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夫人不用憂心,他們都很優(yōu)秀,一定會遇到很好的‘女’子的。”寧爾嵐並不擅長跟老人聊天,在她看來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可以自己解決老人只需頤養(yǎng)天年就是了。
可這些觀點她自然不會說出來。
半個時辰的時間,關老夫人跟她說的話,她幾乎都是左耳進右耳出,那些明示暗示直接被她無視。
等到離開關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七月初五,大秦國一年一度的‘花’神廟會。
這一天只要是未嫁的‘女’子都要頭上配上一個‘花’圈到‘花’神廟去上香,之後便是有趣的遊街。
這日,寧府上下都是熱鬧異常的,因爲今天不僅僅是‘花’神廟會,還是寧家搬遷新宅的好日子,白日寧家的子‘女’都到外祭拜‘花’神,晚上開席時要按時歸來。
這些天心悅和心晨兩個丫鬟一直在忙碌著,寧爾嵐有很多東西都要讓她們親自經手收拾,經過好幾天的努力,終於將所有的東西搬到了新宅中。
寧府的新宅要比汕城的要小上一些,但相比汕城寧府的刻意奢華和顯擺,新宅要顯得內斂大氣許多,許是因爲這原來是前朝禮部尚書宅院的原因。
寧家的人已經搬到了新宅中,院名承襲之前的不變。
一大早的,寧爾嵐便被兩個丫鬟從被子裡叫了起來。
“小姐,今日可是要去‘花’神廟祭拜的,您可不能遲了。”心悅手上拿著一束風信子‘花’圈戴到寧爾嵐的頭上。
今日她讓心晨‘弄’了上一世的編髮,將長髮都盡數(shù)的披散到腰背上,如泉涌瀑布一樣美好。一襲果綠‘色’的綢裙外罩同‘色’紗衣讓她看起來儼然是一個落世的仙子。
輕移蓮步小步,裙子在剎那間四散開來,綻開一朵清新絕世的綠蓮。
“小姐,你這模樣可不比‘花’神差呢。”心悅心滿意足的在寧爾嵐額間廟會了一朵紅梅,讓那雙本就水亮的眼眸熠熠生輝。
“就你這小妮子會說話。彩馨可準備好了?”
“恩,五小姐已經在等小姐你了。”
寧爾嵐也不再多說,提著裙角走了出去。
“三妹妹來了。”寧雙‘玉’笑著走上前道。
“二姐姐今日好生美麗。”寧爾嵐看著上身著對襟繡菊文上裳,下穿百褶如意羅裙的寧雙‘玉’輕語道。她頭上戴著嬌‘豔’的牡丹,看著別樣的扎眼。
自姜敬事件後,她倒是顯得安分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安分還是暫時僞裝的表象。
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稱讚自己的,沒有人是會討厭的。“姐姐今日想要跟妹妹同乘一輛馬車,不知妹妹可願意?”
“爾嵐的馬車太小,怕二姐姐坐不習慣。”寧爾嵐低垂下眼簾淡聲道。
走過來的寧傾煙看著姐們好的兩人,臉上帶著得體的柔笑。“我還道想要跟三妹妹坐一輛馬車呢,不想被二妹妹你搶去了,罷了,你們兩人一起坐吧,我這做大姐的只能一人在車內閉目養(yǎng)神了。”
寧傾煙的話看似無異,但卻將寧爾嵐拒絕的話給撥了回去。
寧爾嵐自知在拒絕就會被人說是嫡‘女’看不起庶‘女’,被拿住話頭,也就應承了下來,她倒是要看看她們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
“姐姐。”一臉笑意的小彩馨走了過來,今天她穿了一件天藍‘色’的長裙,笑開時臉上淡淡的酒窩分外討喜,小小的腦袋上帶著黃‘色’的‘花’圈,看著俏皮可愛。
寧爾嵐伸出手拉著她走上馬車。
完全被無視的寧雙‘玉’壓抑心中的怒火跟著上了馬車。哼!兩個小賤種,過了今日我看你還怎麼囂張!
“五妹妹頭上的‘花’好漂亮啊。”寧雙‘玉’坐上馬車,臉上扯出一抹笑容,看著小彩馨說道。
“二姐姐的馬車可不比三姐姐的差,怎麼坐到三姐的馬車上來了?”小彩馨眨著無辜的大眼,看著笑得虛假的寧雙‘玉’純真的問道。
寧雙‘玉’臉上的笑容一僵。“自是想要跟三妹妹個五妹妹多說說話。”
“不知嫡庶之間的話題有沒有共同‘性’,真是辛苦二姐姐的。”小彩馨說著還老氣的拍了拍寧雙‘玉’的手,一臉委屈你了的表情。
坐在一旁的寧爾嵐憋笑險些憋出內傷,想不到她親妹妹的損人功力如此的有長進,也不知道這孩子從哪裡學來的。這是在諷刺寧雙‘玉’這個庶出的想要‘插’足嫡出小姐的話題,這是在不自量力。
“你!”本寧雙‘玉’就不是自願跟兩人一車,心中就憋著一口氣,如今被寧彩馨這麼一說,差點沒控制住大罵起來。好在這段時間林姨娘整日在她耳邊教訓說要學會隱忍,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眼前這兩個小賤人的!
今日到‘花’神廟上香的小姐們可不少,這還早的天,街道上已經開始喧鬧起來了。
寧爾嵐輕打車簾,發(fā)現(xiàn)路上有不少馬車,行駛的方向跟她們是一致的。
“姐姐,‘花’神娘娘真的可以保佑我們麼?”
寧爾嵐微笑點頭。“當然,只要彩馨誠心禱告,‘花’神娘娘自然會聽見的。”
‘花’神廟在汴京車外五里山上,大秦建國來就有了‘花’神節(jié),所以這‘花’神廟可謂是有了好幾百年的歷史。
一個時辰的顛簸後,她們終於來到了山腰上的‘花’神廟裡。
用人山人海來形容眼前的景象一點都不爲過,放眼看去除了人頭就是人身,那擁擠的程度讓寧爾嵐想起了前世的旅遊黃金週的遊客。
“小姐,你們先在外等會兒,這上香是要牌號的,奴才這就去拿牌號。”因著上香的人太多,所以來上香的人家都要到廟‘門’去拿排隊號,按照順序來。
下人給她們找了一處樹蔭下等候,寧爾嵐靜坐在石頭上,暗怪著太天越來越熱。而一旁的寧雙‘玉’似乎在等什麼一般,突然從石頭上站了起來,雙眼發(fā)亮的看向前方。“二皇子……”
聞言,寧爾嵐順勢看過去,果然看見一身瑩白‘色’玄袍的衛(wèi)子銘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妙齡‘女’子。
寧爾嵐看著‘女’子的面容,微微蹙眉,感覺有那麼一絲絲的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
寧雙‘玉’卻不管其它,順了順霜鬢的髮絲後,臉上帶著柔笑的走到了衛(wèi)子銘眼前。可人還在幾步之外,便可他隨‘性’的護衛(wèi)給攔了下來。
“什麼人?”
被攔下,寧雙‘玉’頗感惱怒,但衛(wèi)子銘在這裡她不便將怒氣發(fā)出。“我是二公子的朋友,來跟二公子打招呼的。”
“閒雜人等不得靠近。”護衛(wèi)似乎並不買寧雙‘玉’的賬,想要倒貼給他們爺?shù)摹怂麄兛梢姸嗔耍瑢Ω哆@種人只要趕走就是了。
“退下,不得無禮。”衛(wèi)子銘溫和的聲音打斷了護衛(wèi)的話語。
護衛(wèi)聞言退到了一旁。
“原來是寧二小姐。”
“二公子有禮了。”寧雙‘玉’輕輕一福身柔聲道。
衛(wèi)子銘微微點頭,循著寧雙‘玉’的身後看去,果然看見寧爾嵐坐在樹蔭下。
“寧二小姐也是來祭拜‘花’神的吧?”
“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二公子。”
“哼,又是一個自不量力的‘女’人。”而站在衛(wèi)子銘身後的‘女’子看著寧雙‘玉’這般作態(tài),則是不屑的冷哼一聲,眼中的不屑顯而易見。
聞言,寧雙‘玉’柔笑的臉‘色’一沉!眼中帶著怨恨和嫉恨的看向那個‘女’子。那‘女’子縷金百蝶穿‘花’雲緞長裙,額間的一顆藍寶石額飾一看就是價值連城,也同樣彰顯了該‘女’子尊貴的身份。
但寧雙‘玉’哪裡顧得了這些,在她看來,除了她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有資格站在衛(wèi)子銘身邊!
“不知道這位姑娘是……”
“本小姐的身份也是你有資格過問的?”‘女’子眼神更是輕蔑道。
“你!”寧雙‘玉’氣結,又哪裡受得了‘女’子如此無禮的挑釁。
“碧琴,不得無禮。”衛(wèi)子銘眼眸略沉,輕叱道。
衛(wèi)碧琴這纔不得不收斂一些。
寧雙‘玉’也知道跟衛(wèi)子銘見面的機會難得,也就把怒氣拋到腦後找話題跟衛(wèi)子銘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起來。
衛(wèi)子銘嘴上雖應著,但視線已經落到了不遠樹蔭下的玲瓏身影上。
“爾嵐?”樹蔭下,寧爾嵐無聊的扇著風祛除熱氣,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時扇風的手明顯頓了頓。
坐在寧爾嵐身邊的寧傾煙眼神疑‘惑’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又看看坐在石頭上的寧爾嵐,眼神多了一抹說不清的意味。
“二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讓我好找。”還不等寧爾嵐說話,一道放‘浪’紈絝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寧爾嵐擡頭,一眼便看到了一身大紅長袍的瀟灑而至的關甫然,臉上依舊帶著邪氣的笑容,那桃‘花’眼裡更是盈滿了放‘浪’不羈的神氣。
果然是隻‘騷’狐貍!
相比較,一身淡青‘色’長衫的關何宇就顯得清雅了許多。
“啊,原來是上次在宮宴上見過的寧小姐。在下鎮(zhèn)國府關甫然,這是我的二哥關何宇。”關甫然還不等關何宇開口便當先看著寧爾嵐笑道。
寧爾嵐自知他的意思。她替關何宇看病的事情雖然有些知道了,但大多數(shù)人還是不知道的,如果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熟識的樣子,難免不會讓人懷疑。
“兩位關公子幸會。”
“看來妹妹在宮宴上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聽關甫然這麼一說,寧傾煙便想到了宮宴那日的事情,想不到眼前穿著紅衣,比‘女’子還要沒上好幾分的男子,居然是汴京貴圈所流傳的紈絝公子關甫然。
親們,是不是可以感覺到後面的暴風雨要來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