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累了一天的緣故,也許是因爲(wèi)心情大好的緣故,這他們都睡得分外香甜。儘管客棧裡的被褥比不上王府裡的柔軟,白岸汀還是覺得睡得特別舒服,也特別的安心。離開了王府,也算是離開了那個曾經(jīng)的是非之地,她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一睜開眼,白岸汀便看到了眼前祁景書的睡顏,祁景書的睫毛卷翹,看上去煞是可愛。又想起從前總是一臉冷冰冰樣子的祁景書,白岸汀突然就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祁景書一下子就被驚醒了。看著眼前正在看著自己發(fā)笑的白岸汀,祁景書一下子把她按到了懷中,口中也在不停地囈語,道:“娘子,你別鬧,快些睡覺。”
外頭天已大亮,陽光透過一層薄薄的窗紙,直直的照入他們的房間。一時間,白岸汀覺得他們兩個就好像是塵世間最爲(wèi)平凡的一對夫婦一樣,在這樣的時光裡,相互取暖,就永遠(yuǎn)不會覺得寒冷。
白岸汀知他平日裡辛苦,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閒,也想著再多陪他睡上一小會兒。那個懷抱很溫暖,也正是因爲(wèi)如此,她才能夠擺脫從前的噩夢。如今的她,也可以說是獲得了新生。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白岸汀輕輕拍了拍祁景書的後背,說道:“相公,今們還要去外面遊玩呢?你要是再睡啊!門外的那兩個人可就要餓壞了。”
祁景書將她抱的更緊了,柔聲說道:“別管他們,爲(wèi)夫真的是好久都沒有睡得這麼安心了。”
白岸汀一聽他的聲音,便知道祁景書早已醒來,並且早已知道長風(fēng)和翠兒兩個人正在門外。
長風(fēng)和翠兒已經(jīng)各走了一圈,兩個人相視一笑,就又停了下來。翠兒以前只覺得長風(fēng)有些冷冷的,這一次竟覺得他還有些可愛。兩個人站在門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白岸汀早就已經(jīng)著急了,又看到門外兩個人的影子,可是她不忍心就這樣叫醒祁景書。看著他的睡顏,白岸汀心想那就再等等,等他醒來吧!
既然祁景書已經(jīng)醒了,白岸汀也就不管他了。自顧自的下了牀,穿上了衣服。祁景書斜躺在,用手支著頭,喊道:“娘子,娘子……”
白岸汀並沒有理他,坐到鏡子前開始梳頭。
這時候祁景書一下子下了牀,輕聲走到白岸汀的面前,接過她手中的木梳,幫白岸汀梳起了頭。若是門外的長風(fēng)知道祁景書在做這些事,肯定會笑得肚子疼。可是,祁景書還是一下一下的輕輕梳理著白岸汀的頭髮。
等他們一切收拾停當(dāng)?shù)臅r候,祁景書猛地拉開了房門。長風(fēng)和翠兒皆是不防備,兩個人等了許久,門突然間一下子開了,他們兩個都被嚇了一跳。
“少爺,夫人呢?”翠兒撫了撫胸口,試探性的問道。
祁景書指了指身後,這時候白岸汀才走了出來。爲(wèi)了出行方便,白岸汀並沒有帶過多的墜飾,連衣服也是最一般的那種,只是z舉手投足間的氣質(zhì)讓她看起來與旁人不同。
白岸汀盈盈一笑,問道:“一大早的,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
翠兒忙道:“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太過高興了,睡不著,所以纔想著早些起來去外面看看。”
翠兒的心思和白岸汀一致,若不是因爲(wèi)祁景書的緣故,白岸汀肯定早早的就起來了。這個時候外面雖說還是一片寂靜,但是在這個時候,那些景色纔是最動人的。因爲(wèi)少了喧囂,少了雜陳,全是本色,如此纔是最爲(wèi)純粹的美。
祁景書打趣道:“我看你們肯定是餓的了。”說完,還看了長風(fēng)一眼。
長風(fēng)一直站在翠兒的身後,看著翠兒一身青色衣衫,滿面笑容,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剛一出來,陳掌櫃就忙著給他們介紹了起來,說道:“我們這裡今日有一場廟會,很是熱鬧,幾位客官來的可真湊巧,今們大可好好觀賞。”
白岸汀連聲道謝,一聽說有廟會,有熱鬧可看,她整個人都雀躍了起來。
祁景書點了點頭,暗示長風(fēng)路上一定要小心,保護(hù)好白岸汀和翠兒。這原本就是長風(fēng)的職責(zé),他看著祁景書,與他相視一笑,兩個人也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出了客棧,白岸汀就在隨處張望,她想看看傳說中的廟會。可是時間還早,街上並沒有太多的人。
這時候他們走到了一家早餐鋪,長風(fēng)慢慢放緩了腳步。白岸汀知道他的意思,就說道:“不如我們吃點東西再走吧!”
祁景書點了點頭,長風(fēng)也跟著鬆了一口氣。趕緊跑到那裡坐了下來,喊道:“老闆,來一籠!”
?又是,幾個人相視一笑,也都跟著坐了下來。
“客官,幾位?”店小二一看到進(jìn)來這麼多的人,忙跑到跟前問道。
白岸汀不得不感嘆店小二的腿腳那麼利索,似乎遇到的所有的店小二都是這樣,看起來臉上樂呵呵的。
“四位。”長風(fēng)著急的等著,答道。
“客官,您稍等。”店小二說完,又一溜煙的跑了。
終於等來了他們要的,店小二招呼著給他們放到了桌子上。又都喝了些粥,長風(fēng)付了銀子,他們就去街上準(zhǔn)備好好逛逛。
長風(fēng)和祁景書緊緊的跟在白岸汀和翠兒的後面,看著她們兩個興沖沖的樣子,祁景書也覺得高興。
這時候售賣的小販也都已經(jīng)擺好了他們的攤子,白岸汀走著走著,看看這裡,看看那裡,都覺得非常的新奇。突然,她在一個小攤上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賣髮簪的小攤,擺出來的那些簪子雖說做工算不上非常精細(xì),但是在白岸汀的眼裡,已經(jīng)是很難得了。她這個時候是想起了言姨娘,想著送她一樣禮物。平日裡又不怎麼見言姨娘帶飾物,白岸汀猜想她定是喜歡樸素的東西。
從中挑選了一支木簪,簪子上面並沒有什麼花紋,只是打磨的很是光滑,式樣又是時下最爲(wèi)流行的。看起來很是好看,樸素又不失了身份。
“夫人,您真是好眼光。這簪子我可是就剩下這一支了,在整個天悅鎮(zhèn)你也找不到第二支。夫人帶上好看,若是夫人覺得素了些,拿回去隨便找個工匠師傅刻個花什麼的也都好看。若是再覺得不行,那給您身邊的這位公子帶上也是可以的。”那小販一番話說下來,連氣兒都不帶喘一下的。
白岸汀聽了心裡暗自發(fā)笑,又看了看祁景書,見祁景書一直在對著她笑,就對那小販說:“那好,老闆,就這支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言姨娘會不會喜歡,只是覺得這支簪子與她很配。
祁景書示意長風(fēng)付了銀子,幾個人就繼續(xù)往前走了。
白岸汀得了簪子很是開心,腳步也是愈發(fā)的有力了。看到前面有很多人,白岸汀的腳步不自覺的向前。
祁景書給長風(fēng)使了個眼色,便緊緊的跟在了她們兩個人的身後。
白岸汀因爲(wèi)心情大好的緣故,也沒有想太多,走到了一個轉(zhuǎn)角處,她拉著翠兒的手就張往裡面走。誰知道她剛邁出了一步,就看到一個女孩子急衝衝的跑了過來。眼看著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個女孩子一下子跟白岸汀撞了個滿懷。翠兒一把拉起了白岸汀,而那個飛跑過來的女孩子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若不是翠兒眼疾手快,白岸汀怕是又要遭殃了,白岸汀感激的看了一眼翠兒,這纔看向了地上的少女。
祁景書也急忙走到了跟前,眸子裡冷冷的,他明明記得這一次出來並沒有讓別人知道,可是他也不得不小心地上的女子。長風(fēng)也跟著他的腳步急匆匆的往前走去。
“岸汀,你沒事吧!”祁景書走到白岸汀的身邊,輕聲問道。
白岸汀搖了搖頭,她確實無事,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孩子,白岸汀見她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jì),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就想著伸手去拉她。
祁景書見狀,一下子拉回了白岸汀伸出去的手,說道:“我有話要問她。”
地上的女孩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怎麼看都不覺得是個壞人,白岸汀心想祁景書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可是她自己回頭一想,遇見了這麼多的事之後,如果再不長點心的話,以前的那些苦頭豈不是白白遭受了。但是,她憑藉直覺,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不是個壞人。
聽祁景書這麼一說,地上的女孩子就掙扎著要自己起來。可是她越是動,身上就越覺得痛,試了幾下還是未能站起來。眼看著淚水就要流出來了,她那一張臉上也滿是焦急之色。
“你這個小丫頭,你跑這麼快做什麼?要是撞傷了人,你能擔(dān)待的起嗎?”長風(fēng)的臉上也滿是怒氣,也怪自己沒有看清前面的路。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那女孩子一下子爬了起來跑到了白岸汀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