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這個夜晚顯得讓人非常的難安。祁景書和白岸汀兩個人也都沒有了睡意,無一例外,此時此刻他們兩個都在想著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說起皇位之爭,原本就不是祁景書願意的。看到交換條件的那一刻,祁景書幾乎沒有猶豫,他知道他可以放棄皇位,放棄這種權勢地位。因爲他知道白岸汀想要的是什麼,同時也知道自己最期待的又是什麼。
兩個人相對無言,祁景書一直在沉思,因爲這件事情必須要有一個結果。不是明天,而是現在。對於白岸汀來說,她希望她的孩子可以平安無事,同時她也想到了很多。祁景書一旦離開京城,那麼顯而易見,這天下便成爲了大王爺的囊中之物。
“景書,這件事情我們究竟要如何選擇?一方面是昀鴻,一方面又是全天下的百姓。這個大王爺如此陰狠奸詐,如果天下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中,天下萬民又將會被置於什麼樣的境地?”白岸汀思慮了一番,還是覺得怎麼做都很困難。
眼下大王爺也著實是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他們兩個都想不到很好的辦法將其解決。
是夜還很漫長,祁景書輕嘆了一口氣,“岸汀,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相信這一次還能讓討得到好處。至於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我會去想辦法。我們可以等下去,但是昀鴻不可以等。”
白岸汀知道祁景書是不想讓她繼續擔心下去,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不管到了任何時候,他們兩個都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遇到了事情自然也是要共同面對的。
“景書,這一次我會和從前一樣,時時刻刻與你共同進退。”白岸汀的語氣很是堅定,她相信這一次她一定能夠幫助祁景書共渡難關。
祁景書重重的點了點頭,至此,他們便開始進行了周密的計劃。因爲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是到了該去認真謀劃的時候了。這一次,他們急不得,同時也馬虎不得。
整整一宿,祁景書和白岸汀兩個人幾乎都沒有合上過眼睛。但是,到了第二日,他們依舊還是非常的有精神。
這一天,天氣依舊晴朗。只不過白岸汀和祁景書兩個人的心情卻是沒有一刻感覺到輕鬆,因爲這樣的時刻他們誰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放鬆。對於祁景書來說,更是如此了。
幾乎是毫無預兆,貞宣帝在朝堂之上雷霆發怒,直言要祁景書離京。原因則是因爲祁景書目無王法,藐視皇上。
“三王爺祁景書藐視王法,今日朕甚覺失望,特將其逐出京城,沒有朕的旨意,三王爺祁景書不準入宮!”朝堂之上,貞宣帝大怒,說話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顫抖。
他這一番話讓衆臣都有些惶恐不安同時更多的則是覺得不可思議。因爲就在先前,貞宣帝還大肆嘉獎了祁景書,怎生的會如此輕鬆隨意的就將他放逐出去了?
祁景書並沒有作答,他很順從的從朝堂上退了下來。臨行之前,祁景書與貞宣帝對視了許久。這一過程並沒有人發現,他們父子二人卻用這個作爲了最後的告別。
大王爺冷眼旁觀,他很是淡定的看著發生的這一切,內心卻早已經是一陣歡喜。對於大王爺來說,他千盼萬盼,盼的就是能夠有這樣的一天。祁景書離開以後,便沒有人有能力與他抗衡了。
很快,大王爺就佔領了絕大部分的權勢。祁景書不在,除了四王爺,已經沒有人會是大王爺的對手了。可是,一直以來四王爺都是不問朝政,自然也就是得不到很多的認同。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所有的大臣都在商討著該如何繼續下去。
畢竟,貞宣帝年事已高,眼下也已經到了立儲的時候。突然之間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自然是覺得不知所措。
這時候,朝堂之上風雲鉅變,很多大臣都偷偷投靠了大王爺。貞宣帝則像是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一般,他根本沒有去過問這些事情。
四王爺則很是著急,他一直在竭盡全力想要力挽狂瀾,可是收效卻是甚微。面對這樣的一個結果,四王爺顯得頗有些氣餒。
大王府中,大王爺正怡然自得的同左相坐在一起喝茶。眼下的局勢對於他來說非常的有利,大王爺心中高興,連帶著左相的日子也好了許多。
“真是恭喜王爺了,這一次三王爺應該是真的怕了。想不到他堂堂一朝王爺,竟然會連這些東西都放不下。王爺,這天下馬上就是王爺的天下了!”左相一直都在恭維大王爺,他們謀劃了這麼久,等待了這麼久,終於看到了點點星光,也難怪大王爺看起來會是那麼的開心。
大王爺親自給左相續了茶水,笑著說道:“岳父大人這一次功不可沒,日後小婿還望岳父大人可以多加指點纔是。”
自從左思容嫁到大王府以來,大王爺每一次都是一副嫌棄的樣子。說起來,這也是大王爺第一次稱左相爲岳父大人。
這一聲“岳父大人”,直讓左相覺得整顆心都開始震動了。雖然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但是眼前來說,這些已經真真切切的都實現了。
“王爺謬讚,老朽定當竭盡全力爲王爺做事。”左相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還是有一些的顫抖。
祁景書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點,他即刻就命長風通知了那個人。他想早一點見到昀鴻,只要能夠看到昀鴻好端端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祁景書做什麼都覺得值了。
可是,長風卻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那個人要求祁景書即刻就離開京城,只要祁景書能夠做到,他就立刻放回昀鴻。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長風顯得很是擔心,因爲他知道祁景書離開以後京城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祁景書暗自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他說的去做吧!”
離開京城以前,祁景書先回了一趟王府。此時,柳媛也已經聽說了祁景書被逐出京城的消息。雖然這些天祁景書對柳媛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柳媛還是極力的想要討好祁景書。
祁景書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聲說道:“這件事情本王也不想多提,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本王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皇上。現下他龍顏大怒,本王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柳媛自然是相信祁景書的,她知道此時祁景書的情緒不太好。這個時候,柳媛也不敢再去觸碰祁景書的逆鱗。
“王爺,可是……您真的要離開王府嗎?”柳媛的語氣裡依舊還是充滿了依依不捨之情,她一時竟然有些語塞了。
祁景書點了點頭,對她說道:“柳媛,你若是覺得待在三王府中會委屈了你,那麼本王可以放你離開。”
聽了祁景書的話,柳媛有一些的錯愕。
“王爺,妾身已經是王爺的人了。妾身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王爺的,妾身會一直等著王爺,希望王爺可以早一點回府。”柳媛說著便覺得眼睛突然有些酸澀,眼淚緊跟著也滑落了下來。
祁景書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柳媛看著祁景書離開的背影,心中頓覺失落。可是,事已至今,她後悔無用。看樣子,如今的祁景書對她依舊還是多有怨恨,否則的話,祁景書又怎麼不肯多看她一眼呢?
但是,柳媛轉念一想,便又覺得祁景書定然是因爲被逐出京城一事在傷心。畢竟,眼下這個時候是最爲緊要的關頭。成敗興許就在這幾日之間了,祁景書卻在這個時候出了事。這樣的事情攤在誰的身上都會覺得非常的難過,更何況是祁景書?
想到這裡,柳媛才覺得不那麼難受了。因爲她怕的是祁景書因爲她才覺得生氣,興許真愛一個人的時光,真的會被他的情緒所同化。
皇宮裡,白岸汀聽說了這件事以後也是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昨晚祁景書還說這件事情他們兩個要一起面對,怎生的他今日就被驅逐出了京城。白岸汀如何也想不明白,祁景書怎麼就得罪了貞宣帝,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讓她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思來想去,白岸汀還是覺得事情有蹊蹺,所以她決定去皇后那裡問個究竟。畢竟,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同她一樣關心祁景書的人也便只有皇后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后定然也是一樣的著急。
白岸汀慌忙趕到皇后那裡的時候,只見皇后正在梳理花草,她的神色依舊還很是恬靜。見皇后如此,白岸汀猛然間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因爲她相信祁景書定不會有事的。
皇后似是意識到了她會過來一般,皇后朝白岸汀淡淡一笑,說道:“岸汀,你不必擔心,這件事情日後你自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