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夢見來人,雙眼瞪了他一下,沒好氣道:“我餓了。”
自妖皇霽風把她抓來,點了她的穴,直接來到這裡,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衣服,正在她以爲他要對她做點什麼,驚恐地瞪著他,正想開罵的時候,他很不屑地說了句。
“別想歪,我說過對你沒性趣。”
“那你幹嘛脫我衣服,你這死變態,啊啊,被你看光了,快閉上眼睛。”
女子光著身子正在發瘋地吶喊著,如果現在她能動,眼前的男子早就被揍個半死,當然打不打得過是另外一個問題。
霽風臉上滿是不屑,一個擡手就把裸著身子的女子丟入了溫潭中,噗通一聲,溫潭似是開了一朵凌亂的水花,溫水飛濺在上面的冰地板中。
過了好一會兒,溫潭中水波漸平,就像落下一顆石頭,蕩起漣漪後回覆平靜,霧氣上騰,妖孽的男子刀眉緊皺,這潭本就不深,就算不會游泳也能爬起來,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在水裡的葉凝夢因缺氧嘴裡不斷地吐著泡泡,臉色痛苦不堪,已經喝了好幾口溫水,心裡把罪魁禍首罵了好幾遍。
霽風一身紅衣站在上面,又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見人上來,俊臉微縮,猛地一副驚醒的樣子,他好像點了她穴道。
只聽到撲通一聲,一道紅色的身影跳入溫潭中。
自那天后,被點了穴道,扒光衣服的葉凝夢就整天泡在溫潭中,吃的每天都是一小竹筒水,不過奇怪的是,自她泡入這溫潭後,竟然沒有被體內的女子佔據過身子,葉凝夢很肯定這個不是普通的溫潭。
霽風高高在上,盯著潭中央的女子,落在潭中的溼發好幾束黏在她修長雪白的頸項中,不施粉黛,那小巧高挺的鼻子,一張不塗而粉的小脣,配上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另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新純美。
他的心神竟泛起小小別樣的漣漪,不由背過身子,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讓男人爲之瘋狂的尤物。
“今天你不是已經喝過聖晨水。”
“就你那一小竹筒水怎麼夠飽,我是個人,我要吃飯,再這樣下去我不成泡菜也被餓成乾菜。”
葉凝夢滿嘴抱怨,她很懷疑就算自己不被點穴道,已經飢腸轆轆的自己也走不出這裡。
霽風挑眉說道:“在我還沒有點燃七縷燈前你都不能離開溫潭。”
說完那道紅色的人身影就走出了冰室。
“等等啊,快回來,喂……”
直到霽風的身影消失,葉凝夢不由低垂了頭,一直到現在葉凝夢都不知道他把她抓來是爲了什麼,只問了青何劍怎麼會在她身邊,她都已經如實告訴他了還是不肯放過她。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妖皇霽風應該是在找天界戰神鳳梓桐,可她不是已經灰飛煙滅了嗎,想不到那樣冷冰冰的妖皇倒也是一顆癡情種子。
寬敞的冰殿中央,紅色的影子倒映在冰地中,冰牆中,倒映著霽風修長的身影,嫿羽一身碧綠色拖地長裙立於他的身側,黑蝕恭敬地立於一角處。
妖皇手中的七縷燈整個燈身呈白藍色,就像一塊通透的玉,中間的心芯如罌粟紅得發紫,妖皇注視著手中的小小的七縷燈,聲音冰冷。
“此燈需要三百年開一次的白薇蓮花心中的花汁浸泡才能點燃,我算過,明天就是白薇蓮花開之日,你們在守著,我親自去摘得白薇蓮,在此之前,你們必須護好慕容凝夢,不能讓她有半點閃失。”
冷蝕恭敬地點頭:“是。”
嫿羽表情不悅:“霽風,你要七縷燈召得鳳梓桐魂魄與慕容凝夢根本就沒有關係,爲何不直接殺了她。”
霽風冷眼斜向嫿羽,聲音毫無溫度:“我做事無須他人置喙。”
嫿羽悻悻然止了口,滿臉的不服,濃密的睫毛下雙眸射出一抹寒光。
妖皇離開後,嫿羽已經迫不及待地走進潭室中,看著那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怒氣更甚。
葉凝夢看到來人怒氣衝衝,立馬全身戒備起來,她可忘不了自己曾讓這個女人身中元寶粉,元寶粉其實就只是讓人,妖,或者魔都能癢到心裡去,倒沒有她當時說的會讓人全身腐爛。
嫿羽勾起邪惡的一笑:“慕容凝夢,你也有落到我手裡的時候。”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葉凝夢現在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而且還是個被披光皮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你想做什麼,在妖皇還沒點燃七縷燈前你不能傷害我。”
“傷害分很多種,比喻看不到的痛苦。”
嫿羽在石潭邊上雙手打開,碧綠色的裙紗飛起,自她前方的天空中密密麻麻出現了無數根細針。
看到這一幕,讓葉凝夢想起現代時容嬤嬤用針扎紫薇的那一幕,好歹人家那只是一根,現在在自己眼前的可是無數根啊,要是全刺進自己的身上那自己不得成刺蝟。
葉凝夢再也保持不了之前的淡定,聲音有些顫抖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把我弄死了,妖皇也饒不了你。”
“哈哈,慕容凝夢,你太高估自己在妖皇心裡的位置,況且,這冰針入體不會流血,二十四個小時內自動消失,讓人看不到一點痕跡,不過這二十四個小時,冰針就像吃肉的蟲子一般在你的身體裡面不停地遊蕩,那種刺骨噬肉的感覺你就慢慢享受吧。”
嫿羽臉上是得意的表情,再一個揮手間,小小的冰針如同雨點向葉凝夢的飛速而來,葉凝夢只能絕望地,看著那無數的細針越來越近。
泰雲山中,雪虐風饕,冰天雪地,全世界仿如變成了白色,再看不到其它色彩,風雪中一個雪白的身影和一個紫色的身影甚是耀眼。
“啊……”楚凡隱約聽到從西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心頭不由爲之一顫:“大師兄,你是否聽到?是小夢的聲音。”
泰雲山山勢崎嶇,且這裡如同另外一個世界一般,一望無垠,大得讓人心慌,代漓瀚與楚凡在這已經轉悠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代漓瀚一身隨風飛揚著的紫衣在雪中如同飛張著的紫金鵑:“看來我們離妖皇的地界已經不遠。”
楚凡惦記著剛剛聽到那一聲痛苦的吼叫,心亂如麻:“在西邊,走。”
兩人施展輕功,迎頭飄雪飛速前往。
葉凝夢此時臉色慘白,如果不是因爲被點了穴道,她早已連站的力氣都沒有,現在的她感覺全身上下就像被錘甲蟲正在啃咬著肉,被人用刀子據著骨一般,痛得她連說話都怕牽動
神經,引起又一輪的痛。
她能做的只是怒瞪著眼前一身碧綠色長裙的女子,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嫿羽早就被她殺了千萬遍。
嫿羽似是得到滿足一般,展著笑容問道:“怎麼樣?這滋味如何?”
“你以前還是個仙人?我呸,就你這樣的毒辣心腸怪不得妖皇會傾心於戰神鳳梓桐,將你棄若敝履,難道你不知道越是邪惡的男人越是喜歡活在光明中的女人?看來,你連鳳梓桐的一根頭髮也比不上。”
葉凝夢是故意挑最能惹怒嫿羽的話來說,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剛好又對另外一個女人癡心一片,擡高男人所愛的女人來貶低她,那是最好的咒罵。
她不想管後果,反正量她也不敢殺了自己,至於皮肉之苦,還有什麼能比現在自己身上受的痛還要更痛的?不過,顯然自己太高估了嫿羽的忍耐能力,她忘了,一個女人發起狠絕對比男人要絕,也更容易比男人失去理智。
只見嫿羽雙眼似是噴著火一般,咬牙切齒,髮指眥裂,連那張美豔的臉都已經扭曲,葉凝夢甚至能感覺到嫿羽身上就像著了火一般,可見憤怒到了極點。
葉凝夢吞了吞口水,好吧,她後悔了,那一番話,她能不能收回?
鳳梓桐,鳳梓桐,我到底有那一點比不上她?我與她同樣爲仙,爲什麼她永遠都是高高在上,我卻要永遠活在她的陰影裡,這到底是爲什麼?
嫿羽聲音氣得不再像之前那般清脆冷冽,倒像是發自十八層地獄陰森恐怖:“慕容凝夢,你是在找死。”
嫿羽殺氣圍繞周身,雙腳離地,手拿利劍,朝著葉凝夢急速撲來,從她的堅定的眼裡可以看出,這一次她是非殺葉凝夢不可。
利劍在葉凝夢的雙眸中越來越清晰,眼看就要刺向自己的頭顱,葉凝夢又被點了穴道根本就動盪不得,她已經被驚得忘記了身體上的痛苦,杏眼直瞪著要取自己性命的女子,嘴裡像是卡了刺一般,叫喊不了。
只差那麼幾釐米的距離,葉凝夢能感覺到利劍的冷氣,就在她以爲自己死定的時候,從遠處飛來她熟悉的飛劍,鏘的一下將嫿羽手中的利劍擋了開來。
嫿羽飛落到一邊冰地板上,殺氣依舊。
葉凝夢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不由輕舒一口氣,那種接近死亡的時候太過恐怖,更恐怖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就要被殺,卻連動都動不了,擔驚過後,身上冰針所致的痛苦再次在葉凝夢的身體肆虐。
軒龍劍重新回到楚凡的手上,代漓瀚也從門外走進來,楚凡看到潭中的葉凝夢,臉上是隱忍著的怒氣。
嫿羽看到兩人倒是震驚了一下下隨即恢復平靜:“你們竟然能找來這裡,簡直找死。”
代漓瀚不以爲然:“哦?現在倒是你比較危險一些吧。”
嫿羽看到楚凡朝著葉凝夢的方向躍去,正想去擋住,代漓瀚一個飛身向前便與她鬥打在一起,兩人打鬥的聲音漸遠,消失在石室門口。
楚凡拿起石桌上的衣服,替葉凝夢解開穴道,幫她衣裳披上,把她從水中抱起坐在石椅上,只見葉凝夢臉色慘白,雙眉緊擰,表情痛苦,身體還帶有輕微的顫抖:“楚哥哥,你來了,我以爲我就要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