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的飛機。
匆匆便走了,沒有告知任何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踐行對白霜的約定,自欺欺人般,我終究還是不夠勇敢去面對林槁楓,這個突然就闖進我生命的男子。
但我唯一做的只有讓心裡萌生的種子扼殺,這樣對於每個人都甚是公平吧。
看著身邊艙位上假寐的男子,難以掩蓋的凌厲的氣質(zhì),只是此刻那修長的眉毛下藏住黑洞般深邃的眼神,安靜而帶著沉穩(wěn)。
我想起那天舞臺劇後的事。
有些人註定是王者,有些人卻註定只能被支配。
那天的亦湛遠,不銷一個眼神,我就明白,乖乖地等在化妝室,要怪就怪他的氣場太強大吧。
“在幹什麼呢?”我坐在椅子上攪動自己的衣角,來排遣等待的無聊,卻不想被他的聲音一嚇,立馬扶起身來,險些摔倒。
他的身形足足高出我一個頭來,力道很輕便將我扶住了。
我?guī)е┬奶摚肫鹉翘炀瓢删芙^他的事,倒也不敢跟平時一樣隨性,“你……找我什麼事嗎?”
他總是那樣帶著桀驁,帶著讓人不容置喙卻又捉摸不透的眼神,帶著能將人看穿的魔力。我將眼神投向別處,卻聽見淡淡的聲音傳來。
“能陪我去德國嗎?”
他第一次帶著彷彿是徵求般的口氣,我睜大眼睛望向他,滿是不可置信。
很多時候,我定義著,要是一個男子,特別是優(yōu)秀的男子讓你陪他去某地,或者陪他去完成什麼事,那麼多半是這個男子需要你,愛慕者你的緣故。
陪伴這個詞眼,或輕或重。
可現(xiàn)在,我斷然不敢去想這其中的緣由,更不敢去奢望亦湛遠看上我了。如果是,那麼多半是白日夢了。
我勉強的找出藉口來,“藝術節(jié)不是臨近了嗎。”
“只是藝術節(jié)前幾天而已。”他拿出一張機票遞給我,“你可以考慮一下,到時候再給我答覆的。”
看著機票,我那般吃驚,不知道亦湛遠是何時“籌劃”好這一切的,但不得不說,雷厲風行到讓人全無後顧之憂但又不知所措。
回過神來,已經(jīng)安穩(wěn)地坐在機艙裡。走道里的空姐推著籃子停在我們平行的位置,目光停頓在閉目養(yǎng)神的亦湛遠身上,然後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眼裡似有驚羨與曖昧。我想她大概是誤會什麼了。拿起遞來的果汁,啜了一大口,險些嗆著,我的移光瞥到亦湛遠,幸好他的眉目依舊安穩(wěn)而又不動聲色著。
其實在沒有同意亦湛遠的時候,我可以存在很多問題的。
比如說,爲什麼要我陪你去德國?
爲什麼去的是德國?
去德國幹什麼?
你認識德國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我能問上一大堆。十萬個爲什麼都沒我勤奮,但是,在對上亦湛遠的目光時,那些爲什麼就突然嚥到肚子裡去了。就像你明明要打出一個舒舒服服的噴嚏時卻突然被人嚇住而沒有了。這一直都是很神奇的,就好比中樞神經(jīng)受到外在的壓迫或是刺激一樣,讓人的大腦思考以及行爲都變得有些不一樣。
我總是做著莫名其妙的事吧。因爲白霜而逃避林槁楓,因爲林槁楓,而答應亦湛遠。就像那天我不知道爲什麼會讓沐菱幫我把東西交給林槁楓,或許,那時候那般想撇開林槁楓,而沐菱會成爲我們的界限,這就是我單純想要的結(jié)果吧。
其實,這世上早就註定了那麼多的因果和必然,我們只能一步步在宿命中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