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著那人所指的方向前去,走了一段,竟見著了一個破廟,我四處掃視一番,雖未發(fā)現(xiàn)什麼,隱隱中卻覺得不妙,但是我又不能不管阿策,只好留意著進去了,卻見阿策正站在大廳中間,背對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此認(rèn)真,我走過去,叫道:“阿策,你在幹什麼?”
卻見他轉(zhuǎn)身的同時,竟向我擲了一把粉末,幸好我早有防備,連忙遮住眼睛,躍到一旁。
那不是阿策,只是一個與阿策穿著一樣衣服身形差不多的人,看來他們功夫做的很足。
我冷冷的問道:“你是誰?”
那人臉上含著一絲邪佞的笑容,“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取你的命的人!”
我很是不屑的看著他,冷冷的一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我正欲提氣運功,卻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渾身無力,內(nèi)力竟發(fā)不出來,我心中不由一驚,想不到還是著了道了,可我面上還得強裝鎮(zhèn)定,一面想著怎麼離去最好,既然沒法打,還是走爲(wèi)上策!
他竟是絲毫未動,一直奸佞的笑著,“怎麼?沒法打了不是?”
我恨恨的看著他,心中滿是怒火,我終於明白剛剛那白色粉末裡還有別的東西,“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哈哈大笑一聲,“五花散,怎麼樣?滋味好受吧?”說完又不忘大笑兩聲。
此刻我真是剝他皮的心都有,我憤怒的道:“卑鄙!”
他很是滿意我的回答,又得意的笑道,“這隻能說明你和那小子太蠢了!”
我本是極其憤怒,一聽那小子,我急忙問道,“你把阿策怎麼了?”
“你放心,你們馬上就可以在黃泉路上相見了!”他侫笑著看著我,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覺得這三個字除了聽孟許沐說出來能讓人心安以外,其餘的人說了全然失去它的意義,何況這個人是個什麼東西,還想取我性命!看著他逐漸的向我*近,我心中又急又氣,於是狠命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他走的近了,伸出右掌一掌向我劈來,我奮力崛起,雙掌齊發(fā),硬接下了他的掌力,並趁勢再反推了過去,他許是沒有想到我竟還有力氣接下他的掌力,且借力打力,他竟被自己的掌風(fēng)所傷。
剛剛那一掌我已是用盡了全力,只怕再也沒有力氣逃走,我撫著胸口,就勢就要倒下,卻見屋頂突然間飛下幾個人來,其中一人還不忘說道:“老四,你也太不行了!連一箇中毒的人你都不能解決!”傷了一個,還有這麼多,我想我是真的逃不走了。
此時那被我傷著的人狠狠地睕了那說話的胖子一眼,“你行,你怎麼不來?”
胖子正欲還口,卻見那其中最醜的一箇中年人道,“行了,別他媽的廢話!”
我看著這一行人,不屑的說道:“沒想到聞名江湖的嶗山七鷹竟幹起這殺人買命的勾當(dāng)?”
“行啊,還有人認(rèn)識我們?”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笑吟吟說道。
我狠狠地瞪著他們,沒必要向他們解釋著什麼,心中卻想著我死了不打緊,只是我愧對死去的父君,也愧對追隨我的將士,我今日真的算差了,早知就不應(yīng)該阻止他們跟著,或許我還不至於死在這等人手裡,只是阿策不知如何了。
我正這樣想著,最長的那個冷冷的道:“行了,先把她抓起來再說,等一會兒李修策那小子來了,再一併處理!”
阿策,原來阿策還沒被他們抓來,我心中很是寬慰,至少阿策還活著。
“我來了!”只聽到一聲大喊,緊接著一道冷冷的劍光飛射過來,那些人忙躲了劍光四散開來,此刻的阿策好像是踩著七彩祥雲(yún)一般,飛身來到我的面前,他的臉色極其鐵青,扶起我,輕聲問道:“阿孌,你怎麼樣?”
我衝他笑笑,滿口包著的血,再也控制不住趁勢吐了出來,他很是緊張的喚著我,“沒事,那是我剛剛咬壞了舌頭流的血。”我向他解釋到,剛剛我一直忍著就是不要讓這些人看到得意,如今阿策在我身旁,我倒不用擔(dān)心了。
那些人森然道:“好哇!果真是郎情妾意啊,今天就讓你們?nèi)サ馗鲆粚眸x鴦!”
我聽聞心中更是一氣,瞬間掙開阿策的手臂,上前走了一步,道:“你他媽的才郎情妾意!”想來我從來沒有這般罵過人,看來我真是怒到極點。罵完又不忘咳嗽幾聲,看來肺都快氣炸了!阿策上前攬過我,冷眼掃視著他們,“我與你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次次置我於死地!”他的眼中滿是怒火,洶涌的翻滾著,貌似要噴出來燒死這些人似得!
那爲(wèi)首的中年人說道:“你與我們無仇,我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罷了!”說的到很輕鬆。
阿策定定地看著他,咆哮著,“是誰?誰要殺我?”
我看著這樣的阿策突然覺得心疼,他就像一個無辜的孩子一般,許多事不是他想?yún)⑴c,別人卻硬要把他拉進來。
那人冷冷的笑了一聲,“無可奉告!”
我看到阿策臉上的笑容突然猙獰起來,怕是就要上前去打,我趕緊握住了他的手,緊緊地,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我的眼睛也緊緊看著他,我不知道他看懂了沒有,只那一刻,他轉(zhuǎn)身揚劍,幾道劍光掃過,我二人已趁勢凌空躍起,扶搖而逝,我因失了內(nèi)力,阿策一手?jǐn)堉遥皇帜弥鴦Γ柴Y在這天地間,嶗山七鷹卻在身後窮追不捨。
這般疾行,我的力氣已然用盡,“阿策,我快跑不動了!”
他語含關(guān)心道:“再堅持一下就好!”又繼續(xù)說了一句,“你看,這回是我來救你吧!”
風(fēng)在耳邊呼嘯著,和著他的聲音,我笑笑,虛弱的道:“還不是因爲(wèi)你我纔來的!”
咳嗽幾聲,耳邊又傳來了他的聲音,“我知道!”很是溫柔。
我們一直行著,驀然睹見前方是一條河流,正巧有個渡口,連忙跑上前上了船,阿策急切的說著,“船伕,快開船!”
那船伕點點頭,去一邊解開了繩索,就去撐桿,我看著他慢悠悠的劃著,心想不對勁,我看向阿策,向他示意,掃了掃那個船伕,阿策微微的點點頭,應(yīng)是和我想的一樣,阿策看了看水裡又看了看我,是要跳水啊,我趕緊搖搖頭,我不會梟水啊,眼看那嶗山七鷹已然追到渡口,阿策一把拉住我正欲跳下,那船伕連忙動起手來,阿策推開我與他過了兩式,各自都退了幾步,那船身也隨著晃了兩下,那船伕笑道:“沒想到你們都發(fā)現(xiàn)了!”
卻聽岸上的嶗山七鷹叫道:“虞老大,你把船開過來!”
看來他們果真是一夥的,卻聽虞老大說道,“柴老兄,我本來是不想與你爭的,只是你們自己無能,叫這二人上了我的船,不過看在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兄弟我做個便宜如何?”
我和阿策冷冷的在一旁看著他們,他們竟當(dāng)著我們的面做起交易來了,全然當(dāng)我們不存在。我遠(yuǎn)遠(yuǎn)瞅見那七人臉上都是一陣不悅,不過表情各有千秋罷了,唯有那長者按住性子道,“好!得了錢我們兄弟平分!”
虞老大聞言,呵呵的笑了兩聲,“好!不過柴老兄到時莫要說話不算數(shù)!”
姓柴的高喝了一聲,“這是自然,虞老兄現(xiàn)在你可以把船劃過來吧!”
虞老大也迴應(yīng)了一聲好,就欲劃過去,我忙說道:“阿策,快阻止他,不能讓他劃過去!”
阿策還未聽完就已上前和他動起手來,我站在船上一直晃得很,口腹中都極不舒服,卻又不得不一直站在此處,我一面要注意自己不跌下船去,一面擔(dān)心著阿策,“阿策小心!”
他二人在船上打著,使得船竟在水中轉(zhuǎn)了起來,打起了圈圈,我感覺自己就像風(fēng)中的樹枝一般搖擺著,找不著重心,眼前晃晃的,只聽見一聲,“虞老大,我來助你!”看見模模糊糊的幾個人影竟踏水而來,我再也支撐不住,一下掉進了水裡,水通過我的耳朵,鼻孔,嘴巴進入我的身體裡,我使勁的掙扎著,“阿孌!”阿策大喊了一聲,卻根本無暇顧及我,我呼喚著阿策的名字,頭卻覺得越來越重,就在要昏去的時刻聽到無數(shù)刀劍交鳴的聲音,世界好暗啊,天好黑啊,我真的快死了嗎?
我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我又回到了紅葉林,我坐在樹上晃動著我的雙腳,聽著楓葉飄落的聲音,藍(lán)藍(lán)的天,白色的雲(yún),紅色的楓林,天地間的一切是那麼祥和,我緩緩的閉上眼享受著這一切,等我再睜開眼時,風(fēng)雲(yún)變幻,黑雲(yún)密佈,天雷陣陣,幾道閃電劃過,劈開我身旁的楓樹,我急忙想著躲離這裡,卻見血水流過,瞬間蓋過了地面,形成無邊無際的血色海洋,我處在這天地間,卻不知如何是好,雷電仍在我周圍劈打著,洶涌的血河正在膨脹,不斷的上升著,我覺得我快要被它淹沒,從來沒有那麼無助,那麼不知所措,我很無奈,既然我已無路可走,死便死吧,我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卻突然聽見一個聲音,極其溫和好聽,“來,把你的手給我!”
我看著一團白色的身影隱逸在光芒中,他彷彿是獨立於天地之外的,絲毫不受這雷電的干擾,我遲疑著,卻聽光影中又傳來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緩緩地伸出手,一隻手握住了我,極其溫暖,就好像握著他的手我什麼都不用怕,還未來的急看清他隨即我也被隱沒在光影中,就那樣被他帶出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