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死不久的小鬼竟然知道她的名字,而且還說在尋找她!如果她不是在做夢,那就一定有貓膩!
方眠愣愣的看著戴面具的小鬼的身上突然被纏上了通體黑色的鏈子,鏈子的另一頭通向教室外,小鬼大叫一聲,伸手想要拉住方眠,卻在預料之後的穿過了她的身體。小鬼驚恐不已的在空中抓了幾下,話還未說出口,就被鎖魂鏈往門外拉去!
不好,引魂師來了!她還有問題要問他,不能被引走!
彼岸在一旁也疑惑不已,看著他被鎖魂鏈拉走,低沉著嗓音開口:“追不追?”
當然追!方眠看他一眼,迅速站起身外往外跑:“老師我去個洗手間!”
顧不得老師說了什麼,方眠咬牙看著小鬼被拉出了教室門,立刻擰開門在走廊四處張望一番,剛好看到小鬼被牽扯著拐了個彎,她急忙往前跑,邊跑邊衝著彼岸喊了一聲:“彼岸,快去追!”
彼岸冷了面容,身子前傾,待她一聲令下,全力飛了上去。
方眠奔跑的速度很快,可彼岸飛起來的速度更快!方眠已經盡全力在跑了,但她還沒跑出幾步,彼岸就超過她拐了個彎,沒了蹤影。
不多時,方眠就徹底看不到他們了!她站在教學樓前鬱悶的跺跺腳,彼岸卻忽然從不遠處冒出來,身後飄著目光空洞的小鬼和一位滿臉不甘心的引魂師。黑傘歡快的在他們頭頂漂浮著,剛好爲他和小鬼遮住了陽光。從他們僵硬的身子來看,應該是被彼岸控制了。
引魂師果然是活人!方眠好奇的眨眨眼,發現那是個中年男子,四五十歲的樣子,面容消瘦的厲害,像是皮包骨頭。
快步迎上去,方眠毫不客氣的捏了捏他的胳膊,不住的感嘆著:“嗚哇,真的是人!我能摸得到他!你好我叫方眠,你怎麼稱呼?”
起初還在鬱悶著被一個普通人捏來捏去的引魂師在聽到方眠這兩個字的那一刻,雙眸忽然冒出一絲驚恐,嘴脣也在顫抖著,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開口:“你……你是方眠!哪個眠?是不是與世長眠的眠!”
靠!沒想到那小鬼沒文化,這引魂師也沒文化!眠能組好多詞,爲什麼非要說這四個字!方眠臉色不快,瞪他一眼:“不止是與世長眠的眠,還是冬眠的眠!”
引魂師更加驚恐,苦於身子不能動彈,只能大聲尖叫著:“放我走,快放我走!我求求你,放我走!”
彼岸皺了眉頭,語氣含冰:“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自然放你走!”
“你怕什麼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方眠不解的問著,卻沒想到大老遠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方眠?那個人是誰?學校不能進外人!”
方眠嚇住了,轉頭看了看正向她跑來的傳達室大叔,心裡閃過無數個藉口,卻都沒有說服力,咬咬牙,只好轉過頭來低聲對彼岸說了句:“彼岸,快放他走!”
“可是他還什麼都沒說!”
“他是活人,大叔能看到他!他不能留了,快放他走!”
彼岸看了看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大叔,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揮揮手解開了引魂師的禁錮,引魂師一瞧身子能動了,想都不想就轉身逃命去了。
難不成她真的長的很恐怖?方眠心裡升起挫敗感,有氣無力的衝著大叔打了個招呼。
大叔跑過來,瞥了一眼跑走的引魂師,喘著粗氣問她:“方眠,那人是誰?是從哪裡進來的!”
方眠搖搖頭,一臉真誠的回答他:“我不認識他,他突然冒出來向我問路,然後看到你跑來抓他,就逃走了。”
大叔聞言立刻掏出對講機,神色緊張的往前追了過去,嘴裡說著:“有外人闖進學校了,大家提高警戒,保護學生的安全……”
見大叔離開了,方眠看了一眼彼岸身邊沒動靜的小鬼,湊上前瞧了瞧他沒有任何色彩的雙眼,皺皺眉往小倉庫走去:“彼岸,帶著他去小倉庫吧。”
來到小倉庫彼岸便解開了他的禁錮,小鬼像是剛剛從驚嚇中回過神一般環視一圈,目光空洞的問著方眠:“這裡是哪裡?”
方眠從角落的書櫃裡翻出她藏在這裡的幾包方便麪和兩個碗放在破舊書桌上,漫不經心的說道:“這裡?是我和彼岸的秘密基地!”
方眠說完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彼岸,彼岸也笑了笑,飄過來坐下。
小鬼撓撓頭髮,像是聽不太懂一般飄過來,指了指麪碗:“這是什麼?”
聽到他問,方眠疑惑的掃視他一眼,而後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撕開了兩包方便麪分別放到兩個碗裡,又把調料灑在上面,最後熟練地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咒,符咒中冒出滾燙的熱水,流入兩個碗中。
他傻眼了:“你,你好厲害。”
方眠將其中一碗推到彼岸面前,又把另一碗推到他面前,做出個“請”的姿勢:“聞吧,很香的。”
彼岸眉眼一挑:“我以爲你是給自己泡的。”
方眠搖搖頭:“這裡只有兩個碗,反正我經常吃,這一碗就讓給他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會認識我?難不成我在你們鬼魂界很有名?”
“眠眠,謙虛點。”彼岸瞪她一眼,又不悅的瞥了瞥小鬼面前的泡麪,那目光簡直要把麪碗燒掉。
小鬼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驚膽戰,急忙往旁邊飄了飄靠近方眠。
“我叫……額,我叫什麼來著……我認識你嗎?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怎麼突然記不起來了……”
方眠黑線了,剛剛那引魂師的鎖魂鏈上,是帶著孟婆湯的!她握著拳頭在空中揮了揮,扭頭看著彼岸:“彼岸,你能把那個引魂師抓回來嗎?”
彼岸搖搖頭,低著腦袋聞著泡麪:“抓不回來了,天下引魂師又不止他一個,除非他親自找上門,否則我連他此時此刻在哪裡都不知道。要想抓引魂師,就只能趁他引魂的時候抓。”
方眠翻了個白眼,知道他是在暗示她剛剛不該放那個引魂師逃走,倔強的咬咬牙,她賭氣般的看著小鬼:“沒事,記不起來就算了。認識一下吧,我叫方眠,他叫彼岸,至於你麼……”
狡黠的用餘光瞅了瞅聞言立刻擡起頭來的彼岸,一字一句的大聲說道:“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叫……文竹!怎麼樣?好不好聽?”
果不其然,在聽到她要給他起名字之後,彼岸馬上變臉了。最近一直平易近人的俊臉在這一瞬間佈滿烏雲,眼眶之全都是冰渣子,一副“你膽敢給他起名字”的怒樣。
哼哼,她就知道,若是她給其他鬼魂起名字,他鐵定會有反應!
前不久某個晚上他們從若添家離開回家時,在小區花園裡見到一隻小男孩鬼魂,她見那小男孩甚是可愛,硬是不顧兩隻鬼的勸阻,非要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喜羊羊,惹得彼岸一整天沒有理她。問他是不是吃醋了他也不肯說,倔的厲害。
哼哼,不說就不說,她自有辦法對付你!
心滿意足的從彼岸臉上看到了憤怒的模樣,方眠心下一喜,臉上卻淡定的將麪碗往小鬼的方向挪了挪,扯出一個平易近人的微笑來對他說:“怎麼樣,好不好聽?”
小鬼仰頭想了想,眼中含笑:“嗯,很好聽的名字,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方眠笑的越發燦爛了,邊說邊適時的瞪了一眼彼岸,“不像有些鬼魂,給他起了名字還一副傲嬌的模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來,文竹,聞一聞我的泡麪,包你滿意!”
文竹完全沒有注意到來自彼岸殺人般的目光,瞧了瞧凳子想要坐下來,可在試了幾次之後發現自己只能穿過凳子,並不能像彼岸那般飄在上面,苦惱的眨了眨眼睛,乾脆彎下腰來聞著泡麪,緊接著就笑瞇瞇的擡起頭來望著她,由衷的讚歎著:“很好聞!很香!”
“那是自然,我可是泡麪女王!”方眠拉過凳子坐下來,完全忽略掉一臉不爽的彼岸,託著下巴問他,“文竹,你爲什麼戴著面具啊?鬼魂還會戴面具嗎?死後戴上的,還是死之前就戴著?”
文竹一邊聞著泡麪一邊搖頭:“我不記得了,你想看我的臉嗎?我可以摘下來!”
“好啊,快摘下來我瞧瞧是不是個帥鬼!我最喜歡帥鬼了……”方眠激動地拍了拍手掌,極其感興趣的看著他,兩眼開始放光了。
“不許摘!”
一聲急切的怒吼從方眠對面冒出來,把方眠嚇了一跳,瞪大了雙眼看過去,滿臉不解:“爲什麼不能摘?”
文竹也萬分疑惑的看過去:“彼岸哥哥,爲什麼不能摘?是怕我長的太醜嗎?老實說我忘記我長什麼樣子了,我也很好奇……”
“我說不許摘就是不許摘!”彼岸一臉怒氣的瞪著他,眉眼間盡是霸道,“你若是摘了,我就立刻把你的魂魄打散了,讓你不能投胎!”
“啊……我保證不摘,彼岸哥哥,你不要讓我魂飛魄散啊……”
“不準叫我哥哥!我討厭這個稱呼!”
“額……那,彼岸叔叔?”
“滾!”
方眠笑的兩眼瞇成了一條線,心情愉快的看著彼岸彆扭的樣子,心生一計。
她轉過頭來看著文竹,竭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真誠。
“文竹,你與我有緣,住到我家去吧!剛好和彼岸住同一個房間!”
什麼!
很好,她已經看到彼岸臉上的青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