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便已入秋。。高演的病情時好時壞。不過總算是能上朝了。這一日。長恭從宮中回來。順便帶回了一個令清顏頗爲(wèi)振奮的消息：三日之後。皇上召集衆(zhòng)人在校場比試。但凡五品以上官員。皆可帶著家眷旁觀。

雖然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被一羣人指指點點不是多麼愉快的事情。但校場比試這一點足可讓得清顏心動。來到古代這麼些時候。她做了太久的大家閨秀。以致於連自己的本來面目都快要忘記了。前些日子訓(xùn)練暗衛(wèi)。她體內(nèi)的嗜戰(zhàn)因子再度被激活。眼下可正是手癢的時候。難得有這種機會。她當(dāng)然不能錯過。

只是。“旁觀的女眷能夠參加麼。”這是她最擔(dān)心的問題。

“大規(guī)模的比試估計是沒戲了。”故意慢吞吞地開口。直到看見某人逐漸黯淡下去的眸光。長恭才輕笑著道：“不過。小範(fàn)圍的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通常而言。每年的校場比試都會爲(wèi)官員的家眷提供一些表現(xiàn)的機會。但是從前幾年到現(xiàn)在爲(wèi)止。下場的人總是寥寥無幾。”

“這麼好。”失落的眼神瞬間斂去。清顏的眼睛亮亮的。自從穿越過來。她一直都抱著古代女性社會地位低下的謹(jǐn)慎態(tài)度小心翼翼地生活著。即便偶爾放肆。那也只是在親近的人面前。省的到時候因爲(wèi)太過異類而被當(dāng)成妖怪給燒了。不過現(xiàn)在這話聽起來。好像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呵呵。齊國貴族多是鮮卑人。崇尚武力的心態(tài)很明顯。”聳了聳肩。長恭笑著爲(wèi)清顏解釋著：“而且。儘管我們學(xué)習(xí)漢族文化。卻沒有漢人那般鮮明的男尊女卑思想。在大部分人眼中。力量就足以代表一切。無論你是男是女。都同樣值得尊敬。”

“這樣啊。”瞭然地點了點頭。清顏的內(nèi)心是愈發(fā)地活躍了起來。如果是這般的生存法則。那她之前的想法就是有些多餘了。

“顏兒可是準(zhǔn)備下場麼。”饒有興致地勾起脣角。長恭似乎是在謀劃著什麼。

“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怎麼可以錯過。”察覺出他語氣裡的陰謀。清顏隨即挑釁地衝著他揚了揚下巴：“王爺。到時候你我一較高下如何。讓小女子也領(lǐng)略一下您百步穿楊的箭法。”她可是聽魏虎等人咋呼很久了。若是不親眼目睹一番。當(dāng)真是遺憾得緊。

嘴角的笑容加深。長恭的心情儼然是好到極點：“娘子有命。爲(wèi)夫不敢不從。”

三天的時間在清顏的期盼中過得飛快。這一日。清顏早早地就起身準(zhǔn)備。然後和崔氏同乘了一輛車。在長恭和孝琬等人的護(hù)衛(wèi)下去了位於皇宮東北角的校場。

來的人遠(yuǎn)比清顏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各營的精英早就匯聚在此。偶然間的拳腳切磋便引起歡呼陣陣。再加上坐在場邊的那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喧譁聲是一波高過一波。著實是熱鬧得很。

見識過南北朝開放風(fēng)化的清顏對此自然不會再有半分訝異。一入場。她和崔氏便和長恭等人分作了兩撥。男子去了校場中心的幾處比試臺。而女子則是往周圍的休息區(qū)行去。

“三嫂往年可來參加過這比試。”尋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清顏一邊打量著周邊的情況。一邊向崔氏輕聲詢問著。雖說她對眼前這人無甚好感。但平日裡最基本的交流還是會有的。更何況。獲取情報這種事可是不論對方身份的。

接過一旁下人遞來的清茶。崔氏先是小小地抿了一口。這才笑著回道：“我倒也跟著王爺來過幾回。至於這下場比試。卻是無能爲(wèi)力的。”說著。她看了眼清顏。有些好奇地問道：“弟妹可是打算下場麼。”

淺淺一笑。清顏不置可否。但是那模樣。卻讓人直覺是默認(rèn)了的。

“喲。這麼巧。沒成想在這裡都能碰上兩位王妃呢。”

一個熟悉的嫵媚聲音乍然響起。清顏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隨即便跟著崔氏一同站起身來見禮：“長廣王妃。”

來人正是許久未見的長廣王妃胡氏。多日不見。她依舊是那般妖美惑人的模樣。一襲精緻的紅色袍服裹在身上。更顯得曲線玲瓏。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怎麼看都不像是已經(jīng)生過兩個兒子的人能擁有的。

精心修飾過的眉眼微微上挑。胡氏看向清顏的目光帶著掩飾不住的敵意：“蘭陵王妃。本妃剛剛聽說一會兒你也要下場比試。對麼。”

“是。”嘴角噙笑。清顏看起來是一臉的輕柔無害。她可不覺得這女人會閒著沒事過來跟自己打招呼。只怕是又想找茬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胡氏美豔的臉蛋上便浮現(xiàn)出了一個得意萬分的笑：“那敢情好。本妃也正有此打算呢。如果蘭陵王妃不介意的話。待會兒你我較量一番如何。”

“既然長廣王妃有此意。那清顏自然是不好拒絕。”保持著平淡如水的神情。清顏依舊是回答的滴水不漏。較量一番。呵呵。那可正合她心意呢。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比試開始。本妃再來尋你。”看著那張清美臉蛋上漾著的千年不變的笑意。胡氏就覺得自己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邪火難平：“還希望蘭陵王妃到時莫要反悔。讓本妃失望事小。丟了蘭陵王爺?shù)拿孀涌删褪麓罅恕！?

哼。她倒想看看這個女人的這副鬼樣子能裝到幾時。待會兒非讓這個賤人嚐到厲害不可。

“長廣王妃請放心。清顏定會準(zhǔn)時赴約的。”淡淡地回著話。清顏心裡卻是不禁冷哼了一聲。想用激將法來封了她的後路麼。這個女人倒是挺狠。只不過。她似乎註定是要失望了啊。

“弟妹。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答應(yīng)了長廣王妃呢。”等到那個妖嬈身影走遠(yuǎn)。崔氏不由轉(zhuǎn)頭看向清顏。面帶焦急地開口道：“她可是每年都參加比試的人。論馬術(shù)跟箭術(shù)都不算弱。你和她較量。怕是會吃虧啊。”她不是愚笨之人。從方纔的言語交鋒間。她分明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無事。我有分寸的。三嫂放心。”回以一個安撫的笑。清顏重新落座。臉上的神情淡然到看不出任何情緒。

吃虧。呵呵。誰吃誰的虧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