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天在跟隨溫婉走出這族長府的時候,天氣更加的陰沉了,那濃厚的烏雲顯得天空都低沉許多。尤其是當地上的人們擡頭往向天空時,都莫名的有了一種眩暈感,在這暴躁的自然面前,人類當真是如此的渺小。
李梵天並沒有留意到天氣的變化,因爲他現在全身心的都關注在自己前面的溫婉身上。早上由於自己的一番行動,終於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影響,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李梵天擡頭悄悄的瞥了一眼獨自在前面氣沖沖直走的溫婉,又輕輕的揉了揉臉上的一處淤青。
李梵天與溫婉今日依舊還要去老唐哪裡,除了要監督老兵住處的工程進度,更加關鍵的是今天是天字營的迴歸日子。
與此同時,李熙陽早早的就來到四象殿處理族中的公務。但是隨著時間的流失,李熙陽感到越來越憋悶,他起身來到窗口打算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但是他來到窗口看到滿天的烏雲,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數百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般的濃烈黑雲。同時他還感覺到這個空間正在發生著什麼微妙的變化。但這並沒有讓他思索太長的時間,因爲這個變化太微妙了,微妙到可以忽略不計。大概是因爲摺疊空間的原因吧,李熙陽爲自己找了一個原因,並沒有深究什麼。
李梵天與溫婉倆人已經來到了老唐的這個衚衕口,可能是因爲天氣的狀況,路上竟然沒有幾個人,顯得稍微的冷清。
李梵天在路上早已經憑藉著自己城牆拐彎厚的臉皮與溫婉關係變得緩和不少,李梵天在又講完一個笑話後,看到溫婉嬌羞的模樣,偷偷的從自己口袋中掏出一盒翠雅閣的上好胭脂。又換以一種 奸佞小人的模樣,雙手遞給溫婉,並說道:“昨日見你在翠雅閣多看了它幾眼,今日便給你買下來了。”
溫婉將胭脂接了過來說道:“以前你可不是這樣,那浪蕩紈絝的樣子去哪裡了?這麼現在這麼的不要臉皮?”別看溫婉是在說著李梵天的不是,但是那種欣喜的樣子還是讓李梵天看了個清楚。
李梵天不知所以的“嘿嘿”一笑,心中更加的下定決心,以後自己一定每天都要光顧一下溫婉的閨房。即便會挨一頓打,也沒有什麼大事,畢竟都是親罵是愛嘛。更何況自己也沒有吃虧,誰人去調戲幾下小娘子不會挨頓打,在李梵天眼中捱打就是掙扎,掙扎就是情趣,有了情趣纔會有刺激。更加關鍵的是,刺激過後,小娘子也不會與你拼死拼活,反而關係更加的親密了。
李梵天現在正是有點懊悔,爲什麼溫婉沒有午睡的習慣呢?如果有這不是一天又可以多出一次機會。
李梵天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唉出聲來,溫婉聽到,轉身問道:“怎麼了?還唉聲嘆氣的?”
“哦,沒什麼,就是有點想梵音了,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自己在守陽關怎麼樣。”
溫婉聽到這番話,也是勾起了自己對梵音的思念,自己與李梵音關係一直不錯,在她心中已經將李梵音當成了自己的閨蜜。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竟然和自己閨蜜的哥哥走到了一起,這以後見到梵音可該怎麼說啊,溫婉不由的也嘆出一口氣。
於是兩人唉聲嘆氣的走進了老唐的衚衕中。
靠幹辛苦活養家餬口的人,纔不會因爲天氣有多麼寒冷就會有停歇的那一天,正如建築工人,在李梵天與溫婉來到老唐家時,建築工人已經熱火朝天的不知道幹了多久。
即便沒有像昨天那樣光著膀子,但也沒有穿的太多,至少沒有像李梵天那樣還披上一個裘皮披風。由於劇烈的運動,工人們身上早已經大汗淋漓,再與外界的寒風一接觸,便化作了絲絲縷縷的白霧蒸汽。
李家的風氣向來彪悍,即便是女子也沒有太多的嬌羞。溫婉看著乾的起勁的工人,對著李梵天直言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也虧你每天還和我說你修真煉體,多麼多麼厲害,不就是天氣變得冷了些,就把自己裹了這麼厚。”溫婉看著裹在裘皮披風中的李梵天一臉鄙視。
李梵天一直口塞,也沒有什麼反駁,因爲他確實是穿的挺多的。李梵天作爲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確實比起普通的漢子來要更加的耐寒,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在棉服外面套一件披風,因爲他單純的覺得這樣子很帥。
反倒是李梵天有點擔心,這樣大冷的天,溫婉還是穿著昨日那件喜慶的紅裙。李梵天也不知道她冷不冷,反正他握著溫婉的小手是感覺到涼意了,大概女子爲了苗條性感還是豁出去了。
李梵天穿過建築工地走向老唐的小屋,像往日這個時間裡,老唐早已經在外面曬曬太陽或者是出來看看工程進度,爲那些漢子們送點水喝,可今日李梵天都快走到門口了也沒有看到一位老人的身影。就連每日都早早來到老唐這裡吃飯喝酒的李青都沒有看到。
李梵天不解的喃喃道:“今天怎麼這麼冷清啊?一個人都沒有。”
溫婉說道:“可能天氣太冷都在屋裡烤火吧。”
李梵天微微點頭,“哦”了一聲,看樣子是同意了溫婉的說法。既然沒人來,我便找人去。李梵天拉著溫婉的手推開了老唐的房門。
年老的木門每一次被人推開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就算在李青爲它上了些許油之後,過幾天依舊會變回這樣。
嘎吱…
木門發出的哀嚎聲引起了屋內衆人的注意,將近有十多雙眼睛轉看到門口的李梵天。李梵天環視一眼,發現屋裡除了老唐、李青這幾個老面孔,人羣中竟然還有一位昨日跟著王迅一起來到這裡的老兵,張天其。
張天其是從冰霜軍團退下來的老兵,從退役之後就開始和王迅做起了鄰居,關係莫逆。
“天哥兒,你可算來了,大家都在等你了。”李青看到李梵天進門,火燎屁股般的跑到李梵天面前,攥緊了李梵天的胳膊,就往人羣中拉去。
李梵天看到人們的古怪臉色,或是憤怒,或是悲傷,已是意識到什麼,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衆人聽到李梵天發問,我看你,你看他,遲遲的無人說話。最後還是李青直言道:“王迅死了?”
“王迅死了”,李梵天略微遲疑一下,擡手甩開了李青緊握著自己的手。
“怎麼死的?”
這次李青沒有說話,而是換成了張天其。“這個我也不知道,今天當早我起牀出門才發現老王的,那時候他躺在街道上,早已經斷氣了,身體都已經凍僵了。”
張天其面容明顯要比昨日蒼老許多,畢竟看到自己多年的老友去世,他心中也不好過。人總會死亡,尤其是像張天其這種黃土埋到脖子上的老人。壯士已老,暮氣沉沉。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我看一定是軍部的那個人見老王沒有給他做那些天殺的事,下的黑手。”能說出這種話的只有老韓了,他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老唐聽到老韓敢說出這種話,急忙的勸道:“這種事可不能瞎說,污衊軍部可是大罪。”
“我看老韓說的對,要不老王怎麼會出事。”老韓的話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畢竟王迅橫死街頭還是很可疑的。
李梵天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他與王迅昨天才相識,在李梵天的記憶中王迅還是一個帶頭鬧事的老兵痞的形象,充其量是一個有良心的老兵痞,這還是在得知自己的父親是狼煙軍團的軍團長之後的事。
反正李梵天對王迅的感情並不是怎麼深厚,但是死者爲大,而且看這樣子這滿屋子的人都希望自己做點什麼。所以李梵天還是說道:“我們去看看吧。”
王迅是住在族地西城的,說好聽是西城,其實就是個平民窟。三教九流、各式各樣的人都在西城討生活。在整個西城最常見的不是李家維護治安的禁衛軍,而是罪犯。西城缺少管理治安差是一個原因,但最重要的其實還是西城本身,因爲西城自身就是一個監牢。
李家律法一向寬順,除了死罪難免其他罪行一律發配到西城,不準其與其他地方的族人交流,一聲控死此地。李家人也很少會觸犯死刑,所以西城人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亂。慢慢的西城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成爲了李家一個特殊的城區。
西城貧窮、髒亂,整個城區都沒有幾間寬敞氣派的廳房,放眼望去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子,巷弄也是那種下雨一踩就會泥漿四濺的泥土路子。但是整個西城的人都是兇狠的,生性好鬥,因爲弱者在西城是沒有生存餘地的。
每次家族軍隊徵兵,西城人都是首選對象,在戰場上,西城人也確實兇猛。從西城建城起,這裡已經出了兩位軍團將軍、十幾位師長了,這些人可都是從最低層,一刀一刀殺出來的。
李梵天一行人從青衣街駕車一路來到西城城門處便被人攔了下來,西城既然是監牢,自然是嚴格控制的人口出入,每一位犯人都會被刻上烙印就是防止其離開西城。
西城只有這一個城門,其他都是數十米高的城牆,城牆上也會不時有禁衛軍巡邏。
城門口守軍隊長擡手將李梵天的馬車攔了下來,喝道:“來人止步,前方西城,閒人迴避。”
負責駕車的武濤將馬車停到一邊,下車來到守軍隊長面前掏出一快令牌遞了過去。守軍隊長看了一番恭敬的遞了回去,“啪”的一聲急忙敬了一個軍禮,高聲問候道:“將軍好。”
武濤微微點頭,說道:“我要進去視察,立刻開門放行。”
“是。”守軍隊長收起軍禮轉身朝著手下士兵呵斥道:“快快,趕緊開門。”
手下士兵趕緊搬開路障,打開城門,目送著武濤駕車走進西城。守城一位士兵見馬車走的沒有影了才跑到隊長身前悄悄問道:“將軍剛纔進去的是誰啊?”
隊長一臉神往的說道:“大統領。”
士兵猶豫一下,好奇的問道:“大統領這麼年輕?”
隊長一臉愕然,低頭看著士兵,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是不是傻,大統領肯定在馬車裡面啊。”
“哦“,士兵大側大悟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