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怒視滑板,狠狠地瞥了人羣,隨手扔到小貨車的鬥裡,絕塵而去。
“看見他的右手沒?”我低聲問。
“少了跟小指。”鄧肯也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狼人變回人形,氣味會掩飾。”
“跟著他。”我建議
“好!”兩人一拍即合,迅速上車遠(yuǎn)遠(yuǎn)地跟上那輛小貨車。
“什麼情況下狼人會變身?”我問。
“憤怒、獵食、殺戮。”鄧肯扭頭燦爛一笑,“還有今天。”
“今天有什麼特別?”
“今天是滿月。”
小貨車七拐八彎穿過小鎮(zhèn)徑直來到山腳,也不過幾分鐘的路程。
郊區(qū)的落日很快,夕陽很快落到高山另一邊,深藍(lán)的夜幕上萬裡無雲(yún),散落著閃爍的星星,月亮已經(jīng)接近滿月。
上山後,輪胎痕跡繞開主路,在傾斜的山體中穿梭。
“車!”我接著月光,指向前方空曠處的小貨車。
“下去看看。”鄧肯將車停得有些遠(yuǎn),和我並肩向小貨車靠近。
車後的鬥裡,滑板留在角落,貨車並沒有鎖,透過車窗裡面空空如也。
鄧肯的臉色漸漸凝重,眉頭擰成一團(tuán)。
“怎麼?”
“他不止一個人。”
“不止一個?”
“我聞到兩種味道。”鄧肯退後兩步低頭觀察地面,突然蹲下。
“腳印!”我繞著小貨車轉(zhuǎn)了圈,“只有一個人的腳印。”
“呀……呀……”大羣烏鴉突然鳴叫著在他們頭頂?shù)涂诊w過。
“食物。”鄧肯心頭一緊,“我們要加快速度。”
鄧肯立即展開身形跟著氣味一路向上,我緊跟其後。
快到山頂處,鄧肯終於放慢腳步,和我打了個輕聲慢行的手勢,才躡手躡腳地來到一顆大樹後。
我在他身後探出腦袋,只見不遠(yuǎn)處有一棟小木屋,圍欄破損、窗戶碎裂、雜草叢生,蕭條不堪。
“滿月對狼人會有什麼影響?”我輕聲問。
“狂躁、噬血,無法自制。”
“那你怎麼學(xué)會控制的?”
“好奇寶寶。”鄧肯分明感受到屋內(nèi)因恐懼而荷爾蒙飆升,淺笑著衝向小屋。
“哎!”我話還沒說完,鄧肯留下一陣風(fēng)便不見蹤影,緊接著小木屋虛掩的大門被撞開。
見狀我也立即飛進(jìn)屋內(nèi),一片漆黑中,可以看見靠外處的一雙熟悉的紅眸。
我定睛看清屋內(nèi)情況。
紅眸是鄧肯無疑,已經(jīng)處於戰(zhàn)備狀態(tài),後頸上的銀豪根根豎起。
地上躺著一個人,口鼻被塞住,眼睛裡充滿驚恐。
裡面那人就是小貨車駕駛員,在我闖進(jìn)來同時從破碎的窗戶躍出。
鄧肯緊跟著他來到室外空曠的場地。
圓圓的、皎潔的月亮高懸,銀色月光灑在空地上,他半蹲在地,身體不受控制一般顫抖著,裸露在外的皮膚生出黑毛,指甲變長變尖,身體因膨脹而將衣服撐破,仰天長嘯,“嗷……”
此時臉已經(jīng)變成狼頭,整個身體變成頭黑毛巨狼,四爪深深插入土裡,一雙藍(lán)眼死死盯著鄧肯,吻端狼牙鋒利,不安地來回踱步。
狼人變身後身形相比鄧肯龐大,顯得暴躁,快如閃電般躍起撲向鄧肯。
鄧肯矮身竄到一旁,狼人一擊未中四爪不停地刨劃地面,嘴裡喘著白氣,鋼鞭般的狼尾在空氣中揮舞出聲響。
我剛靠近地上那人,沒想到他兩眼一翻竟然昏過去了,沒辦法只能用仙法把他弄到外面,在一旁觀賞鄧肯戰(zhàn)鬥了。
野獸,鄧肯從小就不陌生;狼人,雖然兇猛、猙獰,但鄧肯刻在骨子裡的深刻,再加上在神盾局惡補(bǔ)基礎(chǔ)知識,即使是滿月,這頭力大無窮的猛獸仍處於下風(fēng)。
幾個回合下來面前這頭巨狼,吐著粗氣漸漸後退,眼神不再狂躁,野性慢慢褪去。它冷不防地竄上一顆大樹借力撲向鄧肯,沒想到竟然在半空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山下逃去。
“啪”巨狼逃出沒幾步,被某一物體撞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夾著尾巴摔了個狗啃泥。
“秀兒?吉迪恩?”鄧肯看清並肩出現(xiàn)的兩個人影有些詫異。
秀兒鋒利的爪子插入巨狼後頸,拖著它來到鄧肯面前,它慢慢恢復(fù)人形,彷彿力量被抽空一般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脖子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不見。
秀兒收起金色眼眸和利爪嬌嗔:“你和卡羅爾來這裡抓狼人也不告訴我!我找得你好辛苦。”
“呃!”鄧肯取出神盾局的特製手銬將他銬住,“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這隻吸血鬼也算無聊,想開看看你們這兩個見習(xí)暑期工的能耐。”秀兒聳聳肩,“我正好有個伴而已。”
“追得可夠緊的。”我掩嘴向鄧肯眨眨眼。
“你是說我呢還是吉迪恩?”秀兒挑釁地來到我面前。
“你們怎麼都不像是來找我的。”我突然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既然有苦力了,這種體力活就交給吉迪恩你了。”說完,昏倒那人直接飛向吉迪恩。
“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怎麼說這是你們暑期工的第一次追蹤任務(wù),順便還營救了一個人。”吉迪恩伸出蒼白的手臂把他單手抓住,他腦袋耷拉,脖子完全暴露在面前:“但你最好記住,不要把人的脖子送到吸血鬼面前。”
“也不知道是誰說從來不傷人的。”
“好了,走吧!”鄧肯擡頭仰望月亮,已近午夜。
夏日的夜晚樹林裡很安靜,月光透過樹葉留下點點斑駁,陪伴他們的除了蟲鳴還有野行的爬行動物。
“你們聽到什麼沒?”鄧肯突然停下腳步。
“小孩的哭聲。”秀兒集中精力很快分辨出。
越往山下走,奶聲奶氣的哭聲越來越清晰。
“哇!媽媽!”
“就在前面。”吉迪恩自帶夜視和熱能感應(yīng)功能的視力這時發(fā)揮了很大的作用。
山路旁,坐著一個娃娃大哭的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
“嘿,小夥子,”我來到小男孩身邊半蹲下拍拍他的腦袋,“你該不會是來找那個怪叔叔要你的滑板吧?”
“我叫艾倫。”小男孩了臉圓嘟嘟的,一雙機(jī)靈的大眼睛看著半夜出現(xiàn)的一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