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后宮殿,祁景燁再沒那麼多估計,手一甩就將祁景書甩開。
“三哥你剛剛爲什麼攔著我!”像吃了炮仗一樣的語氣,一看就是餘怒未消。
祁景書第一次感受到了白岸汀照顧白岸芷的頭痛感。
“好了,我現在也不攔著你了,父皇在左邊的大門,白岸芷在右邊的大門,你自己選吧?!闭f著他當真放開了手。
一脫了禁錮,祁景燁直接就往左邊跑,像頭初生的牛犢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你儘管去,這次我再去當和事老,我就不信祁,到時候白岸芷若當真被賜了鴆酒,可別來我面前哭?!?
祁景書說完之後也不管前面的人,轉身負手,直直的往右邊出宮的方向走。
身後之人明顯停了,然後地上一陣摩擦聲憤憤不平之聲,沒一會兒,祁景書身邊就多了個垂頭喪氣的傷患。
祁景燁也不笑話他,只讚歎道,“沒看出來,四弟也有衝冠一怒爲紅顏的時候,不辜負白岸芷急吼吼跑到我府裡來搬救兵。”
“岸芷來三王府了?”
“是啊,那著急模樣,差點兒把我府邸都給掀了。”
祁景書看了看頭上扎著繃帶的祁景燁,又想了想白岸芷的著急模樣,“你們倒當真是一對兒?!?
“那是自然,沒人能把我們分開?!?
那驕傲模樣,要是有根尾巴,指不定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四弟,不是我說你,你今日情緒不太對啊,對父皇能硬著來嗎?”
說到這個,祁景燁不由得有些沮喪,他在奮力爭取,可終究只是個皇子,上面還頂著父皇皇后,一道聖旨壓下來,就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
“皇后娘娘召我進宮,給我了畫冊,上面有不少京城貴女?!?
祁景燁說的沉重,祁景書也聽得心中一涼,這種畫冊,需要精心挑選,絕不是一天能畫出來,也就是說,皇后早有心思給祁景燁指婚,說不定畫冊裡頭就有她選中爲四王妃的。
“三哥,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一想到嬌俏可愛的白岸芷,再想到那本畫冊,祁景燁心中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一樣,不自覺的就求助起祁景書來了。
“有?!?
“什麼辦法?”
“回府,睡覺,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不是一個人?!?
祁景燁看這時的祁景書,莫名的就有一種,他真的是一位負責的哥哥的感覺,是的,他不是一個人。
祁景書將心事重重的四弟送回四王府,再回府時,天上已經漫天星辰了,這一折騰,大半夜就過去了。
他不由加快速度回府,想著該是休息睡覺的時候了,誰想到回府裡一看,白岸芷居然還在!
“岸芷丫頭,你怎麼還沒回去?”
“四王爺怎麼樣了?”
一見祁景書回來,白岸芷跑得比自家姐姐還快。
見她如此擔憂,祁景書不欲將讓她費神,便將事情簡略說了,可白岸芷還是炸了毛,“什麼!四王爺受傷了!”
“沒事的,他傷得不是很重,御醫已經處理過了,這幾日你們便不要見面了,省得再讓皇后抓住把柄?!?
白岸芷現在滿腦子都是四王爺受傷了,哪裡聽得進祁景書說什麼,一著急,當下就要去四王府。
還是白岸汀將人拉出,好好教導了一番,讓兩人這兩日安分點兒,最好不要見面,這才遣了王府的人將人送回白府。
送走了咋咋呼呼的白岸芷,白岸汀這才舒了口氣,“這兩人情路漫漫啊?!?
祁景書從後面環抱住白岸汀,撫著她的肚子,帶著笑意說:“當初我們的情路也不是坦坦蕩蕩啊,好事多磨,總歸會成的嘛?!?
“話是這麼說?!卑装锻∮行鷳n的靠在祁景書懷裡,“岸芷當然是沒問題的,從小她就是個傻的,認準一件事一定要做到底的,認準一個人只怕這輩子都放不開了?!?
“那不是好事麼?!?
“可誰知道四王怎麼想呢,要是他扛不住帝后壓力,岸芷豈不是要傷心一輩子?!?
“你啊。”祁景書寵溺的戳了白岸汀的額角,“操心這麼多,小心少年白頭。”
“首先,我不是少年,其次,我已經有白髮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妹,難道還指望我那不靠譜的父親爲她鋪路嗎?”
“理都在你那兒。”
祁景書一把打橫抱起白岸汀,嚇了她一大跳,“景書你這樣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普天之下,還沒有比岸汀膽子更大的吧?”
好笑的將人放在榻上,祁景書這纔開導自己已經有白髮的妻子,“我那四弟,我以前是不太瞭解,可今天晚上我算是見識了,你是沒看到,父皇用個裝著滾水的被子來砸他,他連躲都不躲一下,可見是心性堅定。”
“再說了,我父皇的怒氣普通人敢抗嗎,他可連著幾次要求賜婚呢,要不是我勸著,他今夜指不定要在皇后宮裡跪一晚上呢,岸汀你說,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聽景書你這麼一說,四王爺倒當真是一顆心都在岸芷身上了,既然如此,我們便推他們一把好了?!?
要說白岸汀如何推一把,實在不要太簡單,她只派了個王府小廝去白府,將祁景燁的傷勢描述一番,白岸芷便坐不住了。
要說皇后也是個狠的,祁景燁前腳剛走,她後腳便傳了口諭,著白敬業好好管教女兒。
白敬業大晚上從溫柔鄉里被拉起來接口諭,還迷迷糊糊呢,他一琢磨,他兩個女兒,一個成了三王妃,光是品階就在他之上,更何況那七竅玲瓏心思,比他聰明不知道多少,肯定不是他能管教的。
能管教的,無非就是白岸芷了。
怎麼管教呢?白敬業犯了難,又沒有個罪名,總不能打罵一頓了事吧?
白敬業琢磨來琢磨去,倒是困了,乾脆下令將人禁足了,關在閨房裡十天半個月,皇后見不著聽不著,總算是好的管教了吧?
這廂被禁足的白岸芷可著急得跳腳,對著傳話的王府小廝都快哭了。
白岸汀選的小廝,極是機智聰慧,只接給白岸芷出了個女扮男裝的主意。
等白岸芷打扮好了,一番辛苦的到了王府,祁景燁都有些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俊俏的小少年是他念了一晚上的人兒。
“你怎麼扮成這副模樣了?”
祁景燁欣賞完了白岸芷好看的造型,便開始擔憂了,若不是遇到了麻煩,哪裡需要改變裝束呢。
一說起這個,白岸芷委屈極了,不管不顧的就撲到了祁景燁身上,“嗚嗚嗚,我爹,他得了個什麼口諭,將我禁足了,要不是扮成這樣,我連我家府門都出不了?!?
祁景燁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明顯就是宮裡那兩位插手了,偏生他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胳膊擰不過大腿,他也沒辦法和父皇硬槓。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厲害一點兒,就不用管他們,可以直接把你娶回家了?!?
白岸芷正傷心著,突然聽了祁景燁剖露心跡,一時間又羞又澀,只能小聲糯糯的說:“四王爺別胡說?!?
若是平常,祁景燁自然看得出來白岸芷的心思,可經歷了宮中那一陣,他心裡七上八下,只當白岸芷不喜歡他了,不由一把抱住人,“岸芷你不願嫁給我嗎?”
“自然,自然是,願意的?!卑装盾凭筒钆賯€地洞鑽進去了,可祁景燁還不依不饒,“岸芷你等著,過幾日我頭好了,我便進宮,這賜婚聖旨我就不信我求不下來?!?
白岸芷擔憂祁景燁身子,自然是好一番勸解,可祁景燁面上答應得好好的,心裡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早早地將這麼好的岸芷娶回王府。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祁景燁著急著進宮求聖旨賜婚,宮裡兩位卻有了意見分歧。
“皇上,可不能讓白岸芷嫁進王府!”
歇了一夜之後,皇帝冷靜了許多,自己的兒子他還能不瞭解,肯定是認準了白岸芷了,既然兒子放不開了,做父親的成全又有何不可,白岸芷既然是白岸汀之妹,品行肯定是不差的。
可皇后哪裡肯依,她一想到白岸芷毫無規矩的模樣,一想到這人有可能會成爲皇室成員,就千百個不願,拼了命的勸說皇帝。
一邊是皇后一邊是皇子,皇帝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