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岸汀的安撫之下,宋君揚冷靜了幾分。
此時,一直都不曾開口的祁景書說了話,“這件事情看似複雜,實則非常簡單,只需要我們好好商議一下,將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都商量好纔是。”
聽了祁景書的話,宋君揚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既然祁景書開了口,那他應該就已經有了很好的主意。自從與祁景書合作以來,宋君揚也深深的被他的謀略所折服。一直以來,祁景書也教會了他許多,這一次他更是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祁景書的身上。
三個人商量好以後,纔去用了午膳。同時,祁景書也安排了他安插在相府的眼線找到了左恩瑾,單單是給她送了一封信過去。
左恩瑾自然是料到了相府有祁景書的人,上一次自己從虎口中逃脫,便與此人脫離不了干係。這一次,她不再害怕,只是坐在房中老實的等待著。
午膳的時候,左相特意命廚房做了一些左恩瑾喜歡吃的菜給她送了過去,而左恩瑾並沒有什麼心情去吃飯。送餐的人是一個小丫頭,左恩瑾怎麼看都覺得面生,想到這裡,她眉頭一蹙,心裡頭突然之間有了一個念頭。
那小丫頭的面色如常,輕聲說了句,“小姐,吃飯了,這是您最喜歡吃的紅燒魚。”那女子將飯菜給她放下之後,便退出了房間。
左恩瑾點了點頭,示意她放下。
在她離開之後,左恩瑾從盤底取出了一張字條,那上面只有幾個字:明日一早臨城寺廟,待機行動,一切按計劃進行。
看了這一行字,左恩瑾的一顆心也跟著放下了。又因爲飯菜很合胃口的緣故,左恩瑾飽餐了一頓。吃過飯以後,左恩瑾就又出了門。她深知這幾天不會再有人來爲難自己,又因爲白岸汀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的緣故,左恩瑾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這一日,左思容因爲在王府裡受了委屈的緣故,又回到了相府。
左恩瑾故意在她的面前表現的慵懶,還特意讓廚房做了一些點心。她一個人斜靠在榻上欣賞花園裡的美景,難得她今日開心,那便開心個夠。再說了,若是能讓左思容生氣,那就更好了。左相爲了讓左恩瑾開開心心的出嫁,對她也是十分的客氣,對於這一切她都佯裝不知。
相府的花園裡沒有了春日時的花團錦簇,可是陽光正好,落葉紛飛的時候,也是別有一番風情。暖洋洋的日光照下來的時候,左恩瑾覺得這幾天似乎是她在相府裡過的最爲輕鬆的日子,而今天則是她過的最爲開心的日子。相府的生活,過了今天,就不想祈求明日。
左思容走過來的時候,左恩瑾正在品茶,一副怡然自得的姿態。這樣的場景讓左思容如何氣得過,她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糕點,撒了滿地都是。左恩瑾卻一改從前的唯唯諾諾,拿起杯子就將水朝左思容的腳邊潑了去,說道:“大姐,你這般欺人太甚,我是在替父親教訓你。這些糕點都是父親賞賜給我的,你竟然敢這樣扔了。”
的確,這幾日以來,左相爲了安撫左恩瑾,給她送來了許多的東西。並且,廚房那邊也一改常態,對左恩瑾言聽計從。這些,也不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罷了!等待左恩瑾的將會是無盡的深淵,好在這一次她不再怕了。
“你……哼!”左思容聽了左恩瑾的話,一時氣急,胸口中憋了一口氣,卻是如何也吐不出來,她深知自己無論是在王府還是回到相府都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過幾日,左恩瑾就會嫁給那個糟老頭了。一想到這裡,她的脣角就不自覺的勾起。
看著左思容氣急敗壞離開的背影,左恩瑾心中極爲痛快。
翌日一大早,左恩瑾就按照信上的吩咐去了臨城的寺院。這一路上她走的很慢,只爲了製造一場偶遇,與白岸汀的偶遇。
早在昨日一切商量就緒,祁景書就帶著白岸汀一起去了皇宮,見了。聽說近來睡得不太安穩,祁景書便提議讓白岸汀同皇后一起去寺廟裡祈福。經歷了這麼多事以後,對白岸汀的態度也漸漸有了改觀。再者,她深知自己兒子與白岸汀兩個人之間的情意,雖然心中覺得這樣不太好,可是她還是儘可能的讓自己對白岸汀好一些。
所以,一早,白岸汀就去宮中請了。爲了掩人耳目,以防遇到不必要的麻煩,同白岸汀皆是簡裝出行,讓人看不出她們的身份。
事情交由祁景書安排,自然也是覺得放心。她同白岸汀一起上了轎,一路上白岸汀同她嘮家常,說著一些有關祁景書小時候的趣事。那些事情都是白岸汀不知道的,但是既然皇后肯對她說這些,她就知道皇后自是不那麼討厭自己了。有這一點,她就覺得心裡面開心了許多。自打出了門,白岸汀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外頭,她一直在尋找著左恩瑾的身影。
靠近寺院的山路格外的崎嶇,馬車難行,好在離寺院也沒有多少路途了。這裡雖然山路崎嶇,但是風景卻是格外的好。皇后也不是頭一次來,她同白岸汀一起下了馬車,就準備往前面走去。出了皇宮,外面的一切似乎都顯得更加的開闊了,皇后的心情也好了大半。
眼前出現那一抹淡紫色衣衫的時候,白岸汀正在同皇后說笑。秋日的天氣,地上落了厚重的樹葉,踩上去發出清脆的響聲,鞋子因此也是十分的乾淨。白岸汀見皇后心情好,她也就放下了心。從左恩瑾身邊經過時,白岸汀故意丟掉了她的玉佩。
玉佩掉在樹葉上,又因爲腳步聲的緣故,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白岸汀佯裝不知,攙扶著皇后繼續前行。
左恩瑾會意,撿起地上的玉佩便跟了上去,問道:“姑娘,這可是你的玉佩?”
那玉佩色澤柔和,一看就是上好的品質。白岸汀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發現空無一物,這才從左恩瑾的手中接過了玉佩,輕聲說道:“真是多謝這位姑娘了,這塊玉佩確實是我的貼身之物。”
“那算是物歸原主了,姑娘以後走路的時候小心一點纔是。”左恩瑾眉目含笑,看起來格外的好看。
白岸汀一把拉過了她的手,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怎麼稱呼?我姓白,這位……是我的孃親。”說著,白岸汀看向了皇后。
皇后眉目和善,周身的氣質看起來也是不一般。由於左恩瑾知道她的身份,也就沒覺得意外,反倒是方方的向她行了禮,說道:“小女子姓左,白姐姐好,伯母好。”
出門便遇上了貴人,這對於皇后來說便是一個好兆頭。再說了,左恩瑾拾金不昧,撿到了這麼好的玉佩,卻還是追上來還給了白岸汀,這些都讓皇后覺得很難得,她也是從心裡覺得左恩瑾是一個好姑娘。
後來白岸汀乾脆約上了左恩瑾同行,畢竟來到了這裡,所有人的目的肯定都是一樣的,爲了去寺院祈福,她們一起也算順路。路上的時候,知道了左恩瑾是爲了替她的父母祈福而來,心裡頭對她又有了幾分的好感。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走了一會兒,突然之間從草叢裡出來了幾個彪形大漢。那幾個人皆是一臉匪氣,張口便說道:“此路是我開,你們若想要從這裡過去……呵呵……先留下買路錢吧!我看你們幾個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來的,我也不想同你們費話。”
皇后一聽,心中一驚,她從來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眼下,祁景書又不在,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祁景書安排的幾個侍衛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看到此情此景,也都跟了上來。打鬥之中,左恩瑾一直守在皇后的身後。
那幾個劫匪的目的似乎皆是爲了皇后,一直在皇后的身邊繞來繞去。由於他們人多,那幾個侍衛竟然有些抵不過。大驚失色,左恩瑾卻在千鈞一髮之際,一下子撲到了皇后的身上。那劫匪的一把劍正好刺入了左恩瑾的後背,左恩瑾由於吃痛大喊了一聲。
這個時候宋君揚趕來,擊退了那些劫匪。皇后看到左恩瑾由於失血臉色變得蒼白,又想著她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才受了傷,她也是覺得心疼。
宋君揚也是一樣,看到左恩瑾痛苦,他的心裡也不是滋味。這些劫匪是他們安排好了的,就是爲了等待著這一刻,好讓皇后承了左恩瑾的情意。
“伯母,我沒事的……”左恩瑾說完這一句,就昏了過去。
皇后撫摸著左恩瑾的臉,心裡面也是難受得很。到了這個時候,白岸汀也不敢說什麼話,只是輕聲說了句,“母后,這位姑娘看起來有些危險……”
皇后猛地一顫,隨即命人將左恩瑾帶回了宮中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