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雪上了28層之後,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正巧身旁路過了一個清潔工阿姨,她突然叫住了她道,“慢著,你等等。”
“有什麼事嗎?”這是位神色滄桑的中年婦女,看起來疲憊不堪。
“我想請你幫個忙……”傅紅雪忍耐著心中的厭惡,靠近了她的身邊,小聲的說完了自己的計劃。
“這……不太好吧,要是我被發(fā)現(xiàn)了,那可是要被開除的。”清潔工連掃把都不要了,脫手掉到了地上,連連擺手拒絕道。
“不過是開除而已,你拿到這10萬塊錢,可以換一份更好的工作,或者去做個小本買賣,都比現(xiàn)在這樣強,考慮一下吧,只是一件小事就能拿到10萬塊。”傅紅雪故意說的無比誘人,然而事實是,在當今這個社會,10萬塊錢什麼也做不了。
對她傅紅雪而言,10萬塊錢只能買一個包。
清潔工似乎有些心動,但似乎也是因爲心地善良,所以猶豫了很久,直到傅紅雪不耐煩了,又下了劑猛藥加價道,“不要磨嘰了,最後再問你一遍,15萬,要不要做?”
“好……”看似樸實的清潔工也受不住金錢的巨大吸引,還是貪婪的點了點頭。
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傅紅雪便直接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她的舉動導致傅啓明和陸西爵談到一半的合作中斷了。
“紅雪……你怎麼,你怎麼現(xiàn)在過來了?”傅啓明心裡特別惱怒,他剛好說到要緊的,結果,自己的寶貝女兒突然推門進來,連個準備都沒有,讓他突然卡殼,都不知道怎麼繼續(xù)說下去了。
“爸,我是你的助理,自然要過來幫你了。”傅紅雪看似嬌嗔的道,隨後看向了陸西爵,故意拉長了聲音:“西爵哥,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她所不知道的是,今天她化的妝,屬於那種媚俗成熟的妝容,結果現(xiàn)在這樣裝賣萌撒嬌,反而引人反胃。
但是陸西爵不是那種直接毒舌的人,他比這個更狠,直接面不改色的笑道,“傅小姐,今天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過可惜了我一杯咖啡。”
傅啓明的面色一僵,現(xiàn)在傅紅雪就站在他的前面不遠處,他的咖啡杯就放在傅紅雪的下方,因爲她的妝太濃,說話的時候都能看見空氣中那白白的粉末,簌簌的掉下來,悉數(shù)落進了咖啡內(nèi)。
但傅紅雪卻毫無察覺,她以爲陸西爵這是在誇她,今天的妝容很好看,很特別,只是突然扯到咖啡是什麼梗,有點不太能理解,還有她的父親爲什麼面色這麼難看?
“陸總,不好意思,那你看我們今天的合作,要不要先簽合同?”傅啓明繞開了話題,他只想儘快帶著傅紅雪離開,他丟不起這個老臉。
“不好意思傅總,我覺得這份合同咱們還是改天籤吧,等你帶著足夠的誠意來找我再說。”陸西爵似笑非笑的道,眼神不由得瞟了傅紅雪一眼,意有所指,“像今天這種誠意,我希望不會再發(fā)生了。”
“我明白了。”傅啓明嘴角掛著幾分苦笑,原本他的女兒沒有來搗亂的時候,他就能發(fā)現(xiàn),雖然陸西爵全程都在笑,但是那笑顯得太疏離了,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似乎他在前面講了一通,都沒能引起他心中任何的共鳴。
他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態(tài)度,如果是已經(jīng)將他傅氏打入了黑名單,那又何必同意邀約,既然同意了,爲什麼態(tài)度又表現(xiàn)的這麼模糊?
“傅總,不用誤會,我們都是商人,心裡對利益那點計較,各自心裡都有桿秤,不是嗎?”陸西爵一雙眼彷彿能看透人心,玩笑似的提醒道。
傅啓明這才醍醐灌頂,心中瞭然,原來是嫌他要求的提成太高,但是這件投資的風險本來就是極大的,如果後期的利益不夠高,他根本不可能投入這麼大的一筆金額進去,承擔這樣的風險,至少要有相對的利益才行。
“那簽約的事情就先延後吧,陸總,我先帶著紅雪走了。”他現(xiàn)在只想帶著女兒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傅啓明曾經(jīng)自詡是黑心商人,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沒有最黑,只有更黑,也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傅紅雪的目光卻是終年在陸西爵的身上,死死不願意挪開,彷彿像是狗狗看見了心愛的骨頭一樣。
“聽話,改日再來拜訪。”傅啓明只能這樣哄道,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現(xiàn)在正在被人當笑話一樣看,但他卻不能阻撓,否則會讓這場笑話升級爲戲劇。
傅紅雪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他離開,剛坐到自家的保姆車時,便收到了清潔工發(fā)來的短信,她陰險的揚起了笑容。
沈清雅,這次我看你怎麼脫身,我非要讓你身敗名裂不可,不會再給你爬起來的機會。
沈清雅這邊剛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便看到桌子上還在籌畫的草稿圖不翼而飛,她翻箱倒櫃,以爲飛到了別處,就連四周同事的辦公桌底下,都反覆尋找了好幾遍,依舊一無所蹤,她有些頭疼和苦惱。
設計稿難道能自己長腳跑了?沒辦法,搜尋無果,她只能依靠自己心中的記憶,又重新繪了一張草圖出來,因爲是靠記憶,從新繪畫出來的設計總會有些細節(jié),跟之前的思路不同,但是因爲重新畫了一遍,感覺整體的造型更加流暢了,比之前還要美觀幾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沈清雅這邊爲丟了一張草稿圖而不以爲意,但是那邊的傅紅雪卻因此氣得跳腳,她對著電話那頭的清潔員吼了一句,“我給你15萬,你就給我拿回來一張草圖?”
這樣的設計圖哪裡來的價值?根本是一副半成品。
“喔,我也不想的呀,當時我還想再找找抽屜裡有沒有別的設計稿,但是她已經(jīng)快要回來了,我都聽到了腳步聲,所以只能拿了一張草圖就走,免得被發(fā)現(xiàn)了。”清潔工也覺得很委屈,她已經(jīng)盡力了,要是這件事被曝光出來,她恐怕也要倒黴。
但是誰叫她一時貪財起義,答應了這個要求呢?
“行了,既然你沒有達到我的要求,那最多也就只能給你5萬塊錢,就當辛苦費了。”傅紅雪不耐煩的撂下這句話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雖然平常花錢大手大腳,但那僅限於對自己的奢侈,對不相關的人,她連花一分錢都覺得心疼。
看著手機裡傳來的這張草圖,傅紅雪依舊沒有放棄自己那惡毒的想法,她覺得既然沈清雅能靠著自己的設計,混到這樣的水平,還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那肯定是有極高的天賦,這點她不得不承認。
既然如此,不好好利用一下,反而對不起她的智商了,她莞爾一笑,指尖劃過了另一個設計師的聯(lián)繫方式,撥通了電話。
傍晚時分,沈清雅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她總算趕在一天時間之內(nèi),將一個首飾的設計圖做了出來,因爲之前上新的那款秋冬系列,現(xiàn)在需要一點小配件,而這也是所有設計中最大的亮點所在。
她歡天喜地的將設計圖小心的疊在了包中,乘電梯去了頂樓,來到陸西爵的辦公室,正好看見他在伏案工作,認真的眉眼透著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的工作還沒忙完嗎?”沈清雅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心疼,她本以爲他作爲總裁,應該會比他們這些下屬要輕鬆,卻沒想到每天,他也工作到這麼晚。
“沒有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爲了等你,我拿來當消遣時間,怎麼樣,你已經(jīng)下班了,任務完成了嗎?”陸西爵擡起頭,挑了挑眉頭,笑道。
“嗯,已經(jīng)完成了,你看一下吧,要是不合格,打回去我再重新改。”沈清雅將這份設計遞在他的桌前,有些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建議和評價。
“思路很好啊,而且有創(chuàng)意。”陸西爵滿意的連連點頭,他的眼光果然不會錯,她就是天生吃這口飯的人,隨後話鋒一轉,“既然沈大設計師已經(jīng)完成了作品,那麼我是否有幸,可以小小宰你一頓呢?”
沈清雅不由得失笑,這個男人在生意上看起來那麼精明,在私下裡卻感覺有些幼稚,像個大男孩一樣,把蹭飯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也是沒誰了。
“反正都是你的錢,怎樣我都不心疼。”她話是這樣說,一想到這也是自己嘔心瀝血掙來的錢,便覺得一陣肉疼。
陸西爵也沒有跟她客氣,開了車去家中接了孩子,便直接開往本市最豪華最奢侈的餐廳。
“你確定,真的要來這裡吃飯嗎?”沈清雅緊張的嚥了口唾沫,連忙掏出手機查看現(xiàn)在卡里的餘額。
沒想到這傢伙獅子大開口,真的不跟她客氣,一來就是這麼高檔的餐廳,她這輩子都沒吃過一次呢,現(xiàn)在還要請客,她感覺她的錢袋子要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