始至終都站在那裡呆呆的觀賞她家公主欺人不成,反被欺負的模樣,一直都沒出聲,衛暄是公主未來的夫君,現在佔點便宜也是應該的。
“死丫頭,快跑。”平陽公主從衛暄的懷裡溜出來,二話不說,逃爲上策,伸手抓住正在發呆的小蝶就往外推。
衛暄身後的那位公子爺,從衛暄被平陽公主佔了便宜開始,就一直張著雞蛋大的嘴巴,直到平陽公主走後,才終於合上了,瞪著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衛暄,“公子爺,我這笑了你半天斷袖,難不成是白笑了?你真是個彎的?”
衛暄看了看他,腳步一挪就離他更近了,“怎麼,馬大爺也想讓我親?”
“不不不,公子爺,咋、不是,我,我對那沒興趣。”被衛暄喚爲馬大爺的公子趕緊連滾帶爬的往後溜。
馬成才,二十四五,是洛陽城裡一名商販,小到一顆白菜,大到奇石珠寶,樣樣生意都逃不過他的魔爪,江湖名號,馬大爺。
衛暄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的擡起右手,一枚白色羊脂玉佩,質品極高,上面清清楚楚地刻著“榮址”兩字,衛暄勾起嘴角,一起悶笑破在喉嚨,她不是“瘋”了嗎?瘋了竟然還知道來黑他。
平陽公主一路上心神不寧,猛催著身後的小蝶,“死丫頭,你快點!你再不快點本宮就廢了你。”
小蝶被平陽公主一吼,上氣不接下氣,拼盡全力的儘量跟著平陽公主身後,她是高貴的公主,在宮裡一直是養尊處優,可爲何逃起來,竟能有如此的速度?連她這個平時運動量遠遠超過公主的奴婢都跟不上?可真是要了她命啊。
一堵宮牆前,小蝶總算是看到了希望,到了,翻過這倒牆就到了。
“公主,你小心點,找到梯子了沒?”小蝶看著吊在牆上的平陽公主,身子不停的擺來擺去,半天都沒踩到對面的梯子,有些著急,她記得她們走的時候,梯子是放在那位置的啊。
“你確定梯子是放這裡的?”平陽公主懷疑的看了她一眼。
“確,確定。”小蝶被平陽公主這麼一問,頓時有些心虛,應該沒錯啊。
“左邊一點。”平陽公主正愁時,一道聲音自院內響起。
平陽公主果然隨了那聲音將腳猛地往左邊一蕩。
“過了。”
平陽公主又將腳往回一收,才收了一半就卡住了,猛地一回頭,就看到皇上坐在她院子裡那個桃樹下的搖搖椅上,正一晃一晃的蕩著。
接下來平陽公主腳一滑手無力,華麗麗的便從宮牆上摔了下來,砸死了一片花草。
“折壞了的花草,從月俸里扣。”皇上沒關心正摸著屁股,痛得快流淚的平陽公主,先是與她算了算那些花草的賬。
果然親爹是個坑子,富得流油了竟然還有心在此時扣她的月俸,平陽公主緩緩的爬起來,腳步向前一跨,就感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痛,“啊,父皇,我的屁股啊,痛!”
“朕今日是父皇了?不是像你的父皇了?”皇上今日本就是來算賬的,沒想到卻撲了個空,讓他坐在這宮牆邊的桃樹底下等了她半個時辰。這賬他不知道要從何處開始算了。
“人人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那天子肚裡定能撐著下整個天了。”平陽公主一瘸一瘸的往皇上邊上蹭,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兒。
“好、讓朕爲你數數,先是瘋了咬傷了太子妃,後又是偷偷出宮,現在竟然連靈願寺的萬主持都被你搬來了,你說朕該怎麼處置你?”皇上完全不給平陽公主臺階下,他記得自己的這個女兒,這幾年很聽話,但自從被衛暄從懸崖邊上救回來之後就似乎換了個性子,這才幾天,就惹出了這麼多事。
“靈願寺的萬主持,關址兒什麼事?”平陽公主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難道真不關你事?”皇上手撐著搖搖椅,站起來反問了平陽公主一句。
平陽公主瞬間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父皇今日是來找她算賬的吧?
“小蝶,快去沏茶,我要與父皇好好聊聊,聊聊……”平陽公主自覺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交代的還是得交代。
皇上滿意的掃了她一眼,又自顧自的先佔了那把搖搖椅,其實這榮址宮的幾顆桃樹,風景還真心不錯。
平陽公主見自己的搖搖椅被佔了,也索性的不去找凳子,雙腳一併跪在了綠綠的草堆裡,還是這裡好受一些,剛纔那一摔著實不適合坐。
“父皇,您今日來是想問址兒什麼?”平陽公主不知道自己要從何說起,如要她自招,那該招的事情就太多了。
“一條條的慢慢與朕說。”皇上一踢,又將話題踢給了平陽公主,她心裡那點小九九,他怕是真猜不透。
平陽公主的嘴抽了抽,要不他怎麼是皇上呢?如此奸詐。倘若由他來問,她就知道怎麼答,可讓她說,她從哪裡說起,說她做了個夢,被他疼愛的癡傻兒子害死了,不只害死了她,還害死了他其他的七個兒子?以至皇族滅亡嗎?估計說出來,他一定會認爲自己是真瘋了。
“址兒知道父皇是一位明君,一位千古英雄,自父皇繼位一來,能將天下統治的如此繁榮昌盛,百姓的生活狀況可謂是牛馬被野,餘糧棲畝,行旅草舍,外閭不閉。民相遇者如親,其匱乏者,取資於道路。故於是有天下無窮人之諺,如此英明的國君,在歷史上屈指可數。”平陽公主決定還是先拍拍他的馬屁。
隨著平陽公主所說的話,皇上坐著的搖搖椅越搖越緩,他記得之前的她從不關心國事,整日陪著她母后一副溫婉的模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何來如此乾脆利落?
“繼續說。”皇上似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異常的認真。
“父皇,這宮裡連母后都認爲我瘋了,可父皇卻能一眼就看透,證明父皇是極其瞭解址兒的,父皇可知這院裡的桃樹是誰種的?”平陽公主擡起頭細看纔剛剛結果的小桃,嘆息這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種這幾顆桃樹時,她才八歲,那一年是她因爲突然想吃桃子,硬拉著父皇陪她一起種的,如今終於結出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