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見白岸汀整日如此,悶在王府裡頭不肯出去,這樣久了對她腹中的胎兒來說也不見得是見好事。可是,即便是出去了,白岸汀也無法真正的靜下心來。
這一天,白岸汀頓覺身子不適,東方朔才藉機提議道:“王妃,眼下你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開心一些,這樣你腹中的孩兒才能康健。王爺……”
原本他是想要提及祁景書,但是他知道白岸汀聽了這三個字以後又會失神,就沒有再說。
白岸汀明白他的意思,思慮了一番才說道:“東方公子,不如這樣吧!這段時間我想要去城外的寺廟小住,去濟安寺,那是我與王爺初相識的地方。正好我也可以去替王爺和我們的孩子祈福。就是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東方公子可願隨我同去?”
東方朔自是願意,再者,他也希望可以儘自己的力量幫助白岸汀母子,也算是爲(wèi)祁景書做一些事情。
“王妃言重了,在下承蒙王妃信任,感激不盡。”
言畢,白岸汀囑咐了長風(fēng)幾句,就收拾了細軟和東方朔一起去了濟安寺。
玉蘅見白岸汀氣色好轉(zhuǎn),她也漸漸的放下了心。
“王妃,記得開心一些,過幾天我便過去探望你們。”說完,玉蘅就看向了東方朔,說道:“東方公子,王妃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關(guān)於白岸汀遭受的這些災(zāi)難,玉蘅心中多少都有些愧疚。
白岸汀知道她的心情,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多。眼下又有她與祁景書的孩兒作陪,白岸汀以爲(wèi)她自己已經(jīng)是幸運的人了。
“玉蘅,你也無需自責(zé)。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即便是不動手,背後也會有人動手的。”
所有的事情都終將會有一個結(jié)果,白岸汀心中多少也都有著判斷。
聽了白岸汀的話,玉蘅才覺得釋然。想不到她這一次來中原,竟然會遭遇這麼多的事。先前再多的災(zāi)難也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以後的日子,她希望白岸汀能夠幸福美貌的和祁景書在一起。
幾個人又敘了一些話,白岸汀就跟著東方朔一起去了濟安寺。
濟安寺中,白岸汀一直都保持著良好的心情在等待著祁景書的歸來。她希望在祁景書回來的時候,自己能夠以一個良好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最重要的是她的腹中有一個小生命已經(jīng)在生根發(fā)芽,在慢慢長大。
這幾日白岸汀閒來無事就繼續(xù)跟著東方朔一起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了。濟安寺的後面是一座山,山上多草藥,白岸汀在東方朔的指點下已經(jīng)瞭解了很多草藥的藥性。除卻那些孕婦不能碰的草藥之外,東方朔並不介意她親力親爲(wèi)。
畢竟,這個時候的白岸汀只有忙起來,她才能忘記從前的那些不快,才能感覺時間過的快一些。如此。這個等待的過程纔不會顯得太過漫長。
“東方公子……不……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喊你師父了。”白岸汀看著東方朔在那裡晾曬草藥,正想著過去幫忙,話一出口,才意識到有些不對。
東方朔幫了她那麼多,足以擔(dān)得起她這一聲師父。再者,有這樣一個神醫(yī)做自己的師父,這又是何等難求的事?
“王妃,在下還真是不習(xí)慣有人稱我爲(wèi)師父。”東方朔忍不住笑道。
隨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搖了搖頭。這麼些年以來,也不是沒有人想要認他做師父,只不過都被他拒絕了。他喜歡自由自在的行走於天地間,帶上一個徒兒多少都有些不方便。
白岸汀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師父,你該不會是嫌棄徒兒不成器吧!”
她這句話雖是玩笑話,卻也是難得。自從出了事,這麼長久以來,他們都已經(jīng)很少見到白岸汀的笑容了。像這樣的玩笑話,更是沒有聽到過。
東方朔不忍見她再度悲傷,也就應(yīng)承了下來,“師父是覺得自己才疏學(xué)淺,擔(dān)不起你這一聲師父啊!”
“這麼說,師父是認下了徒兒?”白岸汀突然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似是腹中的孩子再輕輕安慰著自己。
學(xué)會了醫(yī)術(shù),以後她也可以拯救更多的人,更可以保護她身邊最親最近的人。
東方朔見她如此,也只得是默認了。
玉蘅本想著過來探望白岸汀,卻在這個時候收到了王的來信。信上說王生了病,想要玉蘅回去,並且言明瞭要她帶上玉殷。父王的話,玉蘅不得不聽,緊接著她就收拾了細軟,開始去同宋君揚商議此事。
看到玉蘅有些焦急,宋君揚從她一進門,眼神就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
“君揚,快去把玉殷帶出來,我有事要回。”
宋君揚聽她說要離開,不覺得就有些緊張,“什麼?你要回?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啊?怎麼急成了這個樣子?”
接連四個問句,讓玉蘅有些招架不住,她一把奪過宋君揚手中的茶水,說道:“怎麼?你就這麼擔(dān)心我?”
“誰擔(dān)心你了?”宋君揚以爲(wèi)她是不打算回來了,心裡面覺得難受。
玉蘅見他有些失落,這才說道:“君揚,你別太擔(dān)心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父王生病了,他相見玉殷。你也知道的,人老了,就愈發(fā)的想念孩子了。”
見宋君揚依舊沒有反應(yīng),她復(fù)又加了一句,“君揚,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父王他那是病,見了玉殷就會好起來了。”
至此,宋君揚的臉上才總算有了喜色。
因爲(wèi)發(fā)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玉蘅已經(jīng)將玉殷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畢竟,鮮血染就的江山有一天也將會是玉殷的天下。雖說有很多事情玉蘅不願意讓他知道只是爲(wèi)了讓他開心一些,但是他卻是不得不去面對的。
“宋,姐姐。”玉殷每一次叫玉蘅姐姐都顯得有些生澀,畢竟以前他一直以爲(wèi)玉蘅是個男人。
玉蘅很是開心的揉了揉他的頭髮,說道:“玉殷乖,姐姐馬上就帶你回家了。那裡有雪山,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東西,還有我們的父親。”說到這裡,玉蘅自己都顯得有些期待了。
一下子送走了兩個人,宋君揚心裡面覺得有些失落。
“君揚,我一定會回來的。因爲(wèi)這裡有我很重要的東西,你放心。”
對,這裡有她的愛人,還有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玉蘅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完成,她不會留下白岸汀一個人在這裡苦苦等待祁景書的歸來。還有,也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
宋君揚明白她的意思,將她送到門口,看著玉蘅消失在人羣裡的身影,他才真正的理解了從前左恩瑾同賀蘭斛光一同離開的決心。
貞宣帝聽說王生了病,特意命太醫(yī)準備了玉露丸讓玉蘅帶回。眼下祁景書不在,貞宣帝只好吩咐了大王爺去送玉蘅。
畢竟,這些都是屬於門面上的事情。對於兩國交好來說,禮節(jié)尤爲(wèi)重要。
玉蘅非常不待見大王爺,跟著他走了不遠,就開口說道:“玉蘅謝過大王爺,千里相送,終有一別。大王爺,就送到這裡吧!玉蘅,感激不盡。”
大王爺看了看玉蘅,嘴角稍稍往上一勾,說道:“玉蘅太子說的是,小王還是有些捨不得太子。”
就在這個時候,玉蘅突然看見在大王爺?shù)年犖檠e有一個非常熟悉的人影。那個人正是,即便是他化成灰玉蘅也識得他。
這樣一來,所有的疑惑全部都了。那些事情都是大王爺與合起來做的,殘忍而又毫無人性。
的目光觸及到玉蘅時稍稍有些躲閃,似是想要掩飾自己的容貌。玉蘅並不在意,眼下不在,也就不會有人在自己父親的身上下手了,她也好趁機同王說明一切。
玉蘅懶得同大王爺敘話,隨便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她就尋了個由頭同大王爺告別了。接下來她還有別的安排,隨信而來的還有王的影衛(wèi),他們對蠱毒之術(shù)都有了解,婚事即便是想要下手,也是不得機會。
好不容易出了京城,玉蘅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白岸汀了。
“玉殷,你會不會想念你的宋,還有王妃?”玉蘅閒來無事,又見玉殷一直無話,忍不住問道。
其實,她自己的答案是肯定的。
玉殷點了點頭,說道:“姐姐,那我以後還有機會見到他們嗎?”
這下玉蘅算是明白了玉殷一路上悶悶不樂的原因,想來白岸汀他們對待玉殷皆是不薄。突然就這樣分開,玉殷覺得難過也是應(yīng)該的。
說話的時間他們劉紫玲到了濟安寺,玉蘅帶著玉殷下了馬車,就直奔白岸汀那裡去了。
此時,白岸汀正同東方朔一起研究草藥,看起來她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比先前好了許多。
“王妃,我來看你了。只不過,我也要離開了。”玉蘅有些不好意思,同時她也在掛念著白岸汀,說道最後就顯得有些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