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帶著寧爾嵐一直穿過好幾個院子才走到了王府偏西的一間小院子裡。
寧爾嵐眼神淡淡劃過院‘門’的落漆,又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院子,看來忠勇王妃還真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
“寧小姐,病人就在裡面,請進去吧。”還沒走到房‘門’外,那丫鬟便停下了腳步,沒有再上前。
寧爾嵐挑眉,這意思是讓她自己過去?這到底是什麼病能夠讓他們這麼害怕。她可沒有錯過這丫鬟跟她進院子時院中閃過的恐懼和擔憂。當然她可不會自戀的認爲這擔憂是因爲她,這是本能的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擔憂。
“多謝。”不管怎麼樣,都到這裡了,難道還不進去?
緊了緊手中的‘藥’箱,寧爾嵐走上前推開‘門’。
一股難聞的腐蝕的氣息撲面而來,就連裡面的空氣都是悶熱噁心的。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只能說明這裡已經被封死了,只有少量的空氣擠進來讓裡面的人保持呼吸。
寧爾嵐把事先準備好的口罩戴到臉上,這樣可以很好的隔離病菌。
屋子裡靜的只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和她走動的腳步聲。
“咳咳咳……”‘牀’的方向傳來一陣細微的咳嗽聲,寧爾嵐確定裡面的人是一個‘女’子。
走進去,發現越是靠近‘牀’的地方越是‘陰’暗,讓人有種‘陰’間鬼府的恐怖感。
將身上的‘藥’箱放下,寧爾嵐皺眉走到‘牀’前,把‘牀’上的窗簾掀開。
“啊……”短促震驚的驚呼從她嘴裡溢出,但因爲很短,聲音不大,並沒有驚動到‘牀’上的人。
就算寧爾嵐行醫那麼多年,見過的病人千千萬,也還是被眼前這個躺在‘牀’上的‘女’子嚇了一跳。
在昏暗的光線映襯下更嚇得恐怖猙獰。只見她臉上長滿了一顆一顆只有魚眼珠那麼大小的水泡,這水泡還很密集的排列著,有些上面還泛著白‘色’的膿,有些可能是被她給抓爛了,一片片長在血‘肉’上的水泡看起來更讓人膽寒。
寧爾嵐看了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女’子的手和腳都被綁著,嘴裡還喃喃的在說著什麼。“癢,好癢……”
寧爾嵐轉身從‘藥’箱中拿出一副手套回到‘牀’前,將那‘女’子身上的衣服解開。
吸……她倒吸一口涼氣,那‘女’子身上的水泡看著更是恐怖,比臉上的水泡小,可卻更密集,就像是長在荷‘花’塘內的福壽螺的蛋子一顆一顆的黏在一起,比魚眼要小上一半。如果讓有密集恐懼癥的關甫然看到這樣的場面,她敢保證,那廝一定會被嚇到腳軟。
就連她,夠感覺拿著‘女’子衣襟的手有些發軟。在前世她主攻的是外科,看著‘女’子的病狀應該是皮膚科的,要治療起來可沒那麼簡單。難怪忠勇王府要張榜天下尋醫,這病在這醫學不發達的世界,只能算做是絕癥了。
她忍著內心的異樣,將‘女’子身上的衣服都撩開,還有身上的‘褲’子有撩開看了。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一片肌膚是完好的,全部都被這小個小個的水泡佔滿了。
試想,一個人身上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全部都是水泡,那將是一個多麼恐怖的畫面。
怪不得那丫鬟會害怕擔憂,如此說來這病還是能夠傳染的。
寧爾嵐將簾子放下來,走回‘藥’箱前從中拿出一瓶‘藥’水就往自己的身上撒去,這是消毒‘藥’水。早知道是有傳染‘性’的疾病,她該準備一套隔離服纔是,她也是很怕死的好嘛!
收拾好了‘藥’箱,寧爾嵐轉身離開了屋子。出到外面,她又在自己的身上撒了一便消毒‘藥’水,眉宇間有些許惱意,這忠勇王妃就算是要試探她也沒必要用人的‘性’命開玩笑吧。
雖然還沒有診斷那‘女’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但她可以肯定這病有傳染‘性’。而且忠勇王妃想要她診治的人絕對不會是這個‘女’子。
她挎著‘藥’箱走了出來,果然在院‘門’看見了剛纔帶她來的那個丫鬟等在了院‘門’外。
看著寧爾嵐一臉自若的走了出來,那丫鬟微訝。這段時間來,上忠勇王府治病的大夫可是不少了的,每次那些大夫從裡面出來時臉‘色’不是發白就是害怕,更甚者是惱怒,從來都沒有一個能像寧爾嵐樣的,難道她看到裡面的人就不害怕嗎?
“寧小姐,您出來了,王妃讓您過去一趟。”
“不知打貴府可能給我提供一件衣裙,這衣裙上已經帶了病氣,怕衝撞到王妃。”雖然灑了消毒‘藥’水,可她卻不敢保證萬無一失,因爲她還不知道這病到底是通過什麼途徑傳染的。
那丫鬟先是一愣,後明白寧爾嵐的意思,帶她下去換了件平日往常爲‘女’眷賓客特意做的衣裙。
換好衣裙寧爾嵐回到剛纔的會客廳,忠勇王妃仍舊端坐在剛纔的位置上。在看到臉‘色’淡定的寧爾嵐走進來的時候,也明顯愣了一下。
她還以爲寧爾嵐不被嚇傻也會被嚇哭,她的確是有些故意爲之。畢竟就算她覺得寧爾嵐再怎麼不像是商賈之‘女’,氣度再是不錯,可在醫術上卻也不見得有多好的。對於這樣一個自不量力的‘女’子自當是要好好的罰罰,可卻沒想到她不僅沒嚇到,也沒有哭,還能夠自若的到自己的面前來。
看來她是低估她了。
“王妃。”
“寧小姐剛纔給病人看診了?”忠勇王妃輕輕摩擦著瓷杯,耳邊傳來瓷器摩擦的聲音,雖心裡驚訝,但臉上卻不顯的看著寧爾嵐問道。
“回王妃。民‘女’還沒有給病人看診。”
“沒有?”忠勇王妃把手上的瓷杯一扣“嘭”的一聲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彰顯她此時心中的不悅。
“你不要告訴本妃你去揭榜只是爲了能在本妃面前有個‘露’臉的機會?根本就不懂什麼醫術的?”
聽說忠勇王妃語氣中的怒意,寧爾嵐並不慌張。忠勇王妃身份如此尊貴,會這麼想也實屬正常。
“王妃莫要誤會,民‘女’現在沒有看診是因爲有些準備還沒有做好。”
“哼,給人看病還要準備什麼?一個小小的商‘女’油嘴滑舌,還有那麼多的藉口。”顯然忠勇王妃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本來,說一個十四歲的‘女’子醫術高超,這本就是一件聽起來很荒謬的事情。
“王妃之所以將人關進那僻靜的院子裡,怕是因爲那病有傳染‘性’吧。既然是有傳染‘性’的病,民‘女’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看診的話,很容易也染上那病,到時就算民‘女’想要救治,怕會因病自身難保無心救治。”寧爾嵐將腦袋放得更低了些,權貴滔天的人都有一個壞‘毛’病,那就是自以爲是。
忠勇王妃這才收斂了剛纔的怒氣,重新打量換了一件王府裡準備的衣裙的寧爾嵐。“你爲何將衣裙換了?難道是覺得王府的衣料要比寧府的好嗎?真是眼皮子夠淺的,商賈之‘女’就是商賈之‘女’,永遠都那麼上不了檯面。”
寧爾嵐肯定,忠勇王妃一定跟某個商賈或者商賈之‘女’有過不愉快,不然以她這些尊貴的身份,一直揪著這件事來說,就有些失態了,會顯得刻薄。可顯然忠勇王妃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失態。
“民‘女’是怕那衣裙帶上了病氣,過給了王妃。”
“你倒是會爲自己圓回來。你說你沒有準備好,你還要準備什麼?”忠勇王妃也沒有再揪著剛纔的話說,看寧爾嵐這麼鎮定,說不定真的有什麼辦法呢。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璇兒……
想到還在受病魔折磨的寶貝‘女’兒,忠勇王妃神‘色’染上的悽苦。她嫁給忠勇王這麼些年,好不容易得了個‘女’兒,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雖沒有擡頭,但寧爾嵐還是感受都到了忠勇王妃身上悲傷的氣息。“王妃,民‘女’需要一些東西,如今在寧府裡,民‘女’可以寫張紙條讓府裡的丫鬟給民‘女’帶過來。”
之前在瘟疫爆發的時候製作的隔離服,回來之後她有加強改造了一番,只要穿上隔離服,不管是什麼傳染病毒都不需要害怕了。
忠勇王妃到真想看看寧爾嵐有什麼本事,差人拿了紙筆來讓寧爾嵐寫,然後讓人把紙給送回到寧府去。
屋內,就只剩下寧爾嵐和忠勇王妃兩個人。
寧爾嵐知道,這病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變成這個樣子的,這其中肯定有一個漸變的過程,她需要進行深入的瞭解。
“不知道民‘女’可能問王妃幾個問題?”寧爾嵐坐在椅子上,微擡起頭看著忠勇王妃,王妃的五官拆開來看並不出彩,但放在逸張弧度柔和的鵝蛋臉上就顯出一種雅緻的美。
忠勇王妃也不似剛纔那般的針對,而是看著她緩聲道:“有什麼你便問吧。”
“王妃真正想要民‘女’醫治之人,怕不是那屋中的‘女’子吧。如果王妃真的是千方百計要爲那‘女’子醫病,就不會讓那‘女’子如今獨自在那無人理會的破敗的院子裡了。”每個人的身體情況都是不一樣的,她能夠猜想忠勇王妃先讓人帶她到那個院子裡去是爲了什麼,或許是對自己不放心,更或者是要用那‘女’子作爲試驗品,等在她身上醫治成功之後在去醫治那真正想要醫治的人。
“你說什麼?”忠勇王妃驚訝的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寧爾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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