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急於去看看Assassin的情況，但是表面上還是要裝做不慌不忙的樣子。我向趙志遠說道：“現在你還想怎麼樣呢？”

趙志遠好像突然想起來一樣，把李晴用力拉進懷裡，右手繞到前面捏住了她的脖子。李晴又慌了起來，嗚嗚地叫著。我暗自罵了一聲。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他用李晴做人質，我們完全束手無策，但是爲了保護她，又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放開她！”周寧尖聲叫著。得，我那點心理活動全白搭了。剛纔不是囑咐過你要保持平靜麼……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看到周寧的反應，趙志遠獰笑起來。“周寧，讓你的Servant自殺！”

虧他知道這個辦法啊。周寧用右手緊緊抓住左手手背上的令咒，咬著牙，猶豫不決。

趙志遠眼中充滿瘋狂的神情，右手向下一滑，抓住了李晴的領口，用力一撕，只聽得一陣衣料破裂的聲音，李晴的襯衫前半片差不多全被他撕了下來，只剩下兩個袖子還掛在胳膊上，露出粉紅色的內衣。他隨手一拋，衣服的碎片飄蕩著落了下來。

事情發生得太快，李晴愣了一下，隨後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發出一聲被壓抑的慘叫聲，閉著眼睛，淚流滿面，用盡全力扭動掙扎，可惜毫無效果。周寧、Caster和她的使魔一齊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怒吼。

這種情節在文藝作品裡很普通（或者是我的守備範圍有問題？），但是真的發生在眼前，居然會讓我如此憤怒。我只覺得頭髮根發麻，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全身的力道都繃緊了，雙手因爲握拳過於用力而發抖。這一刻，我對這個叫趙志遠的人渣，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殺意。如果他此時在我面前，我絕對有信心徒手把他開膛破肚。

“混蛋！你TMD幹什麼！”周寧叫罵著，唾沫橫飛。他的發泄倒是讓我稍微冷靜了一下。Saber也用力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深呼吸了幾下，儘量理智地分析著局面。趙志遠已經衆叛親離了，Caster和她的使魔也對他怒目而視。李晴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現在只要讓他覺得李晴不足以威脅我們，他就無計可施。但是周寧已經控制不住怒火了，這樣反而讓趙志遠更有把握。

“讓你的Servant自殺！”趙志遠的臉扭曲地笑著，看起來很噁心。“還有你，Saber的Master，你也一樣！”

原來他不認識我啊。我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冷靜。照這個情況來看，想救李晴，就要裝作不在乎她，恐怕還會讓她吃點苦頭吧……李晴就算最後能得救，今天也是要倒黴到家了。這麼想著，周寧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擡起左手，似乎真的要用令咒。

這有什麼用。我搖搖頭。就算是我們兩個都讓Servant自殺，他還是不會放過李晴的，而且也不會放過我們兩個。這時候怎麼能屈服呢。眼看周寧馬上就要崩潰，我簡單地說了一句：“打暈他。”

Saber毫不猶豫地給了周寧的脖子一下，他就像灘泥一樣地倒了下去。所有人都石化了，連李晴也忘了哭鬧。看來只有Saber瞭解了我的想法。不愧是我的Servant，和我心靈相通……再想下去就有點噁心了。

“你幹什麼？”趙志遠呆頭呆腦地問道。

“Assassin可是我們重要的戰鬥力，不能讓他浪費。”我冷笑一聲。“現在，你又想做什麼呢？”

“……你不管她會怎麼樣嗎？”他又重新捏住李晴的脖子。

“她是周寧的妹妹，可不是我的妹妹。想威脅我，換個人吧。”我冷淡地說著。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男孩兒已經站在我們身邊，指著我，一臉義憤填膺，說不出話來。

趙志遠的嘴張張合合，像是上了岸的魚。李晴先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隨後目光就變得充滿怨恨，好像我比她身後那個人渣更可惡。唉，這壞人當定了，我暗自嘆息。不過她的目光也讓我完全冷靜了下來。

只有Caster，剛纔還目瞪口呆，這會兒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甚至還朝著我微微笑了笑。雖然她在對付自己的使魔時笨到家，不過本質上終究還是個聰明的貴族大小姐。

但是這樣還是沒辦法救出李晴。最關鍵的是，趙志遠是個魔法師，就算他手裡沒有利器，我也不能確定他有沒有傷害到李晴的力量，所以也不能讓Saber硬衝上去。看到趙志遠沒有反應，我決定再刺激他一下，對李晴說：“小姑娘，以後買衣服時記得，別光挑好看的，也挑結實一點的。”

李晴發出一陣嗚嗚的叫聲，想必是在罵我。我微微笑了笑。Saber在我身邊很淡定地挖著鼻孔。男孩兒對我怒目而視，這個遲鈍的傢伙。Caster的目光在我和趙志遠之間流轉著，眉目間也有些焦急。

其實如果我真的不在意李晴的話，現在就應該背起周寧離開，讓李晴自生自滅；更絕一點乾脆讓Saber結果了李晴，順便把趙志遠、Caster和她的使魔殺光，最後把所有的罪名推到趙志遠身上就行了。我還在這裡乾耗著，擺明了就是想救她，幸好趙志遠因爲一連串的變故，想不到這麼通透。李晴這笨蛋丫頭也想不通，我這可真是吃力不討好。

但是趙志遠還是有所懷疑，看了我半天，突然又把李晴的內衣撕了下來，她的胸部就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我們面前。李晴又開始慘叫著掙扎起來，可惜除了讓胸部晃來晃去的更加誘人之外，還是什麼效果也沒有。

我聽到“噗”的一聲，斜著看了一眼，發現Saber用來挖鼻孔的小指已經差不多齊根插進去了。這傢伙不會插到腦子了吧？男孩兒也被胸部吸引了目光，不過Caster冷哼了一聲，他就紅著臉轉開了視線。我看到Caster對他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理解。

至於我自己，當然是仔細欣賞了一番，但是根本沒有興奮——話說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興奮起來的人絕對是值得尊敬的。實際上我心裡很焦急，因爲無論怎麼樣還是沒有打破局面，有沒有什麼辦法呢？我、Saber和男孩兒都離得太遠了。Caster肯定有幫忙的想法，但是一方面趙志遠是她的Master，另一方面在格鬥上她也是個菜鳥，恐怕是有心無力。遠處的Assassin還在和另一個Servant交戰中，根本過不來。Lancer會不會來幫忙？如果她知道這裡的情況，肯定會幫忙的，但是她會注意到麼？

裝傻還是要裝到底，在這裡服輸的話就完全沒希望了。我很平靜地對Saber說：“顏色和形狀都不錯啊。彈力看上去也很好的樣子。不過似乎……沒有平時那麼大？”

“是那個吧，胸墊喲，胸墊。”Saber一邊流著鼻血一邊說。“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需要一些虛僞的東西，纔會變得美好一點哦。”

李晴氣急敗壞地瞪著我，看來是徹底恨上我了。趙志遠沒想到我居然這麼淡定（其實被李晴盯得已經有點蛋疼了），但還是威脅我說：“你要是不聽我的，我……”說到一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跳著腳罵道：“你TMD還想幹什麼，趕緊幹啊！你以爲老子不走是爲了什麼！”

看來我演得太投入，連Caster看我的眼神也開始有所懷疑。趙志遠終於確信了沒辦法用李晴來威脅我，不再把她拉在懷裡，但是還是握著她的雙手。至少可以保證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雖然狼狽了點。我瞄了Saber一眼，Saber用很小的幅度點了點頭。要開始找機會強攻了。

這裡趙志遠好像突然想起來一樣叫道：“我還有Caster！我查過的！我的Caster是最強的魔法師！是虛無的……”

“閉嘴吧。”我冷冷地打斷他。“我對Caster瞭解得比你清楚。”

趙志遠被我噎了一下，緩了口氣纔對Caster說：“用你的魔法殺了他們！”

Caster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居然不聽話！”趙志遠這次徹底慌了，歇斯底里地喊著：“我還有令咒！我命令你，用魔法殺了他們！”

Caster全力抗拒著，但是終究還是用力揮舞了一下魔杖。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我們毫髮無傷，樓上籠罩在一片黑煙之中，兩側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我和Saber面無表情，男孩兒顯然已經習慣了，聳聳肩嘆了口氣。周寧還是暈在地上沒反應。

黑煙漸漸散去，顯露出樓上乾咳的三個人。他們的頭髮全都跟變成爆米花的形狀，混身黑灰。李晴最慘，咳又咳不出來，而且本來身上就沒什麼衣服，腿上的絲襪也崩了幾道口子，再加上灰塵，搞得跟人體彩繪似的。

他還有令咒，這個倒是提醒了我。雖然Caster這次失敗了，但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最好能引誘他把令咒用光——腦筋快速旋轉著，我對茫然的趙志遠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Caster是不會用魔法的，她的戰鬥都是讓使魔代勞的啊。”

這不全是真話，我當然不會那麼好心解釋給他聽。趙志遠不負我所望，又用掉了一條令咒：“那我命令你，Caster，讓你的使魔去殺了他們！”

Caster這次沒有抗拒，對男孩兒說：“我命令你，殺了他們！”

男孩兒很乾脆地回答道：“我拒絕。”真是個好孩子。

還有一條令咒嗎……我正在想著，Caster卻笑了：“他沒有令咒了。”然後指了指男孩兒。看來趙志遠曾經用令咒讓她召喚了使魔。這樣一來他已經沒有參加聖盃戰爭的資格了。

趙志遠頹然坐倒在地上，放開了李晴，現在正是機會。可是沒等我們動，二樓的平臺突然碎了，大概是被剛纔Caster的魔法震壞了，三個人一起直跌下來。

我吃了一驚，衝前兩步，但是肯定是來不及了——剛這麼一想，眼角看見Saber在我身邊，衝著我的屁股就是一腳。沒等感覺到疼，我已經被他像足球一樣射了出去。我的慘叫聲還沒出口，恰好在空中和李晴撞在一起，她一頭砸在我胸口讓我幾乎背過氣去。我反射性地抱緊了她，又飛出好遠，撞到對面的牆上纔算停下。

我暈頭漲腦地坐起來，懷裡還緊緊抱著李晴。低頭看了她一眼，正好碰上她怨毒的眼光。這可有點麻煩了。再往下看，她的胸部被壓扁在我的胸口，雖然看不到什麼，但是觸感還真不錯。我不理會她的視線，對她說：“別動，我幫你解開繩子。”

我感覺到臉上有東西流動，應該是剛纔撞破頭了。本想先解開勒在她嘴上的繩子，但是想起剛纔她的眼神，解開之後肯定會先咬我一口。還是先鬆開手吧。我伸長脖子向李晴後背看去。趙志遠這混球用的居然是塑料的跳繩，而且勒得很緊，李晴的手都已經通紅了。解起來也很麻煩，因爲綁得太亂，繞了太多圈，既容易傷到被綁的人，效果又不好……趙志遠這人渣，就TMD不能找個資料學習一下，綁得專業點會死麼！

一解開束縛，李晴就逃開了我，轉身背對著我坐著，雙臂抱在胸口，慢慢地活動著手腕。我伸手把她嘴上那條繩子也解開，然後脫下T-shirt扔在她頭上。雖然剛纔扯破了幾個洞，好歹能遮一遮。她扯下來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穿上了。

我向四周打量了一下。Caster被她的使魔接住了，不過沒撞牆，看起來完全沒受傷。趙志遠當然沒人接，直接拍在地上，一動不動。Saber在他旁邊看守著。我扶著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屁股鑽心的疼，幾乎動不了，Saber這混蛋。剛纔的撞擊讓我還暈乎乎的。李晴也站起身來。我對她說：“沒事了嗎？那……”

沒等我說完，李晴回手給了我一耳光。本來我就站不穩，她又掄圓了打這一下，我只覺得耳朵裡“嗡”的一聲，然後就像截木頭似的“咣噹”倒在了地上。她還不解恨，衝著我的肚子玩命踢了幾腳。我連**都發不出來了。然後她走到趙志遠旁邊，又踢了他幾腳。他微微動了一下，原來還沒死。

Caster和她的使魔一起把我拉了起來。Caster小聲笑著說：“你這也算自作自受吧。”

“囉嗦。”我不自覺地搶了她的臺詞。“你們要怎麼做呢？”

“我們要退出聖盃戰爭。”Caster說。“找個沒人的地方，躲到消失的時候吧。他是我召喚出來的，我消失了，他也會回到原本的地方去。”

我沉默了半晌，小聲在她耳邊問道：“那你的願望呢？你參加聖盃戰爭，有什麼願望？”

她的臉有些發紅，迅速地瞟了使魔一眼，沒有說話。

原來如此，她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我點點頭，轉身向Saber他們走去。周寧已經被他們弄醒，一時還站不起來。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人向他解釋。李晴一直背對著我。

Caster走到李晴身邊，對她說：“姐姐，對不起，讓你遇到那樣的事。”

哦？看來她平時還是能和人正常交往的，只有在使魔面前纔是傲嬌。李晴卻低著頭一語不發。Caster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李晴忽然把頭擡起來了。Caster向我意味深長地笑笑，然後和使魔一起出了樓門。我說妹子，你要是對我有好感，不用替我說好話，直接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真心挺稀罕你的！我在心裡吐槽。

我搖搖晃晃地走到他們身邊。Saber向趙志遠的方向歪了歪頭，問道：“那傢伙怎麼辦？”

要是殺了他，教會能不能替我們善後呢？到現在爲止，連一個教會的人也沒見到，實在難說。再說這人渣已經沒資格參加聖盃戰爭了，大概通緝也取消了吧。要是通緝還有效，他很快會被做掉的，不用我們動手。

我強忍著找兩塊磚來把他拍成肉餅的衝動，淡淡地說：“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