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雯呆在你的身體裡認識了林槁楓,認識了亦湛遠,認識了曹格,認識了很多圈子裡的人,她讓我看到了那樣堅定和善良的品質,她像是一隻自由而驕傲的百靈鳥,飛舞在她自己的天空裡,她和林槁楓相愛,相惜,他們的靈魂纔是相互交契的。(m首發)可是,她再怎麼美好也不是你白霜。
我一直把亦雯當做了你,默默地來守護著,那個時候,亦夫人說要幫我撮合同你的關係,我很高興。訂婚宴上,妹妹出事了,也就在那天,我才知道了真相,你和亦雯莫名地互換了靈魂。我聽到了亦雯和你所有的對話,站在角落裡的我,甚至穩不住自己的身體,心裡的疼痛遠遠蓋過了震驚。原來,是你傷害了妹妹,是你無情的離開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亦雯的話裡說你要傷害更多的人,這是真的嗎?
我看向你眼裡的清冷與高傲,但那藏匿的悲傷落寞卻還是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發現就算你變了,就算你變得狠毒心裡充滿了怨恨,變成了不是從前的白霜,我卻還是那麼愛你,愛到卑微,愛到想要替你承受所有的痛苦,你知道嗎,你犯的錯我都可以無條件地原諒,只要你快樂,可是你並不幸福反而越加悲傷。
所以,那一刻,我走向你,認真地告訴你會站在你的身邊,甚至不在乎是你傷害了我妹妹,我說,會一直守護你,不論你要做的是什麼。你的眼神又一瞬間的愣然,可是那卻足以給我勇氣,我在心底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不會放手了。
我並不知道你眼裡的仇恨來源何處,是恨林槁楓?還是恨你認回的家人?還是我並不知道的人?我不敢觸及你心裡的疼痛,唯一做的也只是守著你。
沐亦兩家鬧翻,你讓我打圓場,我照做了。亦雯要談的合同你讓我簽字,我卻在躊躇之際騙了你,因爲你的目的是搞垮亦家,這樣的想法太過可怕,我對你的守護不是成爲你的幫兇,而是要將你拉回正軌。那天亦湛遠的生日宴會,我質問你爲何這樣做,你的話語我到現在還記得分明。
“沐晨,當初是誰信誓旦旦說會陪著我!說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會沒有關係!說你不在乎!你難道現在要告訴你也不過是個謊話連篇的人麼?你也要背叛我麼?”
那一刻你聲嘶力竭的叫喊卻讓我的心一陣陣疼痛,你眼裡藏著的淚意卻沒有涌出來,我知道你害怕背叛,害怕被傷害,所有,我一定不會拋棄你,傷害你,因爲這樣,之後亦氏出了很大的問題,我並沒有幫助亦雯和亦湛遠他們,因爲不想讓白霜感覺到背叛,我只是卑微地祈求她的心裡能夠平靜安穩些,我甚至期望時間可以慢慢讓她遺忘疼痛,然後重新來過。
亦家的敗落,亦夫人進了監獄,所有的一切都如你期望地變得不幸,你在笑,可是我知道你一點也不快樂。
之後你突然便瘋了,癲狂的樣子時不時會發作咬人,看著時而高興,時而瘋狂,時而落淚,時而安靜的你,我的心抽搐著疼痛,看著你每天的大悲大喜,有時候累得在深夜纔會安靜睡下。小霜,你的心裡是不是很難過,可我卻不能替你分擔一絲一毫。我一有空的時候便會纔看你,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會和我說說話,但有時候會傷心地哭,甚至會咬我,看著你眼裡的猩紅和痛恨,我卻哭了,爲什麼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那段時間裡,雖然你會瘋癲,但有時候你卻乖巧地像個孩子,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知道了你悲傷的源頭。有一次你蹲在地上嚶嚶地啼哭,你說,爲什麼母親要利用我,爲什麼哥哥也要拋棄我,爲什麼林槁楓不愛我,爲什麼所有人都要背叛我……那一刻我才明白,你心底如此沉重的悲傷,我只能抱著你輕聲安慰,真的沒事了,都過去了,就算所有人背叛你,我也會繼續呆在你身邊,真的。
你在我的安慰下終於睡去,可是我的眼淚卻越來越多,原來愛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傷悲你會感同身受,甚至會遠遠超過她的感受。
白霜,你的名字那麼美,白雪紛紛霜滿天,有人跟說過嗎?你就像潔白的雪花。
只是我很害怕,害怕你會突然因此融化了。
白霜,大概是我前生做了太多的壞事,纔會讓我的愛這樣辛苦吧。
甚至,連我死去的那一刻,都沒有看到你的笑臉。
那天依舊去看你才知道你突然清醒綁了林槁楓,當時我的心突突地跳,我怕你做出出格的事,更害怕看到你突然清醒的痛苦。奔到碼頭的時候,似乎要下雷雨了,多麼奇妙,明明天氣還是這麼冷,是不是老天爺也在爲你傷心,白霜,你千萬不要去做傻事,我不想失去你。
可是,偏偏越害怕的東西就越會失去。我看著你發瘋似的要將手裡的毒藥喝下,我卻不管不顧地跳進水裡,搶過你手裡的東西一飲而盡,那一刻的我的動作,似乎像是一種條件反射,更像對你習慣了的守護,我希望你可以忘記痛苦,但絕不是以這樣的方式瞭解自己的生命,我不允許。所以,我寧願死的人是自己。
我又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妖豔的紅色,像是那天你的穿的紅色衣裙,小霜,那天的你,真的很美……
小霜,你爲什麼要哭呢,你那麼討厭我,我離開你之後你應該高興的啊。
我明明該哭的啊,可是我卻笑了。
小霜,不要哭了,我不過是爲你做了一件事,和從前默默爲你做的沒什麼兩樣。
只不過,這一次,是守護了你的生命,你不要覺得抱歉更不要覺得難過,無論是什麼,只要讓你高興的事,我都心甘情願,可是,你的淚水卻越來越多,我擦也擦不完,毒藥漫過四肢百骸,疼痛得讓我連心疼的感覺都有點麻木了,可是我知道,在我身邊的,卻是我最愛的人。
你爲我流過淚,真的,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