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晚上不安全,張曉月沒讓馮玉蘭回家,而是留下陪她跟張大姐了,三人睡在一個屋裡。
謝君睡在另一個屋裡。
又因爲白天聽張大姐說的兩個鋪子被搶的事,所以張曉月也沒敢睡太死,然後就被牛叫給驚醒了。
張曉月豎耳聽了一會,知道這是有壞人進來了,暗暗後悔白天讓那兩名店小二回去了。
現在能做的就是什麼也別動,只希望外面的歹人把牛牽走就行了。
可能牛老是叫,把張大姐跟馮玉蘭也驚醒了,兩人一瞬間就是害怕,趕緊爬過來,緊緊抓住張曉月的手,張曉月能明顯感覺到她們在抖。
抖就正常了,倆女孩也不大,可能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能不害怕嗎?
張曉月安撫住她們,用手拍了拍她們,不讓她們因爲害怕而大聲嚷出來。
張曉月想的是破財免災,可另一個房間裡的謝君卻不答應。
仗著自己是男的,打開門就大聲嚷了一嗓子,“誰在那兒碰牛?”
張曉月此時也不能再鴕鳥了,快速的穿上衣服,打開門就走到了謝君旁邊。
張大姐跟馮玉蘭見張曉月穿衣那一刻也趕緊穿衣起來了,見張曉月出去了,兩人也緊跟著出來站在了他們身邊。
張曉月現在已經沒空說謝君了,因爲她看到自己院子裡竟然站了三個人。
三個男的,張曉月不認識。
謝君看清是三人後,也暗暗後悔自己的莽撞,伸過手把她們三個護在身後。
大聲道:“你們夜闖入我們家是想幹啥?”
張曉月聽完謝君的話都想扶額,這麼明顯還用問嗎?沒見有一人正牽著牛的繩子嘛!
其中一人“呵呵”的笑了笑,道:“小郎君看不出來嘛,借你們家牛用一用!”
古人說話都這麼文縐縐的嗎?明明是偷,還說成是借。
“借有你這樣借的嗎?半夜來借?”
張曉月這纔想起不正常來,自己鋪子門旁不是躺著好多個流民們嗎?他們呢?
張曉月正要扯扯謝君的衣服,剛纔說話的那人已經道:“現在我們不光是借牛用了,還要跟你借點銀子用用?!?
這下不用張曉月扯了,謝君已經道:“別說借銀子了,就是借牛也不可能,識相的話趕快放下牛走吧,不然等我大聲喊出來可就不好看了?!?
看來謝君還是有點智商嘛,知道拿話威脅他們。
張曉月就接著道:“你不想想,這剛剛發生了兩起入鋪搶劫的案子,縣令正苦於抓不到人呢,你們三個就迎頭送了上來,雖然我們家現在只有一個男的,但你要從我們家輕輕鬆鬆把牛牽走卻是不可能的了?!?
其中一人就笑道:“就你們?三個女娃娃?”
“是,我們三個是女孩,但是女孩的嗓門確是很大的,你們也不想鬧出人命吧,我們只要其中一人大聲喊出來,你們三人就不可能完全脫身,你們可想好了,這牛還借不借?”
剛纔第一個說話那人可能是想到了什麼,說到:“把牛放下,我們走!”
三人剛要翻牆而出,鋪子門就被“砰砰砰”的敲響了。
張曉月看了看,道:“你們走吧,不管來人是誰我都不會供出你們,再說你們覺得這麼黑的夜晚,我們能看出你們長啥樣?”
三人這才翻牆而出。
等三人走了,張曉月命謝君去開門,她拉著張大姐和馮玉蘭的手,退到屋後,把油燈點了起來。
感謝謝君剛纔出來的急,沒有點燈,要不然他們看清那三人長啥樣,那三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四個。
謝君還是太莽撞了些,她也太相信這個時代官差了些。
以爲縣令都派出官差巡邏了,那些歹人就不敢了,卻不知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還好剛纔那三人不想鬧出人命,也只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順走些東西。
要不然外面就是再有官差巡邏,他們四個也危險。
張曉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讓後背的已被汗浸溼的衣服別貼那麼緊。
張大姐馮玉蘭兩人剛要說些什麼,謝君已經把人領到了院子裡,“二小姐,剛纔拍門的是咱鋪子門外躺的那些人?!?
“知道了!”看了看張大姐和馮玉蘭,發現兩人還在抖。
知道這是被剛纔發生的事嚇著了,張曉月於是道:“不用再害怕了,陪我去看看院子裡的人?!?
來到院子裡,看著站著的九個人,張曉月問道:“說吧,爲什麼半夜敲門?”
既然答應剛纔那三人,說不會把他們供出來,張曉月就決定先把之前的事當作沒有發生,所以才如此問道。
其中一個男的就回答道:“回姑娘的話,剛纔我們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說話,一開始還以爲是姑娘郎君們在說話,後來仔細聽了聽,才發現不正常,故拍門以告訴那些人,鋪子外還有別人,好讓他們不敢爲非作歹。”
張曉月見他說話文縐縐的,不似那些莊稼人,於是問道:“先生可是讀過書?”
那人就做了一揖道:“確實讀了幾年書,之前曾在村子學堂當教書先生?!?
張曉月對他感了興趣,因爲不管是之前的王三、趙四,還是後來的張伯,就是同一個村上的張言軍等人,都是不識字的。
謝君謝慧更不用說了,兩人都是孤兒,連學堂都沒有進去過。
想到什麼,張曉月就詳細的問道:“先生是哪裡人氏?與外面那些人可有什麼關係?”
“不瞞姑娘,我等都是竟陵城人,在下姓李名文,這是我的妻子錢氏?!?
說完指了指他下首的一位婦人。
李文又接著介紹道:“那一位是我的連襟,姓蘇名強,他雖是莊稼人,但還會打獵,他的妻子是我妻子的妹妹。”
張曉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李文又指著五個孩子道:“這三個是我的,另外兩個就是我妻妹家的?!?
張曉月就低頭看了看站在他腳下,正擡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兩男一女,又擡頭看了看另外一男一女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