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彤又忍不住問道:“那人是誰?”
小玉道:“他就是誠哥。”
林語彤有些莫名其妙,道:“誠哥?”
小玉點了點頭,道:“就是慕容誠。”接著道:“一次偶然在花園裡散步,我忽然邂逅了誠哥,我們那一次在一起聊了許久,對他印象很深,從那以後我們就經常在那個花園裡約會閒聊,他跟我說慕容山莊和武林中的事蹟,我向他訴說自己的心事,慢慢地我就發現自己……自己已不知不覺喜歡上了他。”
林語彤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道:“可是你……你已經……”
小玉道:“我已是別人的女人了,是麼?”頓了一會兒,又接著道:“我一開始也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這麼做,因爲我非但玷污了自己的清譽,也損壞了慕容山莊的聲譽,可是後來我忽然想明白了,連樹上的鳥兒都可以選擇它們喜歡的伴侶,我爲什麼就不能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爲什麼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林語彤總覺得她的話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小玉道:“不久之前,我求誠哥帶我離開慕容山莊,一起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過我們的日子,可是誠哥卻顧慮太多,始終沒有答應,誰知……”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沉痛了起來,接道:“誰知就在不久之前,慕容百韜竟已殺了他。”
林語彤道:“你怎麼知道是慕容百韜殺了他,難道是你親眼所見?”
小玉搖了搖頭,道:“我聽慕容山莊裡面的人說的,每個人都說是慕容百韜殺死誠哥。”
雲笑天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卻忽然道:“你錯了!”
小玉不禁怔了怔,道:“我錯了?”
雲笑天道:“你不該爲了這件事而殺了慕容百韜。”
小玉道:“不該?”
雲笑天道:“因爲他並沒有殺了慕容誠。”
小玉神色一變,道:“你說什麼?我不相信,這絕不可能,誠哥若是沒有死,爲何不來找我?”
忽然就聽門外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他說的沒錯,你的確不該殺了大伯的。”
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小玉面色不禁變了,驚喜交集,只見一個俊秀儒雅的年輕人忽然出現在了門口,正是慕容誠。
小玉已站了起來,看著慕容誠,道:“你……你沒死?”
慕容誠道:“是。”
小玉忍不住忽然就流下了眼淚,當然是歡喜的眼淚。
慕容誠嘆了一口氣,他的目中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痛苦之色。
小玉忽然望著他道:“你……你爲何……他……”
慕容誠嘆了口氣,道:“他並沒有要殺我。”
小玉道:“可是慕容山莊的人都說你已……已死了,死在他的掌下,難道他們每個人都在騙我?”
慕容誠道:“這是大伯佈下的局,他殺的只不過是一個假扮我的人。”
小玉道:“我……我不懂。”
慕容誠又嘆了口氣,道:“只因大伯早已知道慕容山莊藏有內奸,爲了誘出那個內奸,他故意要我找了一個人假扮成我的樣子,再借飛魚幫這件事的機會除去這個假扮我的人,製造我已死的假象,我趁機化明爲暗,暗中調查慕容山莊的內奸,也讓那個內奸認爲自己已有機可乘,忍不住主動出手,暴露出他的身份。”
他頓了頓,忽然又道:“誰知後來的事情還是出了大伯的意料。”
小玉幽幽地道:“後面的事我也都聽說了。”
她忽然又道:“可是你……你爲何一直不肯出來見我,你知不知道聽到你的消息之後,我……我……”說著,已哽咽了起來。
慕容誠目中又透著那種奇異的痛苦之色,道:“你見了我又如何?我見到你又能如何?”
小玉盯著他,咬著嘴脣,道:“你爲何一直不肯帶我離開?”
慕容誠道:“莫忘了你已是大伯的女人,我怎能再帶你走?”
小玉道:“可是他現在已不在了,我們爲什麼還不能在一起?”
慕容誠目光中帶著無奈,道:“我們這一生只怕都會被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
小玉道:“你寧願在意別人的目光,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慕容誠忽然不說話了。
小玉盯著他看了許久,目中的期待漸漸變成了失望,淚水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了下來,忽然跺了跺腳,就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慕容誠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目中的痛苦之色彷彿更濃了,等到小玉的身影已消失,他目中的痛苦之色才淡了,忽然轉過頭向著雲笑天道:“雲兄似乎對小弟的出現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雲笑天淡淡地道:“那隻不過是因爲我早已看出在太湖之畔遇見的那個慕容誠絕不是真的慕容誠。”
慕容誠道:“小弟與雲兄素昧平生,雲兄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雲笑天道:“我雖未見過你,卻早已聽聞慕容山莊的慕容誠素有“風雅劍客”之美譽,深得慕容世家家傳武學之精華,劍法輕靈飄逸,俊雅大氣。那人武功雖然不弱,但要配得上閣下盛名,只怕還嫌遠遠不夠,更何況他劍法招式陰狠毒辣,招招制人死命,更無法與閣下雅劍之名相提並論。”
慕容誠盯著雲笑天,看了很久,忽然道:“小弟有時實在很好奇,雲兄是否真的像你外表那般年輕?”
雲笑天道:“哦?”
慕容誠道:“江湖中的人事,浩瀚如繁星,何止萬千,縱然是在江湖上已闖蕩了幾十年的武林前輩,也未必能做得到全然知曉,以雲兄的年紀,應是出道未久,卻似乎對江湖之事瞭若指掌,實在不能不令小弟覺得驚訝。”
雲笑天道:“閣下過譽了,我也不過是碰巧剛好猜中而已。”
慕容誠道:“雲兄高深莫測,絕不會是寂寂無名之輩,必定出自高人門下,但慚愧的是,小弟雖然已注意雲兄許久,卻還是一點也看不出雲兄的武功來歷。”
雲笑天淡淡地道:“我的武功來歷本就不足爲外人道,而你今日來此,想必也不是爲了誇讚我和試探我的武功來歷吧?”
慕容誠笑了笑,道:“雲兄說笑了,小弟此行,是爲了二伯託付的一件事。”
雲笑天目光閃動,道:“這件事難道與我有關?”
慕容誠道:“正是。”他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是個古舊的檀木盒。
雲笑天目中發出了光,道:“這木盒是從哪裡來的?”
慕容誠道:“據二伯所說,三伯臨終之前曾將二伯叫到牀邊,告訴他大伯的所作所爲,要二伯潛心等待機會除掉大伯,這木盒也是三伯臨終之前交代二伯在慕容山莊後山的一個秘密山洞裡找到的,裡面的東西乃是三伯生前親筆留下的書信,信上的內容與令尊當年之事有關,或可對雲兄有所助益,雲兄自己一看便知。”
雲笑天接過木盒打開,取出裡面一封陳舊的書信,展開一看,目中不禁露出沉思之色,過了一會兒,眉頭舒展,隨口問道:“當時在場之人除了慕容振羽之外,是不是還有個慕容山莊的老家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