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就是華溪,葉凝夢鼻子不比常人,無論他如何變幻身份,加以掩飾,身上獨特的體香不會改變。
“你奪取五彩石的真正目的我很清楚,我雖沒五彩石的力量,但能幫你延長五百年壽命,算是還了當初你幫我的恩。”
華溪不斷吸食人血與修爲,月中慾望大增,得不到滿足會有爆體的危險,這一切都只是因爲千年大戰中所留下的致命傷,同時他的身體江河日下,拿不到五彩石,不久他就會消失於天地中。
華溪淡淡而笑,恐怖面具下的他還是那個溫暖如春風的男子:“五百年,足夠了。”
葉凝夢眼中平靜如水,雙手纏飛,寬袍飄舞,兩手間形成的力量越聚越多,她眉目鬆動,雙手間的力量朝華溪涌動而去,慢慢進入華溪的體內,消失不見。
一歸來就狂耗修爲,葉凝夢眉宇間帶了些許疲憊。
天空中,安子晉使用輕功一路狂奔至此,雙腳剛落地面,走到葉凝夢暈倒在地身體,著急問著一旁的易峰宇:“夢妃這是怎麼了?”
剛剛趕來的安子晉並不知道葉凝夢就是鳳梓桐,此時他只想葉凝夢能趕去見宇默最後一面,場中詭異的氣氛紛紛置之不理。
易峰宇望向鳳梓桐道:“你要找的人在那。”
安子晉看了一眼已是鳳梓桐樣子的葉凝夢,雙眸圓瞪,頭一次說話結巴:“這,這,這不是仙界戰神鳳梓桐嗎。”
一定是,他師父最敬佩的仙人,他見過她的畫像:“真人比畫像漂亮多了,慢著,夢妃,鳳梓桐?這怎麼回事?”
安子晉滿是疑惑地看著葉凝夢。
“找我何事?”
葉凝夢見到安子晉神色匆忙,猜想定是與宇默有關,聲音中多了幾分焦急。
“宇默,宇默快不行了。”
“他在那裡?”
“之前住的府院地下室裡。”
安子晉眼睛閃也不閃的盯著葉凝夢,她問一句便答一句,他是師父一手養大,在師父薰陶下,也將鳳梓桐當成偶像,如今見到本人,那還淡定得了,整個人腦殼像被卡住一樣,停止運轉。
安子晉話剛剛說完,葉凝夢人已經在空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大雪紛飛不止,楚凡視線自空中收回,雙眸黯然無彩。
爲當年的孩子報仇,小夢,你下一個要對付的可是我?
葉凝夢來到府院的地下室,入目就是中間的棺材,三步當成一步,飛奔上去。
除了那張熟悉的臉,棺材裡面血肉縱橫,模糊了她的眼。
青陽宇默臉部已經痛得抽搐,見到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熟悉又陌生。
葉凝夢看到他身體已經全部碎裂,眼眶剎那間通紅。
“宇默,怎麼會這樣?”
“你,小夢?”青陽宇默聲音已經有些模糊不表,雙眼費力睜開看著女子,鳳梓桐的模樣似是變回葉凝夢的樣子。
“是我,宇默,是我。”葉凝夢覺得自己的骨髓也在痛著一般,眼中的淚無聲落下,臉上還是擠著笑容。
“快走,不要看。”青陽宇默的脖子已經發出咯咯的聲音,骨頭已經破碎至這裡,再不久連頭顱也會裂開。
那樣會很難看,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那個樣子,青陽宇默終是無力地閉上了雙眼,再努力終也睜不開眼。
葉凝夢淚水滴落於他俊毅的臉上,單手將力量聚於手掌,攏聚於青陽宇默頭上,以保證青陽宇默頭部的完整。
“宇默,謝謝這一世你給的溫暖,你的情劫已經過,七劫已滿,修成正果,我該恭喜你的,以後不要再這麼傻了,人界,不適合你。”
葉凝夢五指輕撫著他的臉,似笑似哭,一直喃喃而語……
雪貴妃病逝,臣民共哀,旭武帝已經連著罷朝半個月,朝中大事全由安子晉與易峰宇作主。
夜深人靜,只有幾隻噪鵑臥於樹梢上吵嚷個不停。
楚凡一身明皇色修身長袍,站於皇宮中最高的樓宇中,腳下,萬里江山燈火輝煌,心中愁緒萬千。
夜空中,一窈窕身影身著白色衣紗朝著他飛躍而來。
葉凝夢眼中冷意滲人,站在他身邊,與他直視。
“放人。”
“若不是抓了安郡王一家,你是否打算永遠都不再見我?”
還沒等葉凝夢迴答,楚凡挑眉而視,繼續道:“女人,你躲得可真好。”要不是以慕容安,葉靈,慕容裕威脅,還真讓她現不了身。
“要怎樣你才肯放人?”
這所有的一切,葉凝夢選擇了逃避,她無法面對他,就算知道這一世她的流產不是他造成。
楚凡勾起一笑,盯著她的側臉:“很簡單,只要你留下來,做我的皇后。”
葉凝夢臉色昏沉,記憶似回到遙遠的時刻:“麟煥,千年前,在
你親手逼我喝下墮胎藥那一刻起,我們已經不再可能。”
千年前,他還不是魔皇,她也不是仙界戰神,機緣巧合下,兩人相識,彼此心生愛意,那是屬於青春的悸動,最終以分開結束。
再次相見,他已成爲魔界之皇,而她,也成爲守護仙界的戰神,只是,他並不知她的身份,而仙皇也藉著麟煥對她的愛意,想將魔族一網打盡。
當他得知她的身份震怒之下,逼她喝下墮胎藥,並與她斬斷情絲,雖然並沒有墮胎成功,可他的絕情,徹底傷透她的心。
楚凡走到她的身後,長臂環上她盈盈一握的柳腰。
葉凝夢身體僵硬,怔了一下開始掙扎,帶著怒氣道:“放開。”
楚凡暗自用功,將她牢牢圈在懷中,性感低嗓道:“乖乖聽我說完。”
他溫熱的呼吸如同春風吹拂在她耳邊,他的話似乎帶著莫名的征服力,葉凝夢知道他的修爲在自己之上,就算打起來,還是鬥不過他,只能站著不動。
“當年你掏我魔心又故意讓四魔尊奪回,只有留得魔心在,我纔有歸來的一天,原諒我現在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救我。”
“那又如何?我救你並不代表我不恨你,麟煥,我們回不到從前了,曾經有那麼一個機會的,可是你沒有抓住。”
楚凡知道她所說的機會是什麼,眼中彷彿又看到那一地自她肚子裡流出的胎血,心中一陣刺痛。
“小夢,是我沒有將你保護好,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楚凡手不由自主收緊了一些,生怕眼前的人會再次離去。
“不會了,我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葉凝夢全身的力氣一點點泄去,眼中的淚滴落在他的手背,燙得他生痛。
“當年,我不想你要這個孩子,因爲他命中帶煞,莫要說將你從我身邊奪走的可能性極大,就算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也絕不允許,孩子終究命大,沒有成功拿掉,若不是因爲你生下他,修爲幾乎耗盡,當年又怎會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一樣會選擇將孩子拿掉。”
葉凝夢轉過身子,眼中滿是震驚,這是她不知道的部分。
但,錯過了,終究是緣,回不到從前了。
她放不下心結,做不到一切當作沒有發生過,也做不到像以前那般全心全意愛他,孩子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深深紮在她的心裡,拔不掉,若再與他一起,自己會無法呼吸。
靈動的雙眼輕翕間,兩行清淚自她眼角滴落。
楚凡低頭將她臉頰上的淚水一一吻去,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聞著她的髮香。
“小夢,我愛你,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話似是帶著魔力,她以爲她的心可以做到平靜如水,如今因他的一番話,如同翻滾不停的海浪般,澎湃激動不已。
自他懷中掙脫而出,怕被那張俊美到極點的臉誘惑到,她轉過身子不敢面對他。
“我與你已經結束,沒有我,你的世界沒什麼不同,別再爲難我的家人,放了他們吧,別讓我恨你。”
她不恨他,可是她怨他,原諒她作爲女人有的小心眼,沒有保護好孩子,責任她有,他也有。
此時,漆黑的天空中軒轅燁煜一襲藍袍飄飛於空,唰唰幾下,人已經來到樓宇臺中。
軒轅燁煜感覺到兩人怪異的氣氛,勾起紅脣,燦然一笑道。
“有個好消息,你們要聽嗎?”
對於他突然的打攪,楚凡劍眉緊皺。
“你們聊,我先走了。”
此番她前來,只是爲了確保楚凡不會傷害慕容安與葉靈,慕容裕,如今看到楚凡的態度,知道他們定然無恙,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急什麼,這可是有關你們倆的事,我一個外人都這般奔波了,你就這麼不給面子,不聽到時後悔別怪我啊。”
葉凝夢停下腳步,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軒轅燁煜雙手搭在樓宇臺的圍欄中,風轉雲淡道:“易天那老頭在我的折磨下,不止說了當年自己如何勾結蟶族,還說千年前,你們的孩子並沒有死,被他救回留在了仙靈派,想在最後時刻作爲王牌讓魔皇助他奪得五彩石,遇上我,算他倒黴,這牌還沒拿出,就滿盤皆輸了。”
“那孩子叫什麼?”楚凡與葉凝夢異口同聲,兩人聲音如出一轍,緊張著急。
“說是叫小樂,現在被他關在仙靈派中。”
“小樂?”葉凝夢被驚得差點站立不穩,楚凡手快將她扶好,讓她半倚著自己。
葉凝夢稍稍仰著頭,問著楚凡道:“楚哥哥,小樂一直被煞氣纏身對不對?你說過我們的孩子是天生煞氣,這樣說來,那……”
葉凝夢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她還聽小樂說過,他活了很
久很久了。
只爲她一聲楚哥哥,楚凡心中添上幾分喜悅。
“我們回仙靈派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對,對,走,現在就去。”葉凝夢喚來雲花,騎了上去,顧不得身後的楚凡沒有跟來,朝著仙靈派的方向而去。
楚凡並不著急,以他的速度,葉凝夢無論飛出多遠,他一樣能跟上。
“軒轅燁煜,謝謝你救了我的妻子與孩兒,五彩石雖已沒有任何力量,但將它們磨成粉可去任何痕跡,焚仙臺焰火所傷也不例外。”
楚凡將六顆五彩石拋給軒轅燁煜後,消失於樓宇中,他的妻子,他的孩兒正在前方等著他,幸福正在向他招手。
這一次,看他的小妻子還要找什麼理由離開他。
軒轅燁煜看了看手中的五彩石,摸了摸大腿間被焚仙臺焰火燒到留下的疤痕,每到冬季都會痛不堪言的硬傷吶,他想盡辦法也無法弄好,這玩意真有用嗎。
軒轅燁煜對著楚凡消失的方向感嘆道,這男子,還真是什麼都騙不過他。
他是不是說得太早了一些,嗯,是早了些,孩子找回,兩人和好,他不就沒戲看了嗎。
算了,他還是回現代吧,趁著現在穿越時空的能力還沒有消失,這裡,呆膩了。
漆黑的雲端之上,青陽宇默一身鑲龍描金龍袍凝望著仙靈派下葉凝夢緊擁著小樂的場景,她的嘴角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連帶著他的嘴角也不由勾起小小弧度。
一名仙將來到他的身邊提醒道:“今日是您的封皇大典,再不趕去就要遲到了。”
青陽宇默,仙皇之子,天地間惟一能化成青龍之仙,登位前的劫難已滿,已能成功晉升爲仙皇。
“走吧。”
兩人身影漸漸消失於雲端中。
山間小竹林中,一道紫色身影悠閒地漫步而行,俊毅的臉龐不再像當初那般糾結,他的身後,一抹粉色身影始終不近不慢地跟著。
時間可能不是最好的藥,卻是最能證明一切。
三年了,恨雪如同他的影子般,跟著他的身後,隱形似地陪著他遊歷人間,當初他怎麼樣驅趕也沒用,久而久之,他便也習慣了她的存在。
三年,可以改變很多事,也可以發生很多事。
例如,大統天下的旭武帝,與夢皇后新添了一位小公主,太子也越發聰明有威望,可謂人生的大贏家。
楚凡,曾經與他如同親兄弟,也是殺了他最愛的女人的人,雖選擇永不再見,看到他與小夢這般恩愛,他還是替他們開心。
斜目瞄了眼身後的女子,代漓瀚嘴角是釋然的淺笑。
他突然快步往前走去,恨雪也加快腳步,他越走越快,恨雪只能小跑跟上,誰知他突然一個站定轉身,恨雪妥妥撞進他的懷裡。
只見女子臉上一片緋紅,小手緊張得冒汗:“大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伸出來。”
恨雪遞去一個疑問的眼神,最後還是聽話地慢慢將左手伸平出去。
她以爲他是要打她手掌以示懲罰,低著頭不敢看,想像中疼痛沒有傳來,反而手中一陣溫熱,擡眸間才發現,他正牽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
“以後,與我齊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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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過,大師兄,你,我……”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緊牽著自己的手上,好溫暖哦,不過總感覺那兒不對。
“不用再叫我大師兄,可以叫我漓或者相公。”
恨雪驚呆在地,怔怔看著他,腦子裡全被相公兩個字霸佔沖刷。
好一會兒,她才徹底反應過來,大師兄,這是接受她了?
“噢耶,哈哈哈,我太高興,太開心了,哈哈哈。”
恨雪很沒形象地發泄著心中的喜悅感,上蹦下跳,圍著他轉著圈,就差沒樂得在草地上打滾。
代漓瀚看著她手舞足蹈的樣子,嘴角還是那抹淺笑,只是笑裡不再虛僞。
恨雪樂完後,站在他身前:“那,你都是我相公了嘛,我能不能對你做一件事?”
代漓瀚盯著她染上紅暈的小臉,點了點頭。
得到他答應,恨雪將一直以來都想對他做的事,紅著臉給做了。
雙手扯著他紫色衣袍,惦起腳尖,將她的紅脣印在他略顯冰冷的脣上。
然後,然後下一步怎麼來著?
對,對,親他,一直以來,她都想親他。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某女以爲自己很浪漫地親吻著愛人,其實只是在啃咬而已。
代漓瀚被動化爲主動,手按在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貝齒撬開,步步深入。
微風吹過,枯黃的竹葉隨風落下,一段故事結束,而另一段纔剛剛開始而已。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