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的之後幾天凌慧都沒有去過學校,第一個星期,學校把大部分時間都安排在了練習上,只有最後一天還有一場自選曲目的比賽,一個星期的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在爲這場比賽做準備。
比賽的時間是星期五的下午,學校的琴房的確很多,但也不足以滿足衆多學生的需要,但爲了保證公平,學校極少允許同學請假在家,甚至可能因此取消比賽資格,但凌慧和凱明卻因爲音樂老師的擔保而得以成功請假。
這次的比賽,凱明爲凌慧準備了小提琴,選報的曲目需要鋼琴伴奏,因此凱明並沒有參加比賽。
時隔一個星期,凌慧對一片喧鬧的校園已經變得有些陌生,與其這麼吵吵鬧鬧的,他倒更願意回覆有序的上課生活。
“凌慧,聽說你這次參加小提琴比賽?!”果然,剛進音樂廳大門,凌慧立刻被人盯上了。
“是的?!被卮鸬牟皇橇杌郏莿P明。
“而且還是鋼琴伴奏,這樣凱明就不能參加比賽了哦,這樣下去就不可以參加最後的比賽了吧。”某人繼續挑釁,凌慧不僅不想理會,甚至不想再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我原本就沒有打算參加最後的比賽?!眲P明的回答很平淡,凌慧的神情中也看不出半分的驚訝,似乎別人的假設在他們眼中卻是理所當然。
藝術文化節開展的比賽有音樂類和美術類,兩者是同時進行的,美術類的規則較簡單,只要上交作品,由老師評選就可以了,但音樂類的最終比賽卻是以音樂會的形式呈現的。
通過之前的比賽確定參賽的候選人選八人,參加七場主題不同的音樂會,由七次的平均成績來確定最終的名次。
而這樣的比賽之所以有難度,可以區分高下就是在於這樣的比賽除了鋼琴以外所有樂器都必須有伴奏,而伴奏的人不可以是同一場比賽的選手,簡單來說,就是作爲伴奏的人不可以參加比賽,而比賽的最終成績,卻只屬於演奏者個人,並非兩人所有。
因而,在那七場比賽之前,一般很少會有人願意爲誰伴奏,當然,像凱明這樣從開始就打定主意充當凌慧伴奏的人更加是鳳毛麟角了。
比賽開場到終了就如同凱明計劃中的那樣完美,全場比賽就只有他們是兩個人,卻比起其他人的左右手更加默契。
凱明到位的鋼琴伴奏很好的掌控著節奏,承上啓下,既無喧賓奪主之意,又能提前渲染情緒,每一個音總是在凌慧最希望的時候準時出現,讓凌慧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盡情發揮。
他們不是雙胞胎,卻擁有著連雙胞胎也望塵莫及的默契,不計一切後果的去了解對方,這麼多年來的朝夕相處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想象的。
全曲在兩人都略顯高昂的情緒中結束,從第一個音落下到最後一個空拍結束,他們沒有彈錯一個音,沒有任何一處的間斷,甚至連兩人的感情都可以用同一條線來描繪,儘管是不同的樂器、不同的譜子,可他們的動作看上去卻是驚人的相似。
“這不公平啊。”掌聲初落,不待兩人完全走下臺,立刻有一個聲音提出了抗議(不需要說是誰了吧……)。
周圍在剎那間變得如此肅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聲音的源頭。第一排的中間呢,這個不懂規矩並且不會欣賞音樂的女孩子……
“他們兩個一個星期沒有來學校了,一定一直在家裡練習?!绷杌鄣故菦]有料到她竟然會拿這件事來要挾,忽然間有股靜觀其變的衝動。
“他們的音樂老師替他們擔保過了,他們不會在家中練習的?!被卦挼膽撌潜緢霰荣惖呢撠熑耍潭痰囊痪滢D述之間透露著無可置疑的壓迫感。
“可是你不能就憑他們一句話來判斷啊,他們這樣的配合說沒有練過,會有人信嗎?”所謂狗急跳牆,病急亂投醫估計就是向她這個樣子。
“謝謝,但是就這樣的程度我們並不需要練習。”凱明仍然帶著淡雅的微笑,似乎這是他在外人面前的招牌動作。
“但是你也證明不了吧。”某人的語氣聽起來已經完全像是在故意找茬了,“你們兩個是一起住的吧?!?
“是的,但我有自己的房間。”凱明對“一起住”這三個字似乎有種異於常人的敏感。
“那還是在一起啊,你們能有很多練習的時間?!蹦橙耸牟涣T休,語起反倒越加咄咄逼人。
“應該不需要練習的吧,這種程度的演奏。”凱明的態度不見變化,話卻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不留情面,就像是下意識的避免影響到凌慧的心情。
“你現在當然可以這麼說?!泵鎸P明顯然是囂張的迴應,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想必這句話,也不是葉思菡一個人的心聲。
“既然這麼說的話,”音樂老師忽然開口,也不知道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夠搶在凱明之前插入他們的對話,“那麼兩位就在獻上一曲吧?!?
“再一曲?”葉思菡不解,儘管她不否認這是一種解決方法,但她卻無法理解何爲學校的老師敢偏向凌慧那邊。
“曲目就選葉思菡,你今天演奏的這首曲子好了,它本來也就是一首小提琴鋼琴的二重奏呢?!币魳防蠋熢俅伍_口,聽起來,這樣的條件貌似還是在偏袒葉思菡呢,儘管從他的眼神中,凌慧讀出了他莫名其妙自信。
“凌慧?”凱明環顧四周,最後將詢問的目光投到凌慧身上。
“我無所謂。”凌慧的心情顯然不佳,沒有理會全場聚焦的目光,轉而徑自折回舞臺,凱明則迅速的替他準備好了小提琴。
一個極具震撼力的四音,兩人都完全進入了曲子的情緒之中,周圍也立刻迅速的安靜了下來,偌大的音樂廳一時間飄散出一絲詭異。
兩人的配合仍然絕佳的到位,絲毫不比方纔遜色半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兩天就考試了,緊張……
親們要支持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