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進到房裡去,溫依然也不老實得很,明明按照平時的相處,宴南君若是在看書的話,她就在旁邊看看自己的賬本,或者好好練習一下自己的女紅。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越看他越順眼,時刻都想賴在他身上。
溫依然撐著手,看著在燭光下看書的宴南君,不僅感嘆果真是翩翩美男子,就那眉眼,高挺的鼻樑,嫣紅的雙脣,都讓她一個女子自愧不如。
這樣的長相,這樣的家室,還有外人所不知的他在外面的勢力和野心,這樣的男人簡直可以堪稱是完美的典範。
但是他居然潔癖嚴重到身邊這麼多女人,一個都不碰,就只能碰她。
溫依然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心思,輕手輕腳的走到宴南君的身邊。宴南君早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原本還以爲她是要上茅房,或者去外面拿什麼東西,結果發現她走到自己身邊來了,這是怎麼了嗎?
宴南君擡頭望向她,雖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裡帶著疑問的語氣。
“哦,我就是……那個……”溫依然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她就是有點太激動了,所以想要黏著宴南君,但是這種說法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來,一時語頓。
眼神胡亂瞄著,突然看到了跳躍的燭光,“哦那什麼,我就是看到王爺的蠟燭的光在閃,這個燭芯該剪一下了,所以過來幫你剪一下。”一邊說著,拿起了桌子下放著的備用剪刀“咔嚓”的一聲,就把已經燒花了的蠟燭芯給剪了一點去。
看到她的動作,宴南君信以爲真,也不再管她,繼續低頭看他手中的書。
溫依然看著他這樣,有些懊悔自己怎麼就說了這麼一個說辭,這麼快就剪完了她不就應該走了麼,她還想再呆一會來著的。
之前明明宴南君讓她一起用書桌,她當時候矯情,偏偏要自己在旁邊的小桌子看,兩人形成了習慣,也就一人佔據房間的一角了,害得她現在要想這麼多的說辭。
現在想想,溫依然真是想給當初的自己一巴掌,自己要求的事情,現在是跪著也要走完啊。但是真要她回去,她還真捨不得。
腳纔剛邁開了一步,她又收了回來,“王爺,你現在看的是什麼書啊。”
嗯?宴南君眨了眨眼,從前溫依然從來不關心他在看什麼書的啊。
溫依然是個聰明的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他在做事情的時候從來都是他說她就聽著,他若是不說,她就從來不問,把自己的界限和他的界限劃得清清楚楚的。一開始的時候宴南君覺得她讓他很舒心放心,所以才願意和她經常呆在一起的。
之前還擔心過會不會時間過得久了之後,溫依然就會恃寵而驕,想要插手他的事情了。後來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雖然看著她是喜歡他的,但是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不去越界,兩個人雖然明面上親熱,但是實際上還隔著一條鴻溝。
有時候宴南君都希望他們兩人的界限不要這麼清楚,溫依然能問問他在做什麼,他也想要把他的事情告訴她聽,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問過。
今天怎麼就突然會對他看的東西感興趣起來了。
宴南君雖奇怪,但是手還是把書給翻回了首頁,“天工奇談。”
天工奇談啊,溫依然飛快的想著,這個書名她有大概的印象,雖然沒有看過內容,但是她在母親給她留下的書中曾有看過提起這本書,“可是那位水潤安先生所寫的?”
宴南君瞥了一眼下面的著作人,他自己都沒有關心過書是誰寫的,只知道這本書的書名,這一看還確實是溫依然說的這個什麼水潤安,“是,你讀過這本書?”
溫依然搖了搖頭。
據說這本書是坊間一個著名的瘋子所寫的,也就是這位水潤安先生。是他自己印製發行,主要是一些奇怪的軍事兵器理論,奇形怪狀的弓弩什麼的,因爲世人沒有人相信裡面的東西製造出來會有用,覺得是一個笑話,所以這本書漸漸的就失傳了。
所以這本書成了一個笑柄,在其他的書裡面提起它,都把它拿來當反面教材來說,宴南君怎麼對這樣的書有興趣了,要找到這種失傳的書應該要廢不少的功夫吧,“我只是在其他的書裡面有看見提起到過這本書,據說這本書已經失傳了,聽見王爺說是這本書有些驚訝而已。”
宴南君點了點頭,“坊間確實失傳了,之前在城郊抄家一戶官員的外宅的時候偶然發現的,翻了翻內容還不錯,所以就拿回來看看,你想看嗎?”
溫依然癟了癟嘴,“據說裡面都是寫武器的,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所以也不是特別關心,王爺覺得這本書好嗎,我在其他的書裡怎麼看見說過這本書的內容有些出人意料呢。”宴南君說這是本好書,溫依然自然不會說這本書不好,所以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詞來形容它。
“你是想說這本書是廢書,我還怎麼會看吧。”但是宴南君哪裡能不懂溫依然的意思,這本書確實在另一個角度上還是挺出名的,一個神經病自己給自己出的書,怎麼能不出名。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出名,所以宴南君纔會在千百本書中看到這本書的時候好奇地翻開它,纔會知道里面的內容似乎並沒有人們傳言的這麼有病,他合上書,撫摸著書的封面,眼神裡有著另一番內容,“有時候神童和瘋子並沒有什麼兩樣,都是專注在同一件事情上,這裡面寫的東西也並不是弄不出來,是驢子是馬,試一試就知道了。”
溫依然注意到了宴南君對這本書的態度,沒有直接否認,甚至還想要把裡面的東西做出來試一下。這裡面東西雖然都說是無用的,但是裡面記載的實打實的可是兵器呢,宴南君對兵器這麼感興趣的意思是……
他真的準備要造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