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什麼說法?難道從我眼裡的青睞,就能辨別有多少男人對你趨之若鶩嗎?那麼,我能不能通過一個女孩子的眼中,直接分辨有多少女生喜歡我嗎?
“其實這麼大的一片叢林,哪裡會有絕對的獵人,和絕對的獵物呢?你喜歡我,說明,我身爲一個女人,還不算失敗吧。如果不是爲了爭奪異性,誰願意刀光劍影的活著呢?這裡是森林,森林裡能有幾個女人呀?況且我還是那麼漂亮的女人!你說,別的男人會放過我嗎?”
倏爾,我再次聽到了馬蹄聲。這一次,較之以往,腳步聲更加沉著穩健,也更加的犀利。
“砰”,槍響再度來襲!我連忙撲倒在地,攜同身側的手下敗將。我朝草坪裡滾了好幾圈,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身旁那頭健碩的種豬,命運走向了與馬兒一模一樣的天秤。
它的肚子被打開了一個大窟窿,五臟六腑頓時被炸開。連撲騰的多餘都沒有。我的新敵對,他來了。
亦是我的故交。
原來,我上當受騙了。獵人的頭銜,不過是過眼雲煙的癮頭。你知道嗎?我的老同學,我不得不佩服你,由始至終都保持著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而且,時過境遷,經久彌香如故。
你說,我們還有機會像當年剛剛入學那會兒,彼此誰也不認識誰,穿著傻乎乎的軍訓服一樣笑得多甜嗎?不,不會了。當你把摯愛的左輪扔給我的時候,這就是你眼裡的仁至義盡。
如果,我手無寸鐵,你多少還會覺得有點兒勝之不武。你想慢慢去消耗時光的流逝,你是在這場遊戲裡不必接受懲戒的一員。對你而言,消磨對方意志遠比一槍爆頭更迷人,對嗎?
嗯,看到黑色的獵槍,黑洞洞的槍口,長長的槍管。這是你的所有攻擊性所有的自信心達到巔峰的一個象徵,你的生命之火穩定而又持久的燃燒著。
我們不會是朋友了,我的僥倖心理只會出賣自己。
所以,“砰”的一聲槍響,金翔身下的馬兒被我打斷了馬腿。我立馬挽起了莫莜莎的胳膊,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翻過了灌木叢,狼狽地往叢林裡逃竄。
九曲十八彎,我猶如一隻無頭蒼蠅一樣,撒丫子一路向北。我的天,真正的考驗,現在纔開始。跑著跑著,我不禁迷糊了。恐懼感油然而生……不管你怎麼跑,都有一片一樣的湖泊!
我氣喘吁吁地歇息著,身邊的她體力卻彷彿好很多。
“你是不是以爲這兒很大呢?”
我倚靠在一棵湖泊旁的樟樹下,短短一個小時,已然過去了20分鐘。繃緊的神經,巨大的運動量,還有強烈的“日照”,讓人很輕易不知不覺就飢腸轆轆了。
此刻,坐在我的身旁的莫莜莎站起身子,抻了個懶腰,往湖泊的方向徒步。
她裸露的背肌好美,隱隱約約的兩個聖渦猶如背後長了一雙眼鏡。正窺探著你的一舉一動。
我們絕對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遊客,早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大駕光臨了。人們還在湖邊留下了兩個就地取材製成的水瓢。
莫莜莎小心翼翼地把湖面上的水端來,我嚐了一口,久違的甘甜。
“不然呢?”這兒似乎一望無際,卻匪夷所思地常常“重回故里”。
“你可不要忘記,這兒可不是曠野,是迷宮。什麼是迷宮?有界限,有終點。”
莫莜莎慢條斯理地把水瓢裡的水飲淨,甘露宛若天然的護膚品,把她的肌膚點綴得透亮。
呵呵,有時候緣分可真是微妙得很。明明剛纔還是水火不容的兩個人,竟然在此時情同手足。
爲什麼?因爲恐懼,彼此之間都生出了對死亡的恐懼。然後呢,然後在這種恐懼下產生了共鳴。
我差點死在你手上,你忘了嗎?
還有,我很好奇,你這幾天到底經歷了什麼呢?竟然把劇毒的蟒蛇馴服得遊刃有餘。
你腹部的馬甲線是多少健美人士求之不得的寶藏呢?這些,你都知道嗎?
“這並不困難,起初,我害怕得很,”莫莜莎閉上眼,腦海裡回憶的盡是一座囚牢。
我見過這座囚牢,猶如我見過這個迷宮的一草一木一樣。
還有囚牢裡的主人,行刑的劊子手。這裡非常具有文藝復興的特色。
莫莜莎被捆綁在十字架上,地上盡是油亮光滑的蟒蛇。
衣著像個古羅馬奴隸的劊子手,不停地吹著刺耳的口哨。他的脣舌每每浮動的時候,蟒蛇就像是聽到了集結號,興奮異常地爬上了莫莜莎的足尖,用身子去貼緊她的肌膚,猶如取暖。
她不能驚呼,哪怕你已經魂飛魄散。口哨不是隨意吹來吹去的,它的音色間隙、層次分明,高低之間又是交替得那麼舒緩。就像彈琴一樣,讓人回味無窮。
要不然,龐大的蟒蛇又怎麼會乖乖聽話呢?
“你真叫人失望,”緊閉雙瞳的莫莜莎,遭受了一個響亮的耳光。“誰讓你閉眼了?”
打碎牙齒和血吞,這是陳婧姝的暗示,是嗎?她慢慢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不由自主地從嘴角流露出了絲絲的血液,這似乎讓身上的蟒蛇感受到了異常的激動!
只見蟒蛇張開血盆大口,莫莜莎知道蟒蛇的食慾完全可以嚥下一個鵝蛋。然後再慢慢融化掉,她的腦袋她的生命不過爾爾。
“張嘴,開口講話。不懂的怎麼吭聲,是嗎?”
怎麼不知道呢?
正是噎著一肚子的話在嗓子眼裡不敢吭聲,然後才破相的!不是嗎?
“懂……”
“我看看報表,”莫莜莎不知道,爲什麼陳婧姝別出心裁地往她的背上貼上了幾塊類似便利貼的東西,偶爾會發熱、發癢,原來……
陳婧姝在測試她的心跳她的血壓,還有身體各方面的指標。可是,莫莜莎仍然沉浸在恐懼的浴缸裡……
她害怕殺人不眨眼的蟒蛇,兩粒劇毒的牙齒。她害怕陳婧姝纖細的巴掌,合攏起來是那麼有力。
“停,”須臾,陳婧姝打了一個手勢,讓身側的劊子手停下了吹口哨的聲音。
“你記住那些音律了嗎?”陳婧姝一本正經地看著莫莜莎,莫莜莎直搖頭,她怎麼可能記得住呢?
“廢物,”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邊的臉上。她很好奇,明明她有一點兒風吹草動,蟒蛇的食慾馬上被召喚起來,欲咬死自己一樣!陳婧姝那麼大的動靜,爲什麼蟒蛇卻無動於衷呢?
“難道你的嘴巴只懂得低頭貓腰去跪舔男人嗎?現在你有三分鐘的休息時間,最好把音律記起。這是蟒蛇辨別同類的唯一方式,你少女般的肌膚很過關。如果你不是同類,那麼你就是食物,懂嗎?”
陳婧姝的振振有詞,只會讓她徒增負擔,徒增恐懼。
“爲什麼?”
莫莜莎楚楚可憐地望著轉身離去的陳婧姝。
陳婧姝冷笑,走回了十字架前,憐香惜玉地替她梳理凌亂的秀髮。
“不是愛我嗎?”
莫莜莎根本沒有料到,陳婧姝竟然會在大庭廣衆下拆穿二人的秘密。
這份禁忌在所有的服從者看來,卻是那麼的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