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的陳雪嬌臉上並無驚訝,她將玉佩攥在手心中,緩緩說道:“我知長風公子的心中另有其人,可是那日長風公子救下我,也就證明長風公子的心中並不討厭我。”
“既然如此,長風公子又並未娶妻。我願意慢慢等長風公子,哪怕最後長風公子迎娶並非是我,我也無怨無悔。”
明明有機會去爭取,她陳雪嬌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
長風注視著她那雙清凌凌的眼眸,望著她眼神中的堅定,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陳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長風本打算開口勸阻陳雪嬌放棄,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陳雪嬌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搖了搖頭,莞爾一笑:“長風公子若是厭棄我,我大可現在就離開。倘若不厭棄,還望能夠手下此物。”
她說著,再次要將玉佩放入長風的手中。
可長風卻收回手,婉言拒絕:“陳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平日習武,不喜佩戴這些貴重的物事。陳姑娘贈與在下,也只是白白浪費了陳姑娘的好意?!?
“在下有事,還望陳姑娘不要見怪?!?
話音一落,長風二話不說,轉身就向著另一個方向離去。
陳雪嬌愣愣地望著那抹離去的身影,臉頰的嬌羞也已經褪去,整個人怔在了原地,一時間不該如何是好。
玉佩握在手心中,冰涼冰涼。
這日,白岸汀在屋中料理著府中大小事務,祁景書卻從屋外走來。
他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對著正要提醒白岸汀的翠兒做了個手勢,示意她暫且不要聲張。
隨後,小心翼翼地走到白岸汀的身旁。
王府人不多,可各項事務加在一起,也就沒有那麼好打理。光是賬目覈算,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
白岸汀算好最後一筆之後,剛將手中的毛筆放下,側首就發現祁景書正趴在桌面上。黑若深潭沉寂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有種說不出的變扭。
白岸汀一愣,手都頓在半空。
“王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白岸汀黛眉輕蹙,淡淡地疑問道。
平日這兒時候,祁景書不是去處理要事,就是在書房處理公務,幾乎不會再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屋中。
本來自己過來是想給白岸汀一個驚喜,祁景書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喜悅之色,心底不禁有點不舒服。
“本王過來瞧瞧自己的王妃又不犯法?!逼罹皶浜吡艘宦暤?,“難不成王妃不想看到本王?”
白岸?。骸啊?
這哪裡是王爺,分明就是個小孩子。
白岸汀嘆了口氣,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意,陳懇地‘歉意’道:“好了,王爺。此事都是妾身的錯,還望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責備妾身。”
白岸汀柔聲道歉,祁景書原本還冷沉的臉上,頓時就揚起了一抹喜悅的笑意。他二話不說,拉著白岸汀的手便要往外走去。
白岸汀急忙要掙脫開祁景書的手,可她再怎麼用力也不如祁景書的力氣大,很快就被祁景書帶到王府外。
“王爺是有什麼事情?”白岸汀望著王府門前,繁華熱鬧的大街,穿梭行走的人羣,忍不住問道。
可祁景書並沒有解釋,反而拉著她繼續往前走去。
二人先是白岸汀被祁景書拖著往前走,後來變成二人邊走邊看,不知不覺就走過了三條大街。
至於身後跟著的丫鬟僕人,各個手中都抱著白岸汀所買的物品,金銀首飾、吃的玩的樣樣俱全。
“前面就是京城最繁華的承德街,裡面好玩的好吃的更多。”祁景書手中搖著摺扇,指著前方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的大街,笑著道。
白岸汀暗暗點了點頭,想她自如王府之後,還真沒有好好地出來散散心。不知不覺心情大好,對於先前被祁景書莫名其妙拉出來的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更何況後面那些玩物,可都是祁景書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給自己買的,她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二人正打算去前方叫賣山梨的地方湊湊熱鬧,可迎面卻有一人慌慌張張地撞了過來,一下子就將白岸汀給撞著,好在祁景書在旁,一把將她給攙扶著。
“你沒事吧?”祁景書擔心地望著白岸汀,生怕她出一點事情。
白岸汀搖了搖頭,翠兒見狀,就要叫喊住前方撞人的路人,不過卻被白岸汀給叫住了。
“還是低調點好,想來此人也是有急事?!卑装锻≌f著,目光落在了那人懷中所抱的藥材上,恐怕是趕著回去救人。
祁景書自然也注意到,並沒有說什麼,正要握著白岸汀的手繼續向前而去,二人卻同時被一陣溫潤的嗓音吸引而去。
“你這人是不是神經病?剛纔那人身上明明有五兩銀錠子,施捨給你你還不要,偏偏要兩枚銅板!”
就見前方熙攘的人羣中,一人頭馬大的男子正對著他面前少許瘦弱的青衣男子,一頓無法理解的埋怨,惹得周圍之人也隨之起鬨。
“那好心人都說身上沒有銀兩,願意給你五兩銀子。你偏偏不收,這下好了,人走了,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衆人雖埋怨著,但臉上各個都帶著譏笑和嘲諷,誰見過放著五兩銀子不要,偏偏要兩個銅板的傻子。
當真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翠兒見王爺和王妃二人都站在原地,就彷彿被定格了一般,遲遲沒有向前的意思,忍不住回首問道。
“王爺和王妃怎麼?”
白岸汀卻擡首看著祁景書,緩緩而道:“王爺,不如我們也過去瞧瞧吧。”
王妃開口,祁景書又怎麼會拒絕了,更何況他也對衆人口中的這個傻子,甚是感興趣。
二人緩步走過去,也湊到了前方的人羣裡面。
那青衣男子面容清秀,劍眉星辰,配著一席青衣直綴,倒是面冠如玉,儀表堂堂。
怎麼看也不像是窮人,怎麼會在加上乞討。這讓祁景書和白岸汀的心中,又添了幾分疑惑。
青衣男子緩緩說道:“在下用不了那麼多銀兩,只需兩枚銅板即可,還望各位鄉親父老能夠施捨我兩枚銅板。”
衆人說了半響,見青衣男子仍然是不開竅。圍觀人羣有不少都甩袖掃興而去,誰願意看一個傻子在這個賣傻。
一下子,人羣走了大半,留下之人也都是看熱鬧的。給他五兩都不要,偏偏要兩枚銅板,卻沒有一人願意拿出來。
不知不覺,時至晌午,天氣有些許炎熱。
青衣男子所呆之地,正好是位對陽光,爲此不知不覺,行人也都汗流浹背。不少人不願再等候,也都掃興而去,仍然無人願意給青衣男子兩枚銅板。
青衣男子看著離去的人羣,俊俏的面容上仍然沒有一絲波動,站在原地等候著。
“王爺,王妃,你們都看了半盞茶的功夫了,還是先離開吧。”翠兒也是在是無法理解,這個青衣男子明明就是個傻子,有什麼好看的。
可白岸汀卻搖了搖頭,她從荷包中拿出兩枚銅板,放在了翠兒的手中,並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命她將此物送給那青衣男子。
翠兒一臉詫異,王妃什麼時候無聊到需要陪個傻子玩?可惜王妃的命令,身爲奴婢不敢不從。
翠兒跑著小碎步,走到青衣男子面前,她輕聲道:“公子,這是兩枚銅板,還望你能夠收好。”
翠兒畢恭畢敬地說道,雖然她覺得青衣男子是傻子,但是傻子也有他的尊嚴,自己也沒有必要對他兇神惡煞。
面對突然送來的兩枚銅板,青衣男子溫潤的目光在翠兒的臉上停頓了一下,隨後看向了白岸汀這邊。
白岸汀只見他微微一笑,俊俏的面容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隨後也不知在翠兒的面前說了什麼,拿起翠兒手中的銅板轉身就離開了。
白岸汀隨著那抹青色的身影望去,本以爲此人會有什麼特殊的目的,沒想到他卻拐入了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
那兒不通向別處,而是去賭坊的路??吹竭@裡,白岸汀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失望。
怎麼會是去賭坊?
去這個地方的人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爲了賭錢,還有一個他就是賭坊內的人。
不管是哪一種,白岸汀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她失落地嘆了口氣:“走吧,沒有什麼好看的?!?
說著,白岸汀轉身就要離開,可祁景書卻在此時,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別急,看翠兒怎麼說?!逼罹皶钊粜浅降难垌鴰еσ?,透著迷人的魅力。
翠兒跑來,微微喘著氣息,對於祁景書的話有些不解。本來是一個路人的話,怎麼王爺反而感興趣了。
於是,翠兒就將那青衣男子的話複述了一遍:“那位公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奴婢多謝王爺和王妃?!?
她實在是聽不出,這話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白岸汀疑惑地望著祁景書,她也沒有聽出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