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就不用保密了？”
出了實驗室，慕安寧還在追著問。
顧衍城雙手插兜，信步走著，聽了這話，側眸哂笑：
“那東西對你有效？”
“……”
搞了半天是說她沒道德，連契約都管不住她。
“那你還讓我來，就不怕我把你的事都抖出去？”
慕安寧撇撇嘴，沒有標榜自己是個多麼恪守契約的人。
顧衍城沒應聲，朝前走了幾步突然低頭笑了一聲：
“呵，無所謂了，反正也就那樣了。”
“……”
他的話透著淡淡的傷感，側影看著也寂寥沒落。
“你怎麼會中毒的？”
不知道爲何，她衝口而出就問了句。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顧衍城停了一下：“林深告訴你的？”
“嗯。”
顧衍城中毒的事，說保密是保密，但並不是完全封死消息，在一個小圈子裡還是有些人知道的。她承認了林深說的也沒什麼。
“實驗室的事也是他說的？”
淡漠的語調讓慕安寧心神一緊。
她知道，這一次不能亂答。
“這倒不是。”她定定神，說道：“這個是我自己發現的。我來了之後發現這裡有一個安保措施很嚴密的實驗室，很好奇。就留了個心眼。你放心，我沒告訴林深。”
慕安寧心虛，同時有些愧疚。但她不得不這麼說。否則的話，林深一個外人知道太多就顯得詭異了。
“無所謂。”
顧衍城依舊淡漠。不知道是相信了她還是根本知道她在撒謊懶得拆穿。
慕安寧以爲他還會再說點什麼，沒想到這三個字之後他又沉默了。
周遭的空氣都透著壓抑，看了看他的側顏後，慕安寧又道：
“我也不知道你具體什麼情況。只覺得如果當年的毒真的解了，那也沒必要搞這麼一間實驗室。所以我猜……”
“你猜的不錯。”
顧衍城突然轉過臉，看著她。
不期然的心痛襲來，慕安寧想說點什麼，卻半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四目相對幾秒，她慌忙將臉轉開。剛好到了電梯口，她就順手按了電梯。
“我下午有課，就不送你了，小姑父慢走。”
電梯門緩緩關上隔絕了那道高大的身影。慕安寧還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離開。
剛回到辦公室，慕遠洛的電話進來了。
“安寧啊，你爸爸通知我們後天開董事會，你知道嗎？”
“董事會？不知道。”
安寧回答，那邊乾巴巴的笑了兩聲。
“是這樣啊，你爸說，你爺爺去世了，這股份也重新劃分了。要開個會確定一下。他呢可能是不好意思找你吧，讓我給你說一聲。後天早上十點。慕氏大廈。你一定要去啊，你現在也是大股東了。”
“知道了，二叔，謝謝。我一定會去的。”
股份移交的事情之前交給了律師，現在也基本都辦好了。她呢，確實也該去亮個相了。
二天後。
慕安寧是準點到的。不多不少，剛好十點到了會議室。
站門口一掃，她就微微一怔。
會議室已經坐了不少人，大股東基本都到了。但是，沒有慕遠欽。
慕氏現任總裁，持股最多的一人，他居然沒到。
而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顧衍城卻在。就坐在慕歡顏的身邊。
慕歡顏怕吃虧，請他來坐鎮的？
這是慕安寧的猜側。不知真假。顧衍城雖然在看她，但是那臉色淡的跟白水一樣，看不出一絲的波瀾。
“安寧，你來了。”
慕遠洛起身，將身旁的椅子拉開了。
慕安寧走過去坐了下來。剛想問慕遠欽怎麼沒來，就見一個身材窈窕，相貌嫵媚的秘書扭著纖腰走了進來。
“對不起各位，剛剛慕總來電話說，他今天突然身體不適，不能來了。今天的會意請慕副總主持。”
“什麼？”
秘書婉轉的嗓音落下，慕遠洛就叫了一聲。
秘書對他微笑：“副總，這確實是總裁的意思。慕總說他現在在醫院，實在是來不了了。今天的議題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大家認識一下新的大股東。另外，處理一下集團最近遇到的麻煩事。”
“這太離譜了，他自己召開的會，自己不來。他到底什麼毛病？”
慕遠洛有些生氣，在坐其他人也有微詞。慕安寧冷眼看著，聽著，沒動聲色。
這個時間裡，她還瞄了顧衍城一眼。
發現他的靜默中還帶著幾分看熱鬧的興奮感，微揚著脣角，似笑非笑。
這嘲諷，也不知道是對誰的。
慕安寧收回目光，聽秘書用那萬年溫柔平緩的語調說道。
“對不起副總，這個我真不知道。慕總電話裡沒說。就交代我把這個交給您，讓您看著解決。”
她將一疊資料放在了慕遠洛跟前，又道：
“這是眼下最急最重要的事情了。我們在煙霞山開採那個鐵礦，因爲一些問題已經停工了，但是工人的工資欠了幾個月還有設備供應商的欠款，在一起差不多八百萬。
這段時間，那邊的人鬧得很兇。慕總也是因爲這個事急的住院了。所以，今天請副總主持解決。
另外慕總說了，兩位慕小姐以前都很少參與公司運營，剛好趁這個機會練練手。”
秘書溫婉大方，抑揚頓挫的語調彷彿在愉快的歌唱。
可這話，卻著實讓人抓狂。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慕遠欽刻意安排的，自己不來，扔了個重磅**來。炸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上來就是拿八百萬出來。先不說慕氏賬面上到底還有多少可用的資金。就算不缺，這個錢也是不能拿的。
那個礦山以後怎麼運營還沒定，這錢下去只是堵以前的窟窿，後面搞不好就是個爛尾大坑。誰去填？
誰拿這八百萬誰去填。
高明啊。真高明。
慕遠洛顯然已經看透了慕遠欽的心思，氣的不行，知道跟秘書理論不出什麼來，乾脆掏出了手機。
底下人，出了那個看熱鬧的顧衍城之外，也是議論紛紛。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又急匆匆的跑來了一個員工。
“徐秘書，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