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柳媛以爲自己很幸福。因爲她再一次獲得了祁景書的認可,同時她也是在期待著一個更好的明天。她希望祁景書會因此愛上她,那麼現在白岸汀所擁有的一切,遲早都會變成她的囊中之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柳媛還在睡著。朦朦朧朧之間她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了祁景書的身影。但是當她的手觸及到身邊的被褥之時,發現餘溫還在。這時柳媛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因爲她知道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
而祁景書這時候正從皇宮趕回王府,柳媛梳洗打扮一番,出去之後看到了祁景書正從外面趕回。
“妾身參見王爺。”柳媛的臉上盡是喜色,直到現在她還沉浸在昨晚的那種幸福之中。
祁景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只覺得柳媛似乎比先前的時候多了一些明媚動人的姿態。但是,饒是如此,他也是覺得心生厭煩。
“免禮,本王晨起有練劍的習慣。”祁景書爲了不讓柳媛產生懷疑,也就隨便扯了一個理由。
見祁景書的額上還有些汗水,柳媛點了點頭。當然,祁景書肯對她解釋這些,柳媛就已經覺得很是開心了。
“王爺,你也莫要太過辛苦了。妾身正準備去爲你做羹湯,你先等妾身一會兒。”柳媛眉目含笑,一張臉上盡是說不出的喜悅。
祁景書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與她繼續說下去。
大王府中,一切如舊。大王爺自以爲將白岸芷關在了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也就沒怎麼去關注她。反倒是左思容,閒來無事的時候,她就會過來看一看白岸芷究竟怎樣了。
白岸芷是在第二日的清晨醒來的,被關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裡,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白日。
只要稍微動一下,她就會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特別的難受。許是在這裡坐的時間有些久了,久的白岸芷都無法辨別自己究竟處於何方。
好不容易她才提起了自己的胳膊,可是卻發現已經擡不動了。只是隱隱的覺得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直到她伸手觸及到裡層,才發現多了一封書信。
白岸芷先是一驚,隨後便恢復了平靜。她小心翼翼的從袖口中取出了書信,剛一看到“岸芷親啓”,這四個字的時候,她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因爲白岸芷認得出那是四王爺的筆跡,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會覺得心下一暖,突然間就有了希望。
這時候,白岸芷再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痛處了。她掙扎著起了身走到了一個有著亮光的地方,此時她已經來不及想要拆開手中的書信了。
白岸芷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這種感覺,眼下她卻是有了一種絕處逢生之感。
看了祁景燁寫給自己的書信,白岸芷心中也是無比的激動。同時,她也是愈發的想念四王爺和白岸汀他們了。因爲這一世的白岸芷和上一世的經歷很不相同,白岸汀的重生同樣也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所以,對於白岸芷來說,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她還真的是從來都沒有經歷過。
四王爺信中多次說到讓岸芷放心,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岸芷出去這樣的話語。這時候,就好像是四王爺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一般,岸芷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到了這個時候,恐怕也是隻有四王爺的話語可以鼓勵岸芷,讓她往更好的地方走去。
岸芷來來回回翻看了數次,她沒有去想究竟是誰給她送的書信。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四王爺一直都在尋找著她。或者可以說,四王爺已經找到了她。眼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著一個機會的到來。到時候,岸芷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到他們的身邊了。
這期間,岸芷一直都在默默垂淚。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怎麼的,她一直都處於一種很懵的狀態。
就在白岸芷暗自垂淚的時候,左思容再一次走了過來。
只聽“喇喇”幾聲,綁在門上的鎖鏈被人取了下來。
白岸芷猛地一驚,突然她就想起了先前的時候左思容曾多次過來看她。她急忙將書信揣進了袖口,但是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擦臉上的淚水了。
“醒了?看來這藥也不是特別管用嗎?本妃還以爲你能再睡上幾日,到時候你要是醒了,恐怕白岸汀那個賤人就已經沒命了。”左思容笑得陰陽怪氣,原本花容月貌的一張臉上盡是得意。到了此時,左思容看起來竟似是老了許多。
看來,情緒果然是一個催人變老的好東西。
白岸芷睜大眼睛看著左思容,同時她臉上的怒意也是顯得越來越盛。
“左思容,你……你還是個人嗎?”白岸芷心中很是憤怒,同時她也在擔心左思容會發現她的異常。
左思容倒是不以爲意,她也不在意白岸芷在說些什麼。突然間,左思容似是看到了白岸芷臉上的淚光,她再次揶揄道:“呵呵……本妃能有今天,還不是你那個好姐姐的功勞?白岸芷,你們姐妹二人可真是好樣的。你姐姐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狐媚功夫,將三王爺哄騙的團團轉。而你呢?你又把那個四王爺搞的摸不著東西南北。想來你們姐妹二人還真是好本事,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左思容的語氣裡盡是不屑一顧,同時她的眼底也有著無盡的憂傷。因爲每一次說起關於祁景書的一切,都會讓左思容覺得自己很無能。現在再一次勾起回憶,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白岸芷原本就是怒不可遏,又聽左思容口中狂言,並且說的還都是一些很讓人不齒的話語。這一點讓她覺得很是無語,同時她心底的怒氣也是更勝從前了。
“真沒想到,你還好意思說這些。你以別人是不知道嗎?你倒是想想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你又是如何才被三王爺休棄,又如何進了大王府。我相信這些事情你這一生恐怕都是無法忘記的,只不過到了現在你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白岸芷也是不願意饒過左思容的,加上從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她與左思容之間是有著跨越不了的鴻溝。
一瞬間,左思容臉色大變。白岸芷幾乎是毫無防備的就被她打了一巴掌,在這寂靜的密室裡,這樣的聲音顯得很是響亮。
登時,白岸芷就覺得自己的臉上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之感。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是難受,同時她也想著還回去。畢竟,她長這麼大以來,她的父母都沒有這樣對待過她。反倒是左思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給她好過。這一點,讓白岸芷如何能忍。
“你……左思容,你真是太過分了……”白岸芷剛伸出手出去,就被左思容身邊的丫頭攔了下來。
這個時候剛好有一抹陽光照入密室,左思容可以很明顯的看到白岸芷臉頰上沒有乾涸的淚痕。
“怎麼?在本妃來之前你就已經開始哭哭啼啼了。你是不是覺得這裡住著不舒服,可以,本妃等一會兒就會告訴王爺,讓他給你換去馬廄。那裡空間比較大,再者也符合你的性情。”左思容的臉上依舊盡是得意,因爲她看到了白岸芷神色裡的痛苦。
白岸芷想要張口說什麼,但是到了最後她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因爲她知道在大王府這樣的一個地方,她自己勢單力孤,是根本無法與左思容相對的。
“春香,給她把藥灌下去。”左思容氣勢洶洶,直接指使了身邊的婢女上前。
那名喚作春香的婢女看了看白岸芷,隨後她便端起了自己手中的迷藥。儘管白岸芷再三掙扎,還是沒能抵得過她。
被灌下迷藥以後,白岸芷再次昏迷。所幸的是,左思容並沒有發現白岸芷手中的書信。從始至終,白岸芷都用手死死的護著那封書信。
看著自己的成果,左思容很是得意的離開了密室。
這一天,大王爺突然邀請了左相來大王府中議事。
這不,左思容剛一從密室裡走出來,就被大王爺叫到了正廳。開始的時候,左思容還是有些驚訝的。可是,這種感覺在她見到左相的那一刻也都消失殆盡了。
“思容,來,岳父大人來了。你們父女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來,快過來讓岳父大人好好看看你。”大王爺顯得與她很是親近,這也是很久都沒有過的景象了。
左思容顯得有些意外,但是她的整顆心都已經死去了。如今,即便是大王爺再怎麼做,也無法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回到從前了。
“父親,女兒有禮了。”再怎麼著,左相也是左思容的父親。即便是她對左相多有不滿,那還是她的父親。
左相見左思容面色憔悴,原本是想要說些什麼的。可是礙於大王爺在場,他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大王爺的目的是想要與左相議事,讓左思容過來的目的也只是希望她能夠在左相的面前表現的開心一些。這樣的話,左相纔會覺得放心。
所以,不多時的功夫,左思容就已經退了下去。
大王爺與左相商量著要架空祁景書在京城的一切權力,也算是爲自己的未來鋪好路。
左相自然是處處都爲大王爺考慮好,畢竟他們兩個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只有大王爺過的好了,他的日子才能夠好起來。
“王爺不必擔心,這些天以來,咱們已經掌握了京中的大部分權力。縱然是三王爺有些通天的本領,想來他也是沒有這樣的能耐將這一切改變。這天下,已經是王爺的囊中之物了。”左相說話的語氣裡都透露著喜悅之情,因爲他知道這些纔是大王爺想要聽到的話。
投其所好,一向都是左相的看家本領。
與此同時,祁景書也在和一干大臣們商量著關於權勢的事情。他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雖然有四王爺在旁,卻還是被大王爺奪去了大部分的勢力。但是,人心所向與人心向背從來都是兩個不一樣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