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去的,你等著吧。”沒有想到納蘭紅衣會這樣回答,倒讓謝霜凌愣了一下,看向納蘭紅衣,卻見他也正看著自己。
“你們走吧,我就不去了。”納蘭悠然笑著說道,“我也很久沒有回來了,上次光顧著照顧霜凌了,都沒顧得上四處轉轉,看看記憶中的蛇王谷變了多少,反正這裡是我的家,我待一段時間在走。”
謝霜凌微微皺眉,她是想要在此療情傷嗎?不由得看向納蘭悠然,卻見她微笑著看著自己,可眼神中一絲憂傷還是被自己發現,心中嘆了一口氣,隨她吧,感情有時候是自私的,縱使是再好的朋友,有些東西還是不能共享分享,謝霜凌並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誰,愛情本就沒什麼道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怨天不尤人。
告別了納蘭紅衣和納蘭悠然,謝霜凌和北冥烈風踏上了歸途。
隴山本就離京城不算遠,但是爲了顧及北冥烈風身上的傷,二人還是行的很慢,走走停停,半夜纔到王府。
衛青早就知道謝霜凌二人會在今天回來,所以一直派人在門口等著,一看見他們的馬車過來,便得到通知迎了出來。
“王爺、謝軍師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衛青急急的說道。
“恩,有什麼事回書房說。”北冥烈風說道,似乎有什麼事不想讓謝霜凌知道。
“怎麼了?”謝霜凌皺著眉頭問道。
“沒事,你纔回來,先休息幾天。”北冥烈風微微一笑說道。
可是看見衛青欲言又止的表情,謝霜凌隱隱猜到最近的事卻對不像北冥烈風說的沒事那麼簡單。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謝霜凌直接的問道,毫不容易認清的自己感情,準備直面的接受北冥烈風,卻又碰見納蘭悠然突然的告白,更是爲了不影響二人的感情,選擇了離開,這些雖然北冥烈風不知道,但是還是猶如一根刺在謝霜凌的心頭紮了一下,不是說好就能好的。
“沒什麼,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告訴你。”北冥烈風說道。
“你現在就告訴我。”謝霜凌心中有些著急,說道。
“好吧,咱們到書房說。”見謝霜凌這般固執,北冥烈風只得這樣說道。
書房內,書案前,衛青放了熱茶便退了出去。
“說吧,怎麼回事。”謝霜凌有些生氣,一想到北冥烈風有事情想要瞞著自己,她心中的那顆刺便會微微刺痛自己。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北冥玥的事。”北冥烈風皺了眉頭,說道,本不想這麼早就告訴謝霜凌的,想著讓她回來休息幾天,在瞭解事情也來的及。
“北冥玥?他開始行動了?”謝霜凌問道,心中隱隱覺得不好。
“呵呵,那倒沒有,他和太子連手了。”北冥烈風苦笑道,上次走的時候還沒有,等自己二十天以後回來,便隱隱覺得苗頭不對,當時便派了人暗中觀察,就發現了他在暗中和太子的人來往過密,本也是有心提防的,但是朝堂之上的事本就是難以預料的,這幾日跟是被他們壓得死死的,不得翻身。
“他和太子合作?”謝霜凌微微皺了眉頭,這便是最不想看見的事了,那個北冥玥性子本就有點邪,而且心思縝密,是個很厲害的對手,如果光是太子和七皇子,本不足爲患,也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事而已,但是現在北冥玥加了進來,對北冥烈風這邊來說還真是個棘手的事呢。
“他們合作多久了?”謝霜凌問道。
“上次回來就有這種苗頭,我也是暗中派人盯著,真正開始連手對付我還是這幾日的事情。”北冥烈風說道,現在自己朝中被北冥玥牽制住,做事又被太子的人有意破壞,真是舉步維艱了。
“看來,我還是要去會會北冥玥。”謝霜凌皺著眉頭說道。
這便是北冥烈風不想她知道的原因之一,北冥烈風不想謝霜凌再去和北冥玥見面,最好他們之間不要再有任何瓜葛,本想瞞著的,可是還是讓她知道了,現在看來她還是要去見北冥玥的,想到這,北冥烈風的面色漸漸陰沉。
“這事你不要管了,你只管好好休息就行了,纔回來而已,不要這麼辛苦。”北冥烈風說道。
謝霜凌擡頭,便看見他陰沉的面色,不由的眉頭一皺,轉而有舒展,露出一絲微笑,“你是不是不想我去見北冥玥?”
北冥烈風一愣,沒想到謝霜凌這樣問,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說是吧,是不是顯得自己有點小氣了,可要是說不是,謝霜凌要真去見了北冥玥怎麼辦。
看著北冥烈風猶豫的樣子,謝霜凌的笑容漸漸放大,起身走到書案前,隔著書案,俯身在北冥烈風臉上印下一吻,道:“你用擔心。”
北冥烈風一怔,沒有想到謝霜凌會這樣回答自己,可是心中還是涌現出一絲奇妙的感覺。
緩緩起身,北冥烈風轉過那惹人討厭的書案,將謝霜凌擁入懷中,深深的帶著一絲霸道的吻落了下來,半年的相思怎是一個吻可以解?
謝霜凌反手擁抱北冥烈風,身子愈發的燥熱,感覺擁著自己的手也是越來越熱,忍不住微微顫抖,想要逃離,可是北冥烈風的手臂抱著愈來愈緊,這一吻也是越來越深,謝霜凌感覺自己的身上的氣力漸漸被抽出,漸漸的靠緊北冥烈風。
窗外的月亮漸漸躲進了雲層,滿是的暖意,只有燭光見證。
溫存過後,謝霜凌被北冥烈風摟在懷中,心中不禁有些失落,自己的第一次就是在這書房中給了身邊的男人,是不是有些草率?可是謝霜凌並不覺得後悔。
“霜凌,我不想你去見北冥玥。”北冥烈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謝霜凌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心知這個男人是在吃醋,“放心,我知道怎麼辦,你要是擔心可以和我一起去的。”
“沒事,你去吧。”既然謝霜凌都這樣說了,北冥烈風也不便不在說什麼,總不能真的跟著去看看吧,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面子上還是不能丟。
輕輕在北冥烈風脣角印上一吻,謝霜凌安慰道:“還是和我一起去吧,你在我安心。”
北冥烈風微微一愣,沒想到謝霜凌會這樣說,低頭再看謝霜凌,只見她正微笑著看著自己,眼睛閃亮,很是真誠。
“好,等忙完這段時間,咱們去。”北冥烈風笑著說道,只要謝霜凌願意,上山下火海都沒有問題。
夜色漫漫,在溫暖的懷中讓謝霜凌不想離開,可是顧及到他的傷,謝霜凌還是離開了懷抱,胸口淡淡的血跡提示著方纔的激情,謝霜凌微微皺眉,北冥烈風便知她的擔心什麼,微笑著說道:“沒事,納蘭公子的藥很好。”
“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朝呢。”謝霜凌說道,看著他赤luo的上身,忍不住紅了臉。
“我送你回去。”北冥烈風起身披上衣服。
“不用了。”謝霜凌低著頭,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卻被身後的北冥烈風拉住了手腕。
稍稍用力,謝霜凌便倚在他懷中,輕輕的一個吻落下,“我很高興,你是我的。”
“不對,是你是我的。”謝霜凌輕咬他的脣,宣佈了主權。
“好,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北冥烈風輕笑,一個不服輸的女人,便是自己喜歡的。
躺在牀上,謝霜凌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腦海中滿是北冥烈風對著胸口刺下的那一刀,也許就是那一刀,讓自己更加認識到他對自己是認真的,這個世界上,能真的爲了另一人死的人能有幾個?自己有幸遇見了,又怎能輕易放開。做爲一個現代女性,對性的認識和古代的女人是有區別的,雖然還是有些保守,但是遇見真愛的時候,情到濃處的時候,一切自然的發生,都是自己不排斥的,就像今天,但是謝霜凌還是有些擔心的,不知道北冥烈風是否能接受這樣的自己,但是這就是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躺在牀上的謝霜凌輾轉反覆,很久才沉沉睡去。
清晨的陽光籠罩大地,謝霜凌便是在這滿室的陽光中醒來,睜眼看見熟悉的屋頂,心中不由的歡喜。
吱呀
門被推來了,是琳兒進來了。
“小姐,你醒了,起來梳洗吧?”琳兒微笑著說道。
“琳兒,好久不見。”謝霜凌微笑著說道,確實夠久了。
“小姐。”聽見謝霜凌這麼說,極力掩飾自己心情的琳兒眼睛也漸漸紅了,心中責怪自己,要不是自己疏忽,也不會被林若柔鑽了空子。
“你哭什麼?我回來你不高興?”謝霜凌微微皺了眉頭,假裝生氣的說道。
“不是,琳兒是太高興了,小姐,你不怪我?”琳兒急忙擦了眼淚,擔心謝霜凌怪罪自己,不讓自己留在這裡了。
“我該怪你什麼?”謝霜凌問道,心想這個小丫頭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定然是難受了很長時間。
“是琳兒的疏忽,不然小姐不會……”琳兒哽咽的說道。
“和你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謝霜凌說道,看著琳兒的樣子,心中明白這個丫頭是真心的在擔心自己,便也收了欺負她的心,認真的說道:“林若柔在府中也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誰能想到她隱藏的這麼深,我覺得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你在,咱們能不讓人家進來嗎?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什麼都不做的時候,咱們對她也沒辦法,再說了,是我主動喝下她送來的粥的,所以你也不要責怪自己,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要是這件事真的和你有關係的話,你覺得我還會和你好好說話嗎?”
“不會,小姐會生氣。”琳兒急急的說道,再看謝霜凌,那裡有生氣的樣子,倒是滿臉認真的看著自己,“小姐真的不怪我?”
“怪,我怎麼不怪你。”聽見謝霜凌說怪,琳兒的眼淚又蓄滿的眼眶,“我怪你沒照顧好自己,怎麼都瘦了啊,人家還以爲我虐待你了呢,我命令你十天之內必須把掉了的肉肉長回來,不然我就不讓你留在我身邊了,我身邊可不能留一個瘦不拉幾的人。”謝霜凌輕點琳兒的鼻頭說道。
“是,琳兒一定努力,”聽見謝霜凌這樣說,琳兒破涕爲笑,抹掉眼中的淚水說道。
“謝軍師,起了嗎?”屋外衛青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謝霜凌皺了眉頭,衛青很少這麼早出現在自己的門前,定是有什麼事發生。
“王爺下朝回來了,請謝軍師到書房,有要事相商。”衛青並不進門,只在外面說道。
“好,我馬上就去。”謝霜凌說道,不再和琳兒打哈哈了,急忙起身收拾,向書房行去。
一走進書房,便看見北冥烈風皺著眉頭坐在書案看著什麼。
“怎麼了?”謝霜凌輕聲問道。
北冥烈風擡頭,看見進來的事謝霜凌,便起了身子拉她在桌前坐下,“我有些事要離開幾天,你要照顧好自己。”北冥烈風拉著謝霜凌的手說道,語氣中滿是不捨。
“怎麼了?要去什麼地方。”謝霜凌問道,心中有些疑惑。
“萬縣,不是很遠,但是事情比較棘手,估計要半個月左右才能回來。”似乎是想到了事情的繁瑣,北冥烈風皺了下眉頭說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謝霜凌輕聲問道,隱隱覺得北冥烈風是在故意隱瞞自己什麼。
北冥烈風看著謝霜凌,眼神中有些猶豫,可看見謝霜凌堅定的目光,也只得說了出來,“萬縣出了點事,很多人莫名奇妙的生病死掉了,朝廷派我帶御醫去看看。”
“突然生病死掉?”謝霜凌皺了眉頭,問道。
“是,莫明其面的,起初只是發熱發癢,癢到人無法忍受,伸手抓破自己的皮膚,死狀殘忍。”北冥烈風皺著眉頭說道。
“是不是太子他們提議你去的?”謝霜凌問道,隱隱覺得這裡面有什麼陰謀。
北冥烈風一愣,“是,也不是,有無辜的百姓發生這樣的事,我本身也應該義不容詞的去,太子他們是有提議,但是我自己也決定去看看。”
謝霜凌看著眼前認真的北冥烈風,氣急反笑,這個男人心中時刻記掛著百姓,是個不可多得的賢王,既然他有心這樣,自己幫他就是了,管他是不是太子的陰謀,去了再說,“我陪你去。”
北冥烈風一愣,看著堅定的謝霜凌,心中一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道:“我不想你去,現在還沒有查出來那些人染病的原因,我怕你去也會有危險。”
“怕什麼,我的能力你還懷疑?”謝霜凌微微皺眉,爲他擔心自己高興,又爲他懷疑自己的能力生氣。
“不是,我只是……”北冥烈風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心情。
“就著決定了,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在家也不放心啊。”謝霜凌說道。
感覺攬著自己的手微微收緊,北冥烈風的頭輕輕的靠在自己的脖頸處,輕聲說道:“好,我們一起去,無論如何我們不再分開,可好?”
“恩。”謝霜凌輕輕點頭,嘴角勾起了笑容,心中爲他的那就不再分開而感到高興。
既然已經決定一同前往,謝霜凌和北冥烈風下午便出發現行,御醫則是跟著明日的部隊一起過去。
萬縣離京城並不算遠,騎馬一天一夜就便到了,事件緊急,謝霜凌二人一路上也就沒有耽擱,第二日的中午也就到了萬縣城門之前/
這個萬縣似乎籠罩在恐懼之中,城門微開,已經無人看守,三三兩兩的屍體倒在城門前,發出腐爛的惡臭。
北冥烈風皺著眉頭,下馬準備上前查看屍體,卻被謝霜凌叫住,“等等。”
“怎麼了?”北冥烈風問道,不明白叫住自己的原因。
“我來。”謝霜凌皺著眉頭下馬,以手掩鼻走近屍體,只一眼便覺得心中惡心,好在一路狂奔沒有吃什麼東西,不然真的會吐出來。
那屍體死狀及其恐怖,身上已經位抓的血肉模糊,看不出幾處完好的皮膚,似乎死於癢死一般,讓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怎麼了。”看見謝霜凌面色青白,北冥烈風上前將她攬在懷中問道。
“沒事,只是沒見過這樣恐怖的死狀。”謝霜凌平復了下心情說道。
“是啊,剛拿到萬縣縣官遞上的卷宗,我也覺得蹊蹺,這些人似乎都是生生癢死的。”北冥烈風皺著眉頭說道。
“最好找人問問,發病前後的癥狀。”謝霜凌又看了一眼屍體,將頭撇向一邊,心中是在是看不下去。
“走,進去看看,也許城中有大夫也說不定。”北冥烈風說道,拉著謝霜凌往城中走去。
進了城門,看到的更是悲慘,整個街道幾乎沒有站著的人,三三兩兩躺著的跪著的,哭聲不停,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淚水,或躺著或坐著的都是滿臉膿瘡,伸手想碰卻又極力忍著,看的謝霜凌只想躲開,可是四周全是這樣人,叫人無處躲藏。
“納蘭大夫發藥了。”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便見一個人推著一個放著大木桶的小車過來,便走邊喊。
四周人似乎聽見了什麼希望,急急的站了起來,往那人跟前衝去。
“排好隊,不然誰都不給,納蘭大夫的脾氣你們知道。”那人皺著了眉頭,說道。
本是鬧哄哄人羣,聽見那人這樣說,急急的排成隊,焦急的盼著。
“你說會是哪個納蘭?”謝霜凌問道,這個姓太獨特了,只能讓自己想到兩個人。
“應該是納蘭悠然吧,納蘭公子可不想做這事的人。”北冥烈風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便看見一席白衣的納蘭紅衣遠遠走來。
“錯了,是納蘭紅衣,他出谷了?”謝霜凌皺了眉頭,但一下有舒展了,記得離開蛇王谷得時候,納蘭紅衣就說過會到王府作客,本以爲他說說而已,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出谷得準備了。
“走,我們去問問納蘭公子。”北冥烈風說道,拉著謝霜凌上前。
“納蘭公子,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北冥烈風遠遠的打了招呼。
“怎麼?也對,這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朝廷是應該派人下來看看,只是就你們二人嗎?”納蘭紅衣看著遠遠走近的二人,皺了眉頭,現在這裡需要的是大夫,可不是什麼王爺。
“大夫明日便到,我和霜凌先來查看一番。”北冥烈風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回答道。
“恩,這沒什麼好查看的,滿城都是病患,越來越多。”納蘭紅衣皺著眉頭說道。
“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謝霜凌問道,首先懷疑的是下毒,可是有納蘭紅衣在,自己不好直說。
“不是下毒,只有人這樣,同時飲用水源的動物卻都沒事。”納蘭紅衣看了一眼謝霜凌說道,心中明白謝霜凌懷疑,起初他也是懷疑下毒,專門查了水源的。
“不是下毒,那怎麼會滿城這樣,很是蹊蹺。”謝霜凌皺著眉頭說道。
“是,很奇怪,起初只是一個小痘痘,很癢,抓破以後便渾身發出痘痘,伴有高熱,隨著痘痘越來越多,身子也是越來越熱,奇癢難耐,不知道是發熱而死還是奇癢難耐而死。”納蘭紅衣皺著眉頭說道。
“什麼?你說起初是一個痘痘?”謝霜凌隱約想到了什麼,急急的問道。
“是,最早出現在小孩子身上,現在大人身上也出現了,很是奇怪,似乎具有傳染性。”納蘭紅衣繼續說道。
“當然有傳染性,你給他們喝的什麼?”謝霜凌問道,心中已經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了。
“發汗止熱的藥物。”納蘭紅衣一愣,回答道。
“錯了,用錯了方法。”謝霜凌皺著眉頭說道。
“什麼?用錯了方法?”納蘭紅衣一愣,自己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用錯了方法,心中難免不快。
“是,這個病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本以爲是寫書的人胡編的,卻沒想到今日真的遇見了。”謝霜凌說道,這種癥狀像極了天花病毒,這種病在現代,一出身便被中了疫苗,幾乎已經絕跡,可是在這裡沒有疫苗,一旦爆發當然是大規模的。
“你在什麼地方看見的?”納蘭紅衣問道,做爲一個醫者,對各種疑難雜癥自然想要挑戰,聽謝霜凌說見過書中記載,自然問了幾句。
“老早了,在丹周的時候,那本書後來去了那裡我都不知道了。”謝霜凌說道,也只能這樣說,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是在幾千年後的現代社會的課本上看見的吧。
“書上怎麼說的?”納蘭紅衣問道。
“書上稱這種病毒爲天花病毒,起初只是發熱,身上起幾個痘痘,但是若抓破痘痘便會全身發出,伴隨高熱,最後死亡。”謝霜凌說道。
“哪有沒有寫怎麼醫治。”納蘭紅衣急急的問道。
謝霜凌回憶,天花冰.毒在現代幾乎已經絕跡,課本中自然沒有詳細記載,只簡單的說了讓病毒發出來就好了,極力的控制只會讓病情加重。
“讓病毒發出來,越是抑制越是不能痊癒。”謝霜凌說道,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讓病毒發出來?”北冥烈風一愣,這算什麼治病的法子。
可是納蘭紅衣一聽,卻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明白了。”
“什麼?”謝霜凌問道,其實自己都不是太明白,他明白個什麼?
“我在給他們下藥的時候發現,越是用藥抑制發熱,身上的痘痘出的越多,一直以爲使自己用錯了藥,現在看來不是藥的問題,而是方法的問題,我知道了。”納蘭紅衣微笑著說道,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我還沒有說完呢。”謝霜凌急急的叫住他,還有些需要注意的事項還沒有給他說呢。
“什麼?你快點說,我要去重新下藥。”納蘭紅衣焦急的說道。
“這個病具有傳染性,你自己要注意,還有健康的不要去照顧病患了,全部隔離開來,想辦法消毒,不然這個病毒會越發越多,而且蔓延極快。”謝霜凌也有些著急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們要不要過來幫忙,還是你們害怕被傳染?”納蘭紅衣問道。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既然知道這是什麼病毒,自然知道怎麼避免傳染,我們等一下就過去。”謝霜凌皺了眉頭說道。
“好,我在縣衙,你們直接過來就行了。”納蘭紅衣說道。
見納蘭紅衣走遠,謝霜凌才轉身對北冥烈風說道,“叫士兵不要靠近這裡了,最好在外一公里設置包圍圈,禁止著裡面所有的人出去,一旦這個病毒被帶了出去,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馬上關閉城門是最重要的。”
“好,我明白,我這就通知府衙的人,禁止裡面的人出去。”北冥烈風也是明白現在事件的緊急,向著縣衙的方向走去,卻看謝霜凌並沒有跟在自己身後,便問道:“你不去嗎?”
“你先去,我想四處看看。”謝霜凌說道,心中盤算,看看能不能找到已經痊癒的,一般痊癒的人會產生抗體,或者對預防有用。
“好,你自己小心。”北冥烈風皺著眉頭說道。
謝霜凌點了點頭,便向著另一邊走去。
謝霜凌在大街上四周走著,滿街都是生病躺著的人,卻都是痘子才發出來,而自己要找的是一個痘子已經結痂的,這種情況說明快好了,也就是身體已經對天花病毒產生了抗體,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對預防病毒有作用。可是轉了幾圈也沒有見到一個結了豆痂的人,看來這個縣城還有一個順利挺過天花病毒的人。
既然如此,謝霜凌也便沒有在街上多做停留,直接衝著縣衙過去,便看見北冥烈風真再和一位穿著官服的人說話。
看見謝霜凌進來,揮手讓人退下,問道:“你去哪了?街上都是病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沒事,倒是你,儘量不要靠近病患,一定需要靠近的時候也要遮住口鼻,這個病毒可以通過飛沫傳播。”謝霜凌皺著眉頭說道,在這種情況下,對這個病毒幾乎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所以謝霜凌還是很擔心的。
“恩,也不知道納蘭公子那邊怎麼樣了。”北冥烈風皺著眉頭說道。
“我去看看吧。”謝霜凌說道,納蘭紅衣的醫術縱然很是高強,但是這個病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平常的方法根本就不能治療,所以還是自己親自過去看看的放心。
“好,我陪你。”北冥烈風說道,男人對男人一般都有一種天生的直覺,北冥烈風的直覺告訴他,納蘭紅衣這個人要小心。
“你們在找我嗎?”納蘭紅衣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是,你那邊怎麼樣了?”謝霜凌皺著眉頭問道。
“我找人把病患按輕重等級分開了,分開治療。”納蘭紅衣說道,這個病也曾讓他手足無措,不管現在好了,知道了方法,也便能想出對策。
“對了,還有一點,發燒其實是好的,這個病毒是怕高熱的,一般情況下要是發燒的病人應該就會很快結痂痊癒的,只是身上還是會留下逗痂的。”謝霜凌又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
“怕發熱?呵呵,好奇怪的病,發熱既然有利與治療,第一次聽說呢。”納蘭紅衣笑著說道。
“是的,還有就是發逗的時候儘量不要撓,因爲破了的話,裡面的黃膿流到哪裡,那裡就會發出新的痘子。”謝霜凌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納蘭紅衣,希望他能醫治這些病患吧。
“那是不是隻要痘子發出來了就好了?”納蘭紅衣問道。
“是,痘子發出來結痂就好了。”謝霜凌說道,這些都是以前的教科書上交的。
“好,知道了,我會照顧他們,給他們加些排毒的藥物。”納蘭紅衣皺著眉頭說道。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傍晚,安排了一人進了臨時安置點,謝霜凌和北冥烈風纔算鬆了口氣。
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艾草的煙味飄散在空中。
“你覺得大夫過來有用嗎?”北冥烈風皺著眉頭問道,今天死屍見的太多了,讓心情都變得低落。
“有沒有用他們都要來,做爲一個醫者當然是以救死扶傷爲己任,現在這面這麼多病患,光靠納蘭紅衣肯定不行,他們還是來幫幫忙吧。”謝霜凌皺著每天說,其實她心中也知道,這些朝廷派來的大夫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但是現在這麼多的病患,光靠納蘭紅衣肯定是照顧不過來了,多一個人幫忙也算是多一分希望。
“部隊就不好進來了,遠在十公里的地方包圍這裡,一定不能讓裡面的人出去一個,這個病的傳染性很嚴重,一旦帶出了,那就沒好控制了。”謝霜凌繼續說道。
“好,我知道了。”北冥烈風皺著眉頭,看著空曠死寂的大街,也明白這種病的霸道,而自己對這病一點也不瞭解,也就只能聽謝霜凌的了。
“放心吧,只要控制的好,別的城鎮不會有事的。”謝霜凌見北冥烈風皺著眉頭不說話,便安慰道。
將謝霜凌摟在懷中,北冥烈風心中一絲暖流,“霜凌,多虧了有你。”
只一句話,不帶一個謝字,謝霜凌卻明白他的心情,反手將抱緊北冥烈風的腰際,給他自己的力量。
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要照顧的好,用不了多久就能痊癒。
這已經十天過去了,漸漸有人結痂痊癒,讓衆人都看到了希望,朝廷派來的御醫,個個膽小怕死,不敢過於接近病患,要不是北冥烈風在這看著,說不定早就溜走了,可是現在看見有人痊癒,又開始各個爭著搶著要去照顧病患了,對這樣的醫者,納蘭紅衣只冷笑一聲走開,別說是納蘭紅衣看不起這樣的人,謝霜凌也是皺著眉頭看這些人自己演戲,心中說不出厭惡。
遠遠的看見納蘭紅衣獨自站在院中,謝霜凌便走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到這的?”謝霜凌在納蘭紅衣身後問道。
“你走的第二天我就出谷了惡”納蘭紅衣回頭看了一眼謝霜凌說道,“出來後的第一個地方便是這裡,已經有十幾天了吧。”
“這裡什麼時候出現這病的?”謝霜凌接著問道。
“我來的時候已經開始了,但是那時候還沒有開始死人,我本來不想管的,可是死的人越來越多了,我不得不出手了。”納蘭紅衣皺著眉頭說道。
“幸虧有你,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這個病一旦大面積傳染,很嚴重的,我在書上看過,他們管這叫做病毒屠城,控制不好的話,真個城便沒了。”謝霜凌說道,在哪個國家都出現過天花病毒氾濫的事件,幾乎半個國家消失殆盡,以至於後來很長時間,人們談之色變。
“這些你怎麼知道的?”納蘭紅衣疑惑的問道,這些在蛇王谷的醫書中都不曾記載,那謝霜凌又是從什麼地方看見的呢?
“我不是說了嗎,在我的家鄉看見的。”謝霜凌微微皺了眉頭,有意迴避這個問題。
見謝霜凌不想多說,納蘭紅衣也就不再說問。
“你還好嗎?”過了很久納蘭紅衣突然出聲問道,讓謝霜凌微微一愣。
“我很好。”謝霜凌回答,心中不明白他爲何這樣問。
“我要是強留你在蛇王谷,你會怎麼辦?”納蘭紅衣皺了眉頭繼續問道。
“我會殺了你。”謝霜凌幾乎沒有猶豫的回答。
“呵呵。”納蘭紅衣冷笑出聲,身子卻在聽到謝霜凌說的這麼直白時微微一怔。
“你的心真狠,畢竟我救過你。”納蘭紅衣說道。
“是的,你救過我,我感謝你,但那與我是否願意留在蛇王谷無關。”謝霜凌堅決的說道,“這天地還沒有人能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要是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納蘭紅衣輕嘆一聲,便不在說話。
謝霜凌看著漸漸落得太陽,心中也在感慨,人世間的相遇真是一種上天的註定,微微側目,便看見屋內方纔還在和人交談的北冥烈風此時正看向自己,對他露出微微的笑容,心中便覺漸漸被溫暖包圍。
“要是我比他先遇見你多好。”似有似無,納蘭紅衣一句話飄進謝霜凌的耳朵,讓她不由的皺了眉頭,回頭看向納蘭紅衣,他卻已經轉身向屋內走去。
治癒的病患越來越多,謝霜凌的心情也便越來越好,這天晴空萬里,謝霜凌獨自在街上走著。
小孩子是最不甘寂寞的了,大病初癒,卻已經開始在街頭追逐玩耍,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小孩子一直是一種希望的代表,謝霜凌心中這樣想著,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件事,便急急的轉身向府衙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