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故事,一個不能忘記的男子。”墨無垢開口道。
那可能是這一生當(dāng)中最爲(wèi)珍惜的回憶了吧,可惜也只能是回憶了。
“是什麼樣的男子。”紅竺順著問道。
墨無垢形容不出沈段丞的感覺,他是那樣的獨(dú)特,這世間的所有男子都不能和他相較。
“我說不出他的樣子,也說不出他的感覺,只是他好聰明,我不及他的心思。”墨無垢笑道,想到沈段丞似乎從前與他之間的痛苦和悲傷都被忘記了,心中只留下甜蜜和喜歡。
紅竺靜靜的聽著,從前總是聽到沈段丞在她的面前提起墨無垢,那是沈段丞唯一一個掛在嘴邊的女子,她什麼都是好的,什麼都是讓沈段丞喜歡的。
那是紅竺所知道的,唯一讓沈段丞放在心上的人。
“我?guī)缀醵家撕退f過的每一句話,幾乎要忘記了我們之間簡短的故事。”墨無垢嘆道。
相比於沈瑯夜,與沈段丞在一起的時間卻是很短的,掐著手指算一算,似乎也只有寥寥的幾月時間,而與沈瑯夜之間的相處卻也有一年之久了。
可在墨無垢的心中,那好似是瞬間的感情才更讓她難以忘記。
“他這個人啊,就像是曇花一現(xiàn)一般,永遠(yuǎn)都只開在瞬間。”墨無垢有些哀傷的說道。
比起沈瑯夜,沈段丞所得到的一切都只是瞬間,而沈瑯夜得到的纔是永恆,墨無垢已經(jīng)定了心思要與沈瑯夜攜手白頭,只是在這之前要還沈段丞一個交代罷了。
最終最無情的人依然是自己。
紅竺是個明白人,知道墨無垢心中的難過,若非是親自在墨無垢的身邊侍候過,也許到今日紅竺會和申由一般對墨無垢誤解。
這的確是個很值得愛的女人。
兩人正說話時,前方卻走來一個豔麗的女子,她穿著火紅的衣服,就像是在大秦的嫁娶之期,新娘所著的喜服一般豔麗。
那女子漸漸的走近,身後跟隨著兩個小宮女,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架勢,墨無垢想著這應(yīng)該是幽帝的妃子吧。
而當(dāng)她走近的時候,墨無垢看到她的臉吃了一驚,竟然是段籽言。
沈段丞的死士回來稟報,已經(jīng)和墨無垢說過了,段籽言在北海帝國的皇宮之中爲(wèi)妃,也許她能夠告訴自己,沈段丞自一年前從皇宮離開之後都去了哪裡。
段籽言的神色沒有絲毫改變,仍是極度自信的微笑著。
“見過大秦皇后。”段籽言按照北海帝國的禮節(jié)向墨無垢行禮,似乎與墨無垢從前根本不認(rèn)識一般。
可即便是對方化成灰兩人都不會互相不認(rèn)識。
“如今本宮該如何稱呼你呢?”墨無垢笑著問道。
墨無垢也早已不是從前的墨無垢,不是那個十幾歲在深閨之中沒有戰(zhàn)鬥力的嬌小姐,即便是墨家的長女,可一樣不能讓段籽言尊重自己。
段籽言她是在墨無垢的面前囂張慣了,在墨無垢重生之後第一次在段籽言的面前出現(xiàn),讓段籽言心生恐懼。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墨無垢,一個果敢,說話伶俐的女子,完全被她的氣勢所壓下。
兩人的人生從此發(fā)生了改變,墨無垢步步生蓮,而段籽言卻處處走向卑微,段籽言的心中當(dāng)然不服氣了。
“妾現(xiàn)在是帝君的妃子,皇后娘娘該稱我爲(wèi)帝妃。”段籽言笑著回道。
現(xiàn)今墨無垢卻成了段籽言的仇人,害死她爹孃的仇人。
段籽言即便是死也不知道墨無垢爲(wèi)什麼要這樣對她們母女。
她活在此生,而墨無垢卻已經(jīng)兩世爲(wèi)人,墨無垢知道如果自己不將這些心懷不軌的人趕盡殺絕是什麼下場,所以墨無垢一定要對段籽言這麼殘忍,因爲(wèi)如果不對她這麼殘忍,墨無垢就會有如從前一樣的下場。
恨嗎,原來段籽言也知道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滋味。
“真是久違了,不想我們竟然還能再見面。”墨無垢的語氣清冷,此時見到一位故人,這是難得的,儘管這位故人和自己有著血海深仇。
“是啊,久違了,皇后娘娘要不要一起坐一坐。”段籽言看向墨無垢,那眼中毫無戾氣,就如在邀請一位老朋友一起說話一般。
墨無垢點(diǎn)頭應(yīng)允。
自然是不怕段籽言會對自己如何,殺了她,段籽言沒有這麼大的膽子,現(xiàn)在自己依然是大秦皇后。
墨無垢與段籽言到了殿中小坐,紅竺爲(wèi)段籽言和墨無垢各沏了一杯茶來,而後立到一邊。
“帝妃娘娘嘗一嘗,這是在大秦帶來的新茶。”墨無垢招待道。
既然是故人相見,可是兩人卻完全沒有寒暄的話可以說,互相都十分了解,也十分的互相厭惡。
“姐姐。”段籽言陰氣十足的叫道,這聲姐姐也是許久都沒有聽到過了,大概足足的有一年半的時間了,從墨家出事開始,段籽言就再也沒有叫過一聲的姐姐。
“歲月從來都眷顧姐姐,即使到了今日,姐姐的容貌還是更勝於我的。”段籽言笑道,墨無垢的美貌也是段籽言嫉妒的方面之一。
墨無垢冷笑,“既然都叫了我這一聲姐姐,那我也想問妹妹一句,妹妹難道還不知足嗎。”
段籽言從來都不知道她的滿足在何處。
“好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多的廢話,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今日三爺回到大秦,我也是參與者之一。”段籽言直接說道。
段籽言明白墨無垢的心思,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自然瞭解墨無垢的性格,墨無垢極重感情,對沈段丞並非是無情。
讓她傷心,纔是段籽言想要看到的。
“我也很想知道,你與三爺?shù)降资窃觞N見到的。”墨無垢心中一直奇怪,沈瑯夜攻入皇宮之後,前幾日並沒有處理宮中的嬪妃,那時沈段丞已經(jīng)被自己送出了關(guān)口,天下竟然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難道段籽言還能與沈段丞碰上嗎。
“姐姐有所不知。”段籽言故意拉長了調(diào)子,“其實在沈瑯夜攻入皇宮之後,本來在一天的夜裡我是想要逃跑的,在冷宮當(dāng)
中的日子,真是難熬的很。”
從前的一切苦難段籽言彷彿歷歷在目。
“三爺曾經(jīng)回過宮中,我算著時間應(yīng)該就是三爺逃離的幾天之後。”段籽言說道,天真是早有安排,沈段丞回到了皇宮,而墨無垢卻沒有見到他,反而是讓段籽言見到了他。
若是那時就有了相遇,那這之後和沈瑯夜之間的故事會不會不再發(fā)生。
“是我送他出了關(guān)外。”墨無垢坦言道。
段籽言輕笑一聲,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墨無垢所爲(wèi),她那神通廣大的姐姐,自然不會看著心愛的男人受苦。
就如她有將本來權(quán)傾朝野的段紹崖弄死的本事一樣,她總是這麼的讓人出乎意料。
“不過三爺又回來了,是申由那丫頭帶著他回去的,我看著三爺站在陰暗處,往梓潼宮裡看著的樣子,那真是任哪個女子見了都會心疼不已的模樣。”段籽言繪聲繪色的說道。
那場面彷彿就在墨無垢的眼前,沈段丞當(dāng)時該是什麼心情啊,是不是很後悔,很難過,自己沒有資格讓他難過的。
“不巧的是我見到了三爺。”段籽言的情緒變得激昂起來,“姐姐,你知道嗎,我多喜歡藉著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去報復(fù)他深愛的女人。”
雖然段籽言的計劃已經(jīng)破滅了,沈段丞與幽帝根本沒有把她當(dāng)成什麼,自然不叫她參與有關(guān)對付大秦的諸事。
而段籽言對沈段丞是有過妄想的,在他還是皇帝的時候,段籽言便就深深的迷戀著沈段丞的那張臉,可原本本該由段籽言先進(jìn)入沈段丞的眼睛,那一次又讓墨無垢搶佔了先機(jī)。
“這麼說三爺往北海帝國當(dāng)中來,全都是你的唆使嘍?”墨無垢心中有些發(fā)怒,恨不得上前扇段籽言兩個耳光。
段籽言搖頭,“沒有,我只是給他提了個醒,我是看著他實在難受,所以不忍心才說的。”
這幾句在段籽言嘴裡說出似乎是不痛不癢的話,到了墨無垢的耳朵裡卻是像針扎一般的刺耳。
“姐姐你知道嗎,三爺在北海帝國的這段日子,經(jīng)常在夜裡喝得爛醉,任我和申由怎麼勸都勸不住。”
好痛,錐心一般。
“他醉了在夢中叫著姐姐的名字,可是深情呢。”段籽言的臉上表現(xiàn)出如毒草一般的笑容。
墨無垢能夠想見沈段丞的痛心,其實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脆弱,他想得到的從來都得不到。
段籽言起身,很想把最爲(wèi)錐心的事情告訴墨無垢,若是她知道,那個她盡力在保護(hù)的男人,那個妄圖傷害她的國家她的愛人的男人只有不到兩個月的生命,墨無垢會不會現(xiàn)在就心痛而死。
慢慢的走到墨無垢已經(jīng)在微微發(fā)顫的身體旁邊,紅竺全身的汗毛都在豎立,多想把段籽言這個女人從墨無垢的身邊推開。
沈段丞在北海帝國之時的所有事情紅竺都不得而知,而那個對他全無愛意的女子卻什麼都知道,把沈段丞當(dāng)成利用工具一樣,看著他難受,可這段籽言在心底冷笑,紅竺恨不得將這女人殺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