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與當年不一樣了。
鳳梓桐雪白的衣紗與大雪融爲一體,自空中斜斜而落,美眸第一個看的人是藍袍男子。
雙腳落地,她一步步走向藍袍男子,在他面前停下。
“軒轅燁煜,好玩嗎?”她的聲音宛轉悠揚,如天籟之音,泌人心肺。
藍袍男子嘴角揚起小小的弧度,修長的手慢慢將銀色面具拿下,那張顛倒衆生,妖孽無雙的臉衆人再熟悉不過。
“歡迎回來,梓桐。”軒轅燁煜淡淡而笑。
這六界之中,鳳梓桐是他惟一的朋友,如果當年若不是他將鳳梓桐的兩魂一魄集起,帶到現代,躲過仙界的處罰,就算有五彩石,救回的也只不過是她的軀體而已。
“你妹的,不帶這麼玩的。”
先是在現代以封蕭逸的身份,狠狠虐了她一番,讓她不得好過,一個轉身,又將她帶回這裡,重新遇上渣男,對上喪心病狂的女人,挖目掏心,流產失憶一樣不少,將她虐個身心俱傷。
他痛失愛人,有些極端,她可以理解,但也不帶這麼玩的。
“哈哈哈,梓桐,你所恨之人全都在場,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搞不定,我幫你撐著。”
“你以爲我還是當年的鳳梓桐嗎。”當年,她就是太過於善良,說白了,就是太傻。
鳳梓桐一世,現代的葉凝夢,加上在這一世所經歷的一切,她終於弄懂了一個道理。
做人,就是要心狠手辣。
楚凡這等穩如泰山的人此時,臉色竟微微泛了青,震驚過後,不明情緒爬上心頭,雙眼緊盯著白衣飄然的女子。
他愛的,原來一直都是一個人。
鳳梓桐視線自軒轅燁煜身上移開,看的第一個人就是軒轅雪。
軒轅雪對上她充滿恨意的目光,心頭懼意涌起,全身不由打著哆嗦,將紫石交給妖皇,這一回她是自掘墳墓,萬萬沒想到,葉凝夢就是鳳梓桐。
鳳梓桐眼中滿是恨意,她忘不了,胎死腹中的痛,軒轅雪必死無疑。
“兩條路,一,自盡,二,我動手,你選吧。”
軒轅雪看了看周圍的人,顯然沒有一個人會幫她,今日的地步是她咎由自取,能怪得了誰。
軒轅雪淡然一笑,持劍對上鳳梓桐:“有你腹中胎兒作伴,今日就算死也值了。”
葉凝夢想起當時的情景,腹部都似有痛感襲來,雙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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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第一個寶寶,她沒有保住,第二個寶寶,換了另一具身體,還是一樣的下場,她恨,恨自己無能,也恨他。
葉凝夢美眸收縮,眸中寒光似箭。
楚凡掠飛至軒轅雪跟前,對著葉凝夢道:“我來。”
她腹中胎兒,是他的骨肉,他的痛不少於她。
如果軒轅雪剛剛還是得意的笑,現在則是滿臉惶恐,死在最愛的人手中在她看來是最悲慘的事。
“三師兄,不要。”
不要這樣對她,死,她不怕,她只怕死在他的軒龍劍下。
楚凡如刀削般的俊臉冷峻含霜,眼中殺意涌現,殺心已決,任誰也無法阻擋。
眼見他手持軒龍劍,一步步靠近,軒轅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
劍,兩滴清淚落下。
此生,因爲愛,她錯了,錯得離譜。
單手旋劍而起,朝著自己的心臟刺入,伴隨著悶哼聲,軒轅雪倒落在地,雙眸慢慢翕合。
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死在他的手上,軒轅雪選擇自我了斷。
葉凝夢嘴角勾起一笑,重新歸來,欠她的,她要一分不差,全都討回來。
冷眸看向嫿羽,冬季冷氣都比不上她身上散發森森寒意。
“妹妹,該爲你當年對我所做之事付出代價了。”
她的親妹妹,因爲妒忌,千年前,殘忍地將她剛剛出生的寶寶丟入焚仙臺下。
剛剛生完孩子,身受重傷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那一幕她永遠也忘不了。
青何劍唰的一下出現在葉凝夢柔弱無骨的手掌中,當年是她錯了,縱容嫿羽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殺死,這一次,她不會再心慈手軟。
親妹又如何?照殺。
嫿羽向前一步,對於當年的事,她並不後悔。
“鳳梓桐,當年對你所做的一切我是錯了,可你呢?身爲仙界戰神,與魔皇珠胎暗結,棄仙位不顧,執法大將孔皇爲你而死,魔界因你而亡,霽風爲你不惜與整個妖界作對,可你對他做了什麼?將他永生禁錮在仙靈派,難道當年的事情你就沒有一點愧疚?”
葉凝夢冷眸上挑,咄咄逼人的樣子與千年前的柔順判若兩人。
“仙界戰神?真是可笑,仙界當年對我又做了什麼,毀我容貌,挑我仙脈,廢我道行,最後將我打得灰飛煙滅,永不超生,枉我一直忠心耿耿,想不到最後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冷眸望向霽風,眼中多了一絲無奈:“霽風,若不是將你禁錮於仙靈派中,如何能躲得過你命中的天劫。”
霽風多年不變的臉上終是有了一絲鬆動,聲音帶著顫抖:“天劫?”
身爲妖界之皇,都有命中註定的一次天劫,前兩任妖皇都是因渡不過而喪命,若能渡過,修爲更上一層臺階,但能安然渡過的甚少,這也是妖界之皇更換過快的原因。
“如今我已不再欠你什麼,以後請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情,她迴應不了,那就選擇永不相見吧。
葉凝夢的一席話讓一向鎮定的霽風終是變了臉色,禁錮他千年,只是爲了幫他安然渡過天劫。
自己恨了她千年,最後得到的回答竟是這個。
“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惟獨這個不能答應。”
盼了她千年,好不容易等她醒來,卻是讓他永不再見她,他怎麼可能答應。
“如此,隨你。”他若真出現在眼前,她躲還不行嗎。
葉凝夢轉向嫿羽,青何劍殺氣翻涌。
“嫿羽,當年的事情讓我們來個了斷吧。”
葉凝夢踩著雪花躍至空中,青何劍對著嫿羽的方向劈出一道強勁的劍氣,嫿羽騰空而起,飛至空中與葉凝夢交打在一起。
一白一綠的身影快如閃電,只一會兒已過了百招。
最終嫿羽被葉凝夢打傷,青何劍尖毫不留情向嫿羽刺上,葉凝夢白紗翻飛,動作敏捷又堅決。
一道紅色身影
倏地擋在嫿羽前面,只差一點青何劍就要刺向他的身體,葉凝夢及時收回劍。
對上霽風糾葛的俊臉,女子一聲怒吼:“讓開。”
“梓桐,她是你的親妹妹,饒過她這一回吧。”
葉凝夢露出殘忍甚至有些自嘲的笑:“親妹妹?將我孩兒丟入焚仙臺的時候她可曾想過我是她的親姐姐。”
嫿羽對她所做的事,因著她是親妹妹,饒了她一次又一次,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如今她重新歸來,又豈能放過她。
當年的事,霽風與楚凡,三魔等都不知道還有這一出。
楚凡平靜的眼裡,慢慢染上屬於魔皇的戾氣,漆黑的雙眸開始變得火紅,那是他暴怒前的表現,極力壓下心中的怒火,看著葉凝夢親自處理這一切,希望她的心裡能好受一些。
葉凝夢目光銳利:“霽風,再不讓開,連你一起殺。”
嫿羽沒有無還手之力,霽風若讓開,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看著男子的背景大聲吼道:“快讓開,我的事與你無關。”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妒忌,只因她愛上了眼前的男子,愛得毫尊嚴,愛得迷失自己,愛得只爲他而活,愛得容不得他受一點傷。
“梓桐,嫿羽所做的一切全是因我而起,如果你要解氣,衝我來吧,殺了她,你會後悔的。”
當年的鳳梓桐雖爲仙界戰神,卻是天下最善良之人,死在她手裡的惡魔與惡妖都會想辦法讓他們重新投胎,現如今親手殺死自己的親妹妹,等怒火一過,她必定會後悔。
“霽風,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鳳梓桐,好人的下場已經領教過,這一次我只爲自己而活。”
葉凝夢飛路而上,越過霽風,青何劍再次對準嫿羽。
青何劍刺入的是那抹紅色身影,鮮血流出,染溼紅色的衣袍,這一劍沒有刺中心臟,並不會要了霽風的命。
霽風單手握著青何劍,似是感受不到胸口傳來的痛一般:“放過她吧。”
嫿羽眼淚滴落在地:“霽風,快讓開,否則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不愛她,爲何還這麼在乎她的生死,可知道,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看到他受一點傷。
握著青何劍的手微微顫抖幾下,葉凝夢與霽風堅定的眼神對視。
“我只保證留她一命。”
最後還是葉凝夢妥協了。
霽風帶著欣慰的淺笑,他就知道,梓桐還是當年的梓桐,他惟一愛的女人。
青何劍收回消失於她的袖口,葉凝夢一步步走近嫿羽,先是廢了她所有的道行,再打斷她的雙腿,嫿羽暈了過去,痛苦過後,總算是留了一命。
霽風不顧自身傷勢,將嫿羽抱起消失在這裡。
葉凝夢朝著受傷中的天魔一步步靠近,冷冽的表情從未放下,仙界的第一人,力量之巨大,這場中除了會天地合十的楚凡與神,仙結合孕育出的怪胎軒轅燁煜,再無一人能與她抗衡。
此時的葉凝夢儼然變成掌控生死的主宰。
“華溪,五彩石將我救回,如今變成廢石,你就算拿到也沒用了,看在你曾救過我的份上,今日幫你一回。”
天魔難聽的嗓音中帶著疑問:“你,你怎會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