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寧臉紅的時候，蘇楚甜在後面笑出了聲。
“好啦，小寶，乾媽走了。”
蘇楚甜對慕小寶搖了搖手，又拍了拍慕安寧的肩：“安寧，我走了。”
“我送你。”
慕安寧尷尬的出來，送出來幾步蘇楚甜就把她往裡面推。
“你回去吧。都等著你呢。”
蘇楚甜的笑道。慕安寧沒立即返回，又陪她走了一段。
到電梯門口，蘇楚甜才又回頭看了一眼客房方向。
“小寶跟我說你們從錦園搬出來了。我還擔心呢。心想著我這不是鳩佔鵲巢了，住了你們的房子，反倒弄的你們沒有房子住了。現在看來，我倒是想多了，你倆這是不是也就是換個地方找點新鮮感？”
“你說什麼呢。”
慕安寧沒好氣的捅了蘇楚甜一下：“我跟小寶暫時是住在這裡，他來純粹是意外。”
蘇楚甜揉了揉被捅疼的肩膀：“好好好，他是意外，最美麗的意外行了吧？再見。”
電梯門開，她一腳踏了進去，慕安寧在後面輕推了她一把。
“趕緊走吧。”
送走蘇楚甜，她才返回。
那一大一小還在客廳沙發上膩歪，好幾天沒見顧衍城了，慕小寶早把他母上的叮囑拋到腦後了。
小孩子心裡也沒那麼多怨氣，被趕出錦園的事他也忘了，現在就跟顧衍城鬧成一團，小嘴正在巴拉巴拉的跟他說今天在幼兒園發生的趣事。
慕安寧瞧他興奮的勁，皺了皺眉，走過去就把他從顧衍城身上捉了下來。
“慕小寶，你又皮癢了是吧？我跟你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抱下來，她就把他扔到了一旁沙發上。
小傢伙摔在軟軟的沙發上，故意揉了揉屁股。
“媽咪，你能不能溫柔一點。你敢這麼摔爸爸嗎？只會欺負我。”
“……”
慕小寶委屈的模樣讓慕安寧無語。
瞪了他一眼，她乾脆不管他了，直接看向還坐在沙發上不打算動的某人。
“去睡覺。明天早上早點起來。里奧等著你的體檢報告確定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你不來陪我嗎？”
顧衍城稍稍坐直一點，沒有起身的意思。
一聽這話，慕安寧心虛的看了一眼慕小寶。
那雙小眼睛正盯著她似笑非笑。
碰上這對父子倆，簡直分分鐘要瘋。
“我還有事。你自己去睡。小寶，你過來，我幫你去洗澡。”
隨手扯過慕小寶，拿來當了擋箭牌。
“媽咪，我可以自己洗的呀。”
被提溜著往客房去的某寶大聲提醒，腦袋上瞬間捱了輕輕一巴掌。
“我說了給你洗就給你洗。費什麼話？”
“唔，兇殘。”
慕小寶揉揉後腦勺，沒一會就被提溜進了客房。慕安寧也鑽了進去，半天沒出來，免得跟外面那人再墨跡。
等了好一會，聽見那腳步聲走向臥室了，她纔出來，該幹嘛幹嘛。
臥室的門已近關了，看來他是睡覺去了。
慕安寧這才放了心，等慕小寶洗完了澡，她又幫他檢查了一下功課，然後把他也打發到牀上睡覺去了自己才翻開那些資料，查看里奧標註的一些地方。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牀上的小東西都已經睡著了，牀頭的電話突然響了。
安靜的夜裡，這鈴聲很突兀。怕把慕小寶吵醒，慕安寧立即過來接了電話。
她以爲是里奧，卻沒想到電話那端的傳來的是顧衍城的聲音。
“我渴了，想喝水。”
“……”
慕安寧心裡簡直萬馬奔騰。
一句話都懶得說，她就把電話給掛上了。
出來，倒了大半杯水，她才進了臥室。
裡面的大燈關了，點著牀頭的檯燈，燈光微弱，顧衍城躺在牀上，只頭擡起了一些靠在牀頭。
慕安寧抱著這杯水心裡本來十分怨念。深覺這男人簡直拿她當保姆使喚了。
但是走近一看到他臉上那難受的表情，抱怨的話就壓下去了。
“怎麼了？一直都沒睡？”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睡了又醒的樣子。
“嗯，不舒服。”
顧衍城擡手撫了撫額頭，劍眉微微攏著。
“你那麼作，能舒服纔怪。”
慕安寧嘟囔一聲，把水遞了過去。
顧衍城坐起，接過水杯。抿著杯中的水，目光卻沒從她臉上離開。
薄脣離開杯沿，他就把水杯放了。
兩口而已，他沒喝多少。
“行了。你早點睡吧。我走了。明早我叫你。”
慕安寧轉身要走，手卻被攥住了。
那手強勁有力還果斷乾脆，拉住她就往回一收。
她直接跌到了牀上。
一聲都沒來得及吭，她的身體就被一雙手臂給抱住了。
“你陪我，不然我睡不著。”
“你……放開。我還有很多事。”
慕安寧扭了一下，她摔下來的時候是背對著顧衍城的，顧衍城沒說話，目光落在她那小巧的耳朵上了。
他的沉默即是倔強。
“顧衍城，我真不該把你拽來。我就該任你自生自滅。”
拗不過他，慕安寧氣的咬牙。
這時候，耳旁才傳來一聲輕笑。
“看來你是捨不得了。被趕出錦園裡，還回來找我。安寧，你心裡有我的。別不承認。”
操。
他沒有內疚，反倒很得意？
想到那一晚她和小寶無家可歸的苦逼情形，慕安寧忍無可忍，翻了個身，轉過來，盯著身旁近在咫尺的男人。
“我被趕出錦園，你很樂意是不是？既然你這麼愉快，那你留我們在錦園幹什麼？早點把我們趕走豈不是更好？省的麻煩你媽來動手了。”
這段時間，他也沒來找他們。
說到底，他心裡是認同了沈清萍的決定的。
這念頭在慕安寧腦中冒出來就生了根發了芽，像淬了毒的藤蔓一樣纏住了她的心。
讓她難受不已。
“顧衍城，我現在也告訴你，我從沒想過要賴著你，小寶雖然小可也是 有骨氣的。不要你趕，我們以後不會再回錦園了。住酒店都不會回去。”
慕安寧賭咒發誓般的說道。
顧衍城沒說話，只盯著她那染著憤怒的小臉。
微黃的燈光下，他褐色的眸折射出了千萬種顏色，流光瀲灩，說不出的魅惑和深邃。
“小寶的父親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