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們都睡到下午才起牀,李晴更是睡到將近晚飯的時候。隨便看點電視,上上網,晚上還是正常睡了,李晴似乎和Lancer聊天到很晚。第二天還是無所事事。我們倒是見識了Lancer天然呆的程度,因爲她走到哪裡都在用IPad讀書,動不動就會看到她撞到頭或者碰到腳趾,頻繁程度甚至比惡意賣萌都過分,也不知是幸運E的影響還是她自己的問題。晚上李晴又和Lancer聊了很久,臥室裡時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讓睡在隔壁的我一夜都沒有睡好。
第三天早上,終於有人按響了門鈴。我說“終於”,是因爲我一直在等著有什麼變化。儘管我們認定要阻止Avenger,但是無論怎麼看也沒有勝算。Avenger幾乎可以以一敵五,Berserker和Assassin也決不會比Saber弱。Archer現在就是個擺設,Lancer雖然特殊能力很強,但是本體的戰鬥力太差,認真打起來比Saber他們絕對差上一個檔次。再加上我們三個Master又只會拖後腿,能贏就有鬼了。
越是著急的時候,越要沉得住氣,我是這麼聽說的。拖延下來,至少我們明確了,Avenger要實現計劃,並不需要縮減Servant的數量。我期待的最好結果,是Avenger在什麼時候被自己的計劃困住無法分身,Assassin來個無間道——不過那太過超現實了。另外我還在想,Caster那對小夫妻,現在不知道消失了沒有,會不會來幫忙。但是最終,來到我們門前的,是最合理也最沒用的人物——間桐秀一。
他臭著一張臉,拖著一個大旅行箱站在門外。我一開門,他劈頭問了一句:“你們玩夠了沒?”
我微微一笑:“你來得也太慢了。”
“你……”他被我頂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這時周寧和李晴也來到了門前。“你們爲什麼這麼淡定啊?”他無力地說著。
周寧和李晴有些臉紅,轉開目光不說話。我平靜地說:“想讓我們出手,有什麼好處?”
“你!”間桐被我的話嚇了一跳,周寧和李晴也吃驚地看著我。“你還要什麼好處?這種時候,你想要什麼?錢?”
“這個我倒不反對啊。”看到間桐快要被我氣瘋了,我轉入正題。“可是現在我想要的不是錢,是武器。”
間桐這時倒是安穩了下來。其實仔細想想,我根本沒必要惹他,只不過是我的惡趣味而已……“你說這個我早想到了,估計你們也沒辦法,我替你們準備了。可是你爲什麼一直不來?我在愛因茲貝倫的城堡外等了你們兩天了!”
“在等時機啊。”我說著,示意間桐進門來。雖然這裡是獨幢的別墅,院子周圍也有牆擋著,可是在這裡談論武器的事情終歸不太好。“其實我倒希望來的是別人。不過既然你來了,大概也差不多是極限了吧?”
間桐一語不發,拖著旅行箱跟我們進來,到了客廳之後,他把旅行箱放在茶幾上。Saber和Lancer也在一旁看著,周寧抓著Archer頭上的馬尾,把他像水壺一樣拎在手裡。
“這幾天的觀察有什麼情報嗎?”我沒有急著看武器,先向間桐提問。周寧和李晴都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真是單純的傢伙們。
大家都坐下之後,間桐回答說:“說不太清楚。這兩天我只在外面觀察,因爲有結界的阻攔不能貿然闖進去。瑪麗安的魔力逐漸在減弱。Avenger一直沒動靜——不,應該說是一直就沒動。他的魔法感應一直固定在一個地方,和瑪麗安一樣,不像Assassin和Berserker還會四下走走。”
這是個不好不壞的消息。Avenger大概因爲要舉行儀式之類的不能移動,估計也沒辦法直接參加戰鬥,但是同時也意味著他很可能會把所有的戰鬥力留在身邊防守。硬碰硬,對我們太過不利了。
“你給我們準備了什麼武器?”周寧終於忍不住了,問道。
間桐把箱子打開,轉向我們。我們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有點泄氣的表情。箱子裡是五六把手槍、三把步槍、一挺重機槍、很多**和幾顆**。說實話,我們平時根本看不到這個,這一下已經算是大開眼界了,但是這種現代化的武器實在和目前的狀況不協調。其實就算他只放根棍子在箱子裡,然後對我們說這是經過處理的魔法武器,我們都不會像現在這麼失望。
“這子彈和**有什麼特殊處理嗎?”保險起見,我又問了一句。
“就是正常的武器。”間桐悶悶不樂地說。
“這種根本傷不了Servant吧?”周寧吐槽道。“你就沒有點什麼魔法武器、概念武裝之類的東西嗎?拿個天從雲劍之類的來如何?”
“要是有天從雲劍,還用得著你們嗎?”間桐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你還真敢說。就你們這兩下子,給你們魔法武器,你們也用不了。”
我皺起眉頭。這些東西放在平時已經算是很強大的戰力了,再加條絲襪征服銀行絕對沒問題,不過在現在只能算是心理安慰。“愛因茲貝倫的魔力減弱到了什麼程度?”我問道。
“要是按照前兩天的趨勢,恐怕……挺不到明天吧。”間桐猶豫了一下,有些無奈、又有些心急地說。
那看來是真的不能再拖了。這樣其實和我們直接去沒有多大差別,但是沒辦法了。我暗自嘆了口氣,然後說:“就這樣吧。我們來分一分,然後準備出發。”
間桐面露喜色,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很壓抑。
雖說和想象中不一樣,真的拿起這些沉甸甸冷冰冰的鋼鐵,還是挺讓人興奮的。我選了一對兒一樣型號的手槍插在後腰,又拿了幾顆**掛在腰帶上。李晴挑了半天,拿了兩把大號的手槍,掛在腰兩側。不愧是玩Cos的妹子,選擇的武器也很有特點,和她嬌小玲瓏的身材配合起來,反差萌暴高,十分俏皮可愛——不過真有用麼?她的手幾乎都握不住槍把,拉不拉得動扳機都很難說,再說那麼大個兒的槍,後坐力絕對不是她那小嫩手能搞定的。算了,反正很大程度上也是擺設,由她去吧。周寧把子彈鏈在身上繞了幾圈,又把那挺重機槍抱在懷裡,打扮得跟Rambo似的,一臉沾沾自喜的表情——我說難道只有我是認真的麼?
“就這樣吧。”我說。“Lancer要補充紙張吧?周寧,你幫忙找一些出來。還有把你那身裝備先脫了。”
“哎?爲什麼?”他一臉蠢相。
“你想打扮成那樣開車出去麼?”我冷冷地吐槽道。
最後連上廢報紙舊雜誌溼紙巾啥的給Lancer湊了一箱子紙。間桐很焦急,但也只能安靜地坐在客廳裡等著。李晴換了身衣服,緊身T-shirt加熱褲,還不知道從哪裡找出頂橙紅色的牛仔帽戴著(似乎是艾斯的帽子摘掉了標誌),配合兩把槍,更顯得危險妖嬈嫵媚。話說這姑娘知道我們是要去玩命的麼?丫頭啊,你可長點心吧!
我們坐上車,照例把Archer放在前面。間桐自己開車來,這會兒自己再開回去。我們向著愛因茲貝倫的城堡進發。Archer不停地給我們指路:“前方100米右轉”“前方50米右轉上高架”……原來愛因茲貝倫費了半天勁,召喚出來個GPS。
向郊區開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拐進野地,在沒有路的地方又開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一片森林前。我們下車,把裝備都帶好,每人又多帶了把步槍;周寧很酷地扛著那挺重機槍,把Archer系在腰間,還不知什麼時候準備了條紅帶子系在額頭上;Lancer拖著那箱子紙,看起來很輕鬆,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使用了特殊能力;Saber仍然一副提不起幹勁的樣子;間桐空著手,什麼也沒拿。我們一起向森林深處走去。
走的時候,我終於問出了一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大叔(指間桐),爲啥愛因茲貝倫會在這裡修城堡啊?”
“……其實不是在這裡修的,這裡只是傳送點而已。”間桐說。“城堡本身在德國呢。”
所以我們是要全副武裝,衝進德國去?其實我對德國是滿有興趣的,可是這要是被當地軍隊或者警察發現了,會被直接擊斃了吧!假如我們順便去德國旅遊一圈怎麼樣呢?沒有護照,不懂德語,這都是問題……
我正想入非非,間桐說:“到了,就是這裡。”
周寧已經完全酷不起來了,搬著機槍,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的帶子也早被擼到脖子上擦汗了。李晴的腿被草梗劃傷了無數的血痕,還有幾個蚊子咬的腫塊。這兄妹倆真是一對兒活寶,爲啥以前我沒發現呢。
“再往前,就進入城堡的領地了。”間桐說。在我們眼前,豎著一道粉紅色的光幕。
“事先說好,”我大聲說,像是在發表戰前演講。“主要目的是阻止Avenger。現在我們的戰鬥力不強,不可以再分散,所以一旦見到敵人,不管是誰,不管幾個人,大家一起上。Understand?”
大家都點點頭,周寧還很配合地說了句“Affirmative”,只有Saber,還是漫不經心地挖著鼻孔。
“Saber,我知道你很在意Assassin的事。”我儘量不讓其它人聽見,壓低聲音對Saber說。“而且你還是武士。但是現在迫不得以,抱歉了哪。”
Saber用死魚眼看著我:“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臨死前的懺悔嗎?”
“呸!”我啐了他一口,然後又大聲對所有人說道:“記住了,我們一定要集體行動,決不能分散!”
大家都鼓起了士氣,周寧和李晴也恢復了些體力。我們轉身,一起向前走去。只覺得似乎是穿過了一道水膜,我們進入了結界內部。
我所在的位置是室內。一條長長的走廊向前蜿蜒著,兩邊和頭頂都是灰白色的塗裝,感覺有些怪異和扭曲,不知道是不是城堡內部。空氣中有些寒意,不愧是北歐,就算是夏天也比我們這邊冷得多。沒有燈,但是很奇妙地能夠看清一切,似乎是牆壁在發光。回頭看去,一面牆壁橫在身後,伸手去摸也沒反應,沒辦法回去了。
最重要的是,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看來是進入結界時被傳送分開了。這尼瑪不是坑爹嗎?老子浪費了那麼多口水和感情,就是要一起走啊!這鬼設定,是當我在放屁嗎!
冷靜下來之後,我仔細感受了一下,大概知道了Saber在哪個方向上。真是有點噁心的心電感應。考慮了一會兒,我決定用令咒把Saber叫到身邊,保險一點。
但是令咒沒有反應。當時我就出了一身冷汗。一直以來,Saber在身邊,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甚至覺得他太貧;但是這時他不在,我才確切感受到,其實我還是很依賴他的。我平時的嬉笑怒罵,都是因爲有他這個劍豪在背後撐腰。
那隻能一個人前進了。我從腰後抽出一把手槍,確認了**,撥開保險,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牢牢握住。手指沒有扣上扳機,因爲怕過於緊張而走火。冰冷的觸感讓我稍微放心了一點。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