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去找曹格，拖著有點疲倦的身子，估計是還沒緩過來。

來到教室的那一刻，有些驚訝，定住了步伐，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其實早該想到他會在這的。

曹格見了我，似乎很是高興，拉著林槁楓一旁的椅子，“白霜姐，快過來坐，我都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我慢慢地走過去，有些尷尬地坐下，“嗯哪，”看向林槁楓，他的眼裡沒有一絲情緒，像是看著陌生的我。我逃避地躲開了，對上曹格，“怎麼樣了，明天就是藝術節了，你能上場嗎？”

曹格一臉笑容，拍拍胸膛，“感覺還是不錯的呀，好像進步了好多呢！”

“嗯，那大概就差不多了吧。”

林槁楓遞給我一堆稿紙，“你看看吧。”

我伸手接過，眼睛終究不敢看他，彷彿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畫稿上是黑白的描畫，雖然帶著些生澀與粗糙，但終是進步很大了，足夠可以應付藝術節了。

我拍了拍曹格的肩膀，擠兌著眼神，“還真是不錯，看來沒白幫你！”

“嘿嘿，那是，我可是很努力的，對不對？”曹格擡起胳膊，肘了肘我聲旁的林槁楓。

“表現還可以吧。”林槁楓的笑像是難得的陽光，照進我的心裡，深深淺淺地劃過一抹憂傷，他眼裡的方向始終沒有看向我。

他今天穿了那次的襯衫，我注意到那邊袖口被我縫合的地方。我不知道那時的他從沐菱手裡接過襯衫時，是怎樣的一種表情，生氣，疑慮，不解還是會深深地埋藏本該有的情緒。

我想，大概是後者吧。

我總是不願意去猜測所謂現實裡後果，如果可以，沉浸在夢裡便好，計較的後果總是太讓人傷感。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帶著緩慢卻又急速的步伐。慢的是，沒有理清情緒的我，面對著林槁楓是一種煎熬，我害怕，他突然會問及我那般想逃避的事。快的是，跟他相處的時間竟然這麼短。

晚上的時候，林槁楓還是送我回宿舍了，雖然我有推辭，但曹格起鬨著硬是說我不給面子，索性就閉了嘴。

昏黃的燈光在秋夜的渲染下帶著朦朧的美膩，小道兩旁的樹木隱藏在漆黑的夜色中，林槁楓的身影在燈光下拉得好長好長，我看得有些微微出神。

我依舊往前走著，卻沒注意到在前面突然停下的林槁楓。

身子撞上他寬闊的後背，心裡猛得一驚，退後了些，拉開兩人的距離。

林槁楓轉過身來，眼神帶著高深的注視，濃黑的眼睛像是來自宇宙的星際，微擰的眉毛依舊好看。“是你自己答應去的德國麼？”

“嗯。”我不敢看向林槁楓，我更不知道他話裡的意味。

“白霜，你是有意躲著我嗎？”他的話語很淡很淡，伴隨著風緩緩飄進我的耳朵，夾雜著無奈，讓我的心一緊。

“我，……沒有。”

“是嗎，那你又何必讓沐菱將襯衫交給我，你又爲何選擇在藝術節的前幾天突然消失，你那樣真心幫助曹格，斷然不會爲了私事而在這緊要關頭棄之不管。”

林槁楓的話像是一個個重重的符號敲在我的心上。其實，他都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