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掛了電話,急忙向前跑,見電梯下的太慢,乾脆直接走樓梯。
昊昊一定傷的不輕,不然怎麼會去醫院?昊昊是暮希的心頭肉,幾年來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照顧,從沒讓他受半點傷害,今天他受傷了,媽媽又不在身邊,小孩子一定哭死了。
越想越急越心疼,慌不擇路竟一頭撞到楊睿的身上。
“怎麼了這是?什麼事慌那麼很?”楊睿扶住暮希,問道。
“昊昊出事了,我要去醫院?!蹦合獯跤醯恼f。
“我送你去?!?
楊睿跟著暮希跑出去,留下一羣等著開會的人。大家心裡頭更加明瞭了,這楊總和陳暮希,果然有關係。
到了醫院,看見昊昊的腿,暮希差點哭出來。白嫩嫩的小腿上膝蓋處被塗上了大塊的藥水,雖然已經止血了,但是那麼細長的傷口還是顯而易見。暮希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抽痛。
“昊昊~~”暮希心疼的抱住孩子。
本來父母不在,孩子還不哭,一看見媽媽了,孩子就憋不住了,眼淚瞬間就嘩嘩的流下來“媽媽,媽媽,嗚嗚~~~”孩子從老師的懷抱裡掙脫出來,摟著媽媽的脖子委委屈屈的哭。
“昊昊,不怕,媽媽來了?!蹦合<毬暭氂甑陌参?,一下一下的撫著孩子的背。
“醫生,這傷處理好了嗎?”楊睿問一旁的醫生。
中年醫生扶了扶眼鏡架,慢條斯里的開口道:“沒多大事了,血已經止住了,再包紮一下就好?!?
“好,”又回頭招呼暮希,“暮希啊,抱昊昊過來包紮一下吧,沒什麼事了。”
暮希抱著昊昊過來做好,醫生低身給孩子包紮。
“老師,陳泯昊怎麼會和人打架啊?”
孩子包紮好後,暮希抱著孩子和老師朝外走,楊睿先走一步去付醫藥費。
“我也不清楚,問陳泯昊,他也不說,問那個孩子,他也說不清楚?!崩蠋熀軣o奈的回答。當她趕到現場的時候就只看見昊昊趴在地上,膝蓋上汩汩的滲著血。
“謝謝您了老師,昊昊和人家打架就是不對,我回家回好好教育他的?!?
“不要責罵他,孩子還小,什麼事都要慢慢說給他聽才行,”中年老師將額前的碎髮捋到而後,又抱歉的說,“在幼兒園裡使孩子受傷了,也是我們做老師的失職,實在抱歉?!?
暮希溫和的笑著搖了搖頭。
不知不覺走到醫院門口,老師和母女二人告別。暮希和昊昊則在醫院門口等著楊睿開車過來。
“昊昊,你跟媽媽說說,爲什麼要和別人打架?。俊蹦合I焓植寥ズ⒆幽樕衔辞臏I痕,柔聲問道。
昊昊倔強的扭過頭,不肯回答。
“昊昊,”暮希沉聲道,聲音中有點嚴厲的味道,“跟媽媽說?!?
“因爲,因爲他說我是沒爸爸的孩子,沒有爸爸的可憐蟲。”昊昊嚷道,說完就“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暮希心口一窒,不知該如何教育孩子了。沒有爸爸,這對於孩子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不管母親多麼強大多麼寵愛他,他的心裡始終有個爸爸的位置。每個孩子心中的父親都是那種英明神武金光閃閃的神一樣的存在。昊昊自然也不例外。
“昊昊
??”暮希躊躇半天開口,卻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語句去解釋“爸爸”這個事情。
“昊昊的爸爸在很遠的地方賺錢,”暮希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等賺很多很多錢,夠昊昊花的時候,爸爸就回來了。”
孩子一聽立馬止了哭聲,淚眼婆娑的看著母親,哽咽著說:“昊昊不要很多的錢,讓爸爸回來好不好?”
“昊昊還要上學啊,還要穿新衣服,還要買遙控飛機,爸爸不賺錢,昊昊想要的都沒有了?!蹦合Uf的很是艱辛,想要孩子信服,卻又不忍騙孩子。
“那昊昊不上學了,不要新衣服不要玩具了,讓爸爸回來吧?!标魂粶I眼汪汪,稚聲稚氣的說。
暮希一時接不上話,看來孩子真的很想念父親,連最喜歡的玩具都不要了。壓抑了幾年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嗎。
“昊昊不上學怎麼行,不上學爸爸就不喜歡昊昊了,所以昊昊還必須要好好上學,爸爸就要賺錢給昊昊付學費?!蹦合_B忙又生一個藉口。
“那
??那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孩子可是沒有耐心了,又哇的哭出來。
“好了,好了,昊昊乖,只要昊昊好好學習,不過多久,爸爸就回來了。”暮希忙哄著。
“真的?爸爸真的要回來了?”昊昊抽著氣,吸著鼻子,有點相信了。
“真的真的,媽媽的話你還不信?!?
“嗯,信
”孩子止了哭聲,摟著母親的脖子扭過身趴在媽媽的肩頭,心裡對媽媽的話堅信不疑。
總算哄好了孩子,暮希心裡卻很是失落,這樣真的好嗎?這樣騙孩子?腦海中浮現一個人的影子,冷酷漠然,他若是知道了,會承認昊昊的存在嗎?
韓墨在門診部的大廳裡打電話,就看見門口暮希的身影,她懷裡的孩子是誰?那孩子揹著他,看不見長什麼樣,難道陳暮希已經結婚了嗎?也對,誰規定的人家不能結婚生子了?誰也不會都像那個人那樣傻瓜一樣死心塌地的等!
作爲舊相識,怎麼說都該上前打聲招呼。剛走上幾步,那孩子扭過身,趴在暮希的肩頭,韓墨可是真真切切的看見孩子的模樣了。粉嫩嫩的很是可愛,大大的眼睛倒是很想暮希,可是那薄削的脣和英氣的眉鼻,又像誰呢?
還沒來得及走近,暮希就抱著孩子走出去了,坐上一輛車離開。
韓墨站在門口,手摸著下巴,眼裡冒著金光,邪魅的一笑:有戲看了。
“明天上午九點神奇剪彩儀式,十點是關於HTC的IPO新股發行新聞發佈會,下午二點內部管理層季度會,四點是TO雜誌專訪,晚上有一場名臣舉辦的酒會。暫時就這麼多,洛總?!甭謇[呈轉著手中的筆聽秘書彙報完明日行程,若有所思。
“明晚酒會取消?!?
“這
??”秘書有點爲難。
“有問題?”洛繹呈提高聲調。
“明白了?!泵貢苈斆鞯倪x擇不反抗,得罪名臣也比得罪洛總強。
晚上回到家,不,應該是清冷的公寓,就一個人,哪裡能稱得上是家。脫下外套,扯開領帶,歪倒在沙發上,滿身疲憊。身累,心更累。
室頂的水金吊燈灑的滿室清輝,環視屋內的一切,就好像時間沒有變過,還是五年前,還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落地窗前的榻榻米還保持著原樣,她愛看的書還平平整整的放在那兒。自打五年前她失蹤後,他也就去了總部沒有回來住過,他怕眼前的一點一滴都會帶來刺骨的回憶,那些與她有關的東西完全能把他戳的體無完膚。扔掉,又不捨得,一切與她有關的他都不捨得丟掉,就算痛,也要堅持的守護。就這樣,痛著,回憶著,繼續痛著。這樣的循環往復也許是解藥,卻也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