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慧少爺，早上到了。”拉開窗簾，室內一下子被陽光侵佔，凌慧懶懶的扇動著睫毛，選擇了繼續“閉目養神”。

格外的安逸，凌慧的心沒有絲毫的緊繃，與身體的記憶完全一樣的習慣，凱明小心的服侍著貪戀牀褥了凌慧穿衣。

“凱明……”在被抱起的瞬間，仍然睡意朦朧的凌慧無意識的喚道。

“凌慧，少爺……？”淺淺的微笑被不可名狀的驚訝取代，凱明注視著眼前的少爺，竟莫名的有些心動。

“傷好了？”聽到凱明的聲音，凌慧瞬間清醒了過來，慌張的掩蓋著方纔無意的失態，凱明身上已沒有絲毫的血腥味，凌慧顯然是在沒話找話，眼神卻不自覺地瞥向了另一邊。

“是的，凌慧少爺。”簡單而清晰的回答，久違了一天的聲音讓凌慧安心起來。

“……”凌慧停頓片刻，正欲開口，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凱明打斷，“昨天的事非常抱歉。”

“你還知道。”凌慧方纔也正欲提這件事，再次一下子被道破心中所想，凌慧的語氣不由得變得冰冷起來。

“少爺可以原諒我嗎？昨天不是有意的。”臉上仍然是優雅的微笑，語氣卻格外認真，聽到這裡凌慧的身子輕輕一顫，凱明怎麼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記憶之中，這是第一次。

“恩……”輕輕點頭，這是凌慧第一次有些猶豫不決，這樣的凱明既是自己所想象的，卻又有一絲的不像他。

“凌慧少爺，今天的早餐是魚子醬和法式白麪包。”凱明就像往常一樣站在凌慧身旁侍奉著，每一個微小的習慣與默契，都與之前無異，彷彿方纔對話中透露出的改變，僅僅是夢幻一般。

從別墅到學校，一路上凱明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語言，哪怕在學校中，也與平時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請了一天假，然後重返課堂一般。

凌慧迷惑了，凱明就是以前那個凱明，看不出絲毫的改變，早晨瞬間的溫馨有如泡影一般，縱使不曾破滅，卻又無跡可尋。

“凌慧，可以用午餐了嗎？”一直髮呆到上午的課全部結束，凌慧浪費時間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

“恩。”起身，走出教室，凱明跟在凌慧身旁，落後半個身子，也不曾再開口。

“凱明……”糾結了好一會兒，凌慧終於決定改口直呼凱明的姓名，對比聽從別人建議來說，恐怕今天早晨意識迷糊的時候做出的舉動更加丟臉一些。

“凌慧，不合胃口嗎？”雖說蕭家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但凌慧在用餐的時候是從來不會開口的，除非，對飯菜有意見……凱明彎下身子，伸手欲取走桌上的碗碟。

“不是……”凌慧輕描淡寫的回答，凱明伸出的手瞬間僵在半空中，凌慧回頭，看著凱明奇怪的動作，一時間，兩人之間竟升起一絲尷尬之氣。

“抱歉。”凱明將手從半空中收回身後，表情有一絲不自然，這般誤解凌慧的意思，似乎好多年都不曾有過了。

“沒事了……”凌慧本想要問些什麼的，但如今這般的氣氛，自然不適宜談論過於奇異的話題，也只好作罷。

凌慧繼續一聲不吭的用餐，兩人動作的配合再次慢慢恢復了默契，但是這頓午餐，仍然說不出的奇怪。

“凱明……”凌慧再次找機會開口，這一次，是在上課的時候。

“有什麼……”凱明還來不及說完，便被四下的讀書聲打斷。

集體朗讀課文……凌慧在心中怨念的瞪了老師一眼……

“凱明，”放學時間，凌慧組織好措辭……

“凌慧，凱明，今天籃球隊訓練你去嗎？”窗外，籃球隊的某成員大聲喊到。

“不去。”凱明代替凌慧答道，此時，凌慧的心情很是糾結。

書房……

沒有人會來打擾的地方……

凱明像往常一樣替凌慧準備著甜點和紅茶，凌慧則瀏覽著公司的文件，室內氣氛很是和諧。

“凌慧少爺，今天是伯爵茶。”凱明將茶盞輕輕的放在凌慧面前，將甜點也一併端了上來。

凌慧淺嘗一口，便將茶盞放回了桌上：“凱明，來一下。”凌慧的目光不曾離開過屏幕，凱明心領神會的像屏幕上看去。

“少爺，這和昨天那份文件是同一件事。”其實不用凱明解釋凌慧自然知道，而且對比昨天的文件，今天的情況似乎更爲嚴重了。

“誰在幕後操縱。”凌慧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事情發展成這樣和他預計的已經完全不同，竟然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和自己作對，凌慧本已經對對方有了判斷，卻不覺得這個人可以隱藏的如此之深。

“需要調查一下嗎？”很沒水準的問題，只當是廢話一句，爲了看清形勢，他們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調查了。

“不需要，靜觀其變吧。”凌慧過於淡定的反應讓凱明驚訝不已，變了樣的表情自然也映入凌慧眼中，“怎麼？”

“沒……不是……真的不需要調查嗎？”凌慧一向習慣於掌握一切，所謂的“靜觀其變”只不過是凌慧自娛自樂想要看戲罷了，可這次他們確實難以掌控全局，一句靜觀其變是否過於輕率了？

“不要讓我重複。”凌慧的語氣帶著一些清冷，卻又帶著一語還休的味道。

“是的少爺。”簡單的回答，無論凱明打算遵從與否，回答永遠只有一個。“少爺，今天您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在別墅中，凱明自然不會讓凌慧先開口，於是搶先一步道。

“也沒什麼，只是今天早上你的語氣……”推託責任，請求原諒，凌慧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這麼理解，但這都不是凱明會做的事情。

凱明先是一震，雙脣微開卻沒有出聲，事實上他早在話出口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只是見凌慧並沒有不悅，因此也就沒有說出來。沒有想到凌慧竟然注意到了，而且還在意了整整一天。

“非常抱歉，凱明只是怕又沒有辦法侍奉少爺，影響少爺的生活，所以才生了私念……”凱明單膝跪在凌慧身前，回答的毫無破綻，語氣卻出奇的平淡。

終於寫到他直呼某人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