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裡出來,我們向Assassin的方向趕去。Saber完全沒事;周寧頭還有點暈,問題不大;李晴剛纔雖然受了不少羞辱,但是沒受什麼傷,現(xiàn)在恨我恨得起勁兒,精神頭足得很。只有我,自認是剛纔最大的功臣,現(xiàn)在頭破血流,屁股生疼,身上擦破了好幾處,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迷迷糊糊,還招人怨恨,真是TMD吃力不討好。
我們在樓後的網(wǎng)球場地看到了Assassin,和他戰(zhàn)鬥的居然是Berserker。Assassin全身是傷,Berserker因爲能夠恢復(fù)的原因連衣服都沒有破。周圍的地面上到處是戰(zhàn)鬥的痕跡,有刀砍,有撞擊,甚至還有幾個地方被爆破過,散發(fā)出陣陣黑煙,中間還夾雜著不少的血跡。這簡直就是兩駕戰(zhàn)車的對打,慘烈程度超出人類的想像。從我們看到的時候開始,兩個人就對峙著一動不動。Berserker把兩把刀片在身前交叉成十字,興奮地喘著粗氣,似乎能看到從嘴裡吐出的混濁氣息。Assassin雖然受了傷,但是呼吸一點也沒亂,靜靜地擺出拔刀術(shù)的姿勢。
我們加快了腳步,周寧剛要喊出聲,Saber突然一腳把他踢開,一手拉著我,另一手把李晴夾在腋下跳開了。又是和那個時候一樣,地面一閃升起許多尖刺。我們戒備著向四周打量,路旁的樹蔭下,轉(zhuǎn)出了姓愛因茲貝倫的那個女人。她喜歡這種登場方式還是怎麼著。
“喂喂,你就不能換個有創(chuàng)意點的方式打招呼麼!”Saber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鬥的準備。愛因茲貝倫的身後又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看不清楚,只知道他十分高大,頭髮綁成細長的一束,隨著風飄動。
“別搗亂。”女人冷冰冰地說。“Archer,阻止他們。”
她身後的黑影走上前來,暴露在燈光下。李晴目瞪口呆,我和周寧則是搖頭嘆息。Archer其實並不是身材高大,而是一具西洋風的銀白色盔甲,腰裡還綁著兜襠布。頭上的也不是頭髮,而是盔甲頂端裝飾用的馬尾(真的是馬尾上的毛,不是髮型)。他擺出了拳法的姿勢,有點靦腆地說:“你們不要再往前了!”聲線是小男孩,和外表毫不搭配。
“爲什麼是煉金術(shù)士啊!”“你來參加聖盃戰(zhàn)爭是想怎樣啊!”周寧和我各自吐著槽。這樣看來,兩次的突然襲擊應(yīng)該都是Archer做的。話說他已經(jīng)掌握了鍊金術(shù)的最大奧秘,反而來爭奪聖盃,怎麼想也是沒意義的事情吧?
Archer擺出了架勢卻沒有出手,Saber因爲要保護我們?nèi)齻€人也不能主動出擊,局面僵持了一會兒,突然從Assassin那邊傳來一聲巨響。Saber輕聲嘀咕了一句:“好快。”
我們轉(zhuǎn)頭看去。Assassin的劍已經(jīng)出鞘,並且也不在原來的位置上。在他身後,Berserker在半空中翻滾著,然後毫無保護動作地一頭栽在地上,刀片也全部脫手掉在旁邊。難道是傳說中的“天翔龍閃”?沒看到,估計看到了也是看不清。
剛纔的一招和強忍下來的傷勢讓Assassin用盡了力氣,他收起劍,盤腿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一時半會兒是動不了了。可是Berserker是有恢復(fù)能力的,局面仍然不樂觀——我剛剛這麼一想,只見幾道閃光直奔Assassin的後背而來。雖然Assassin全力閃躲,可是仍然中了兩支。另一邊,Berserker已經(jīng)站了起來——這尼瑪恢復(fù)得也太快了吧!他手上又夾滿了刀片,慢慢地向Assassin走去,由胸到腹的一道傷痕上還有荊棘在蠕動恢復(fù)著。Assassin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
Berserker走到Assassin面前,抓滿刀片的雙手高高興起。Assassin無力地看著他,一動不動,連防禦的架勢也沒力氣擺了。“A——men!”Berserker狂喜地怒吼著,用力向Assassin刺了下去。
周寧突然叫道:“回來!”下一瞬間,Berserker撲了個空,Assassin直接被轉(zhuǎn)移到我們身邊。Berserker一動一不動地停了一會兒。Saber幸災(zāi)樂禍地說:“啊呀,丟臉死了,擺了個那麼酷的姿勢卻沒打著,要是我的話我就一頭撞死。”
他要是肯一頭撞死那就好了,我在心裡說。Berserker可不是那麼脆弱的傢伙。另外一邊,雖然周寧用令咒救出了Assassin,但是Assassin的現(xiàn)狀還是不妙,他消耗得太嚴重了。“沒用的。”Assassin笑瞇瞇地對周寧說,臉色慘白。“你的魔力不夠,已經(jīng)支持不了多久了。”
本來我們這邊只有兩個Servant,和愛因茲貝倫相比實力上就差一些,尤其還有Berserker那作弊一般的恢復(fù)能力。現(xiàn)在要是Assassin消失,只剩下Saber,再加上我、周寧和李晴三個豬一般的隊友,肯定團滅。這該怎麼辦呢?要不然讓周寧豁出去死一回,把Assassin的魔力補滿?可惜,按現(xiàn)在這情況來看,就算周寧被抽成臘肉,估計也留不下Assassin了。Caster有沒有走遠?Lancer還在不在?還有那個一直沒出現(xiàn)的Rider會不會來幫忙?
我胡思亂想著,李晴突然說:“令咒可以作爲魔力源的。”
我和周寧對視了一眼,有點尷尬。居然把這個設(shè)定給忘記了,身爲宅男,這是何等的失態(tài)。
結(jié)果就很簡單了,周寧又用了一條令咒,治癒了Assassin的傷勢。Assassin站起身,周寧卻一頭栽到地上暈了過去。
“一條令咒不夠嗎?”我問Assassin。
“夠了呀。”Assassin笑瞇瞇地說。“不過小生的衣服壞了,偷偷吸收了點魔力補衣服,沒想到他的魔力這麼低呢。”奇怪的自稱,說起來似乎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至於Saber,簡直就是個話癆,煩都煩死了。
我恨恨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周寧。今天就是爲了救你妹妹,才惹上這麼多事,你TMD倒睡了一晚上,讓老子給你擦屁股。越想越氣,我衝著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腳。這貨居然輕輕哼了一聲,臉上還露出詭異的笑容,不知道在做什麼奇怪的夢。
“你幹嘛?”李晴大聲問道。
“抒發(fā)一下思想感情。”我沒好氣地回答。這時Berserker已經(jīng)回到愛因茲貝倫旁邊,Assassin也重新?lián)踉谖覀兠媲啊km然是局面上是2v2,恐怕還是輸多贏少,Assassin頂多只能拖延時間,關(guān)鍵要看Saber會不會對Berserker下殺手。Archer雖然花樣滿多,單純從戰(zhàn)鬥力來講,應(yīng)該不是Saber和Assassin的對手。
“Assassin,你還不明白嗎?他們能實現(xiàn)你的願望嗎?現(xiàn)在我這邊佔優(yōu)勢哦。”愛因茲貝倫說。
“很可惜哦,雖然這邊都是半調(diào)子,不過小生還是覺得這邊比較好。”Assassin笑瞇瞇地說。
“是嗎。那今天……”愛因茲貝倫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向我們身後的遠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冷哼一聲:“你們的運氣倒是不錯。下次再見吧。”
說完,她和兩個Servant被一團黑影包圍,消失不見了。我回頭望去,在遠處看到一個拖著大行李箱的女孩子身影。應(yīng)該是得救了吧。我向她略微彎了下腰表示感謝,她向我擺了擺手,然後轉(zhuǎn)身走掉了。
我們拖著昏迷不醒的周寧回到住處。李晴理解到形勢不妙,沒多說什麼就跟著來了。到了周寧家,把他扔到牀上,李晴徑直在他的衣櫃裡翻了半天,找了幾件衣服洗澡去了。我們回到客廳,Saber這混蛋居然找了本漫畫躺在沙發(fā)上看了起來,反而是Assassin細心地爲我包紮了傷口。
我這邊包紮得差不多了,李晴恰好洗了澡出來,路過客廳。雖然她看我的眼神很怨毒,我還是對她說:“不想聊聊嗎?這邊的事情。”
“別跟我說話。以後我不認識你。”李晴沒好氣地頂了我兩句,然後摔上房門離開了。
意料之中吧,我想著。那就等周寧醒了,讓他去說好了。
Saber依舊在看書。Assassin笑瞇瞇地看了我半天,突然問:“小生很好奇喲。你們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救了她卻被恨到這個程度?”
“就是那個,傲嬌嘛,傲嬌。”Saber一邊看書一邊挖鼻孔。“害羞了而已喲。”
“屁。”我罵了Saber一句。“三次元裡有個屁的傲嬌。那是真恨我,說不定哪天就會在背後給我一刀。”
“這樣好嗎?”Assassin說。
“有什麼好不好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要恨我,我還能怎麼著。”我嘆了口氣。“反正過了這一段時間,以後也見不到面了。這城市還是很大的。至少,她平安無事,目的就算達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Assassin又說:“去道歉如何?和好吧?”
“道歉肯定是不夠的。”Saber說著,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漫畫。“你要是誠心要道歉,那就準備切腹吧。”
“你有什麼立場說我。”我沒好氣地說。
“不過嘛,你最後還是接住了她,或許可以將功補過喲。”Saber還是懶洋洋的樣子。“切個小手指什麼的也就差不多了。”
“手指我也不想切。她又不是哪裡的黑手黨。再說了,那是你把我踢出去的吧。”
“你當時已經(jīng)衝出去了喲,我只是在後面推你一把而已。”
“你那是推一把嗎?你那是踹了我一腳吧?到現(xiàn)在我還只能歪著坐!”
“男人不要太在意細節(jié),會禿頭的。”
沉默了一會兒,我決定不再和Saber擡槓。“算了,就讓她這麼恨著我也好。”
“哦?這是爲什麼呢?”Assassin是個很貼心的聽衆(zhòng),問得很及時。
“遇到今天這種事,她就算是被嚇到有心理陰影也不奇怪。能這麼恨我,也算是種發(fā)泄吧,比她一直憋在心裡強得多。”我平靜地說著。門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越走越遠。
我點上一支菸。Saber繼續(xù)看漫畫。Assassin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沉默了好久,我問Assassin:“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外面偷聽,纔會問我那些話的?”
шшш TтkΛ n C ○
“被發(fā)現(xiàn)了嗎。”Assassin的表情一點都沒變。“那你又是不是知道她在偷聽,才解釋的呢?”
“算是吧。”我吐出一口煙。“畢竟我也不想被美女記恨哪。”
“小生有時搞不明白。”Assassin笑著說。“閣下你,到底是好人呢,還是壞人呢?”
我也微笑著斜著眼睛盯住他瞇成兩條曲線的眼睛,慢慢地說:“彼此彼此吧。”
我們對視了一會兒,一齊哈哈大笑起來。Saber的目光在Assassin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兒,又繼續(xù)看漫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