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第一次見到這般恐怖的模樣,若是一個不慎落入那獸羣之中,恐怕不到片刻就會被撕成碎片吧。
暗自嚥了一口唾沫,下方的獸羣數量,比起百日,不知道要多了幾何?
“火焰鼠、青木狼、血月豹......”目瞪口呆的望著下方猶如潮水般涌動的獸羣,藉助著月光,蘇牧也是看清了下方獸羣的面目,隨即低聲呢喃起來。
渾身惡寒的將目光移向遠處,在獸羣的後方,數十道足有三米之高的巨大身軀正不斷錘擊著胸脯,一雙獠牙在月光的反射之下泛著寒光,鋪天蓋地的血腥氣息幾欲令人作嘔。
目光呆滯了一番,蘇牧緩緩的道:“那不是鐵掌魔猿麼,怎麼連這等恐怖的靈獸都是出現在了此地啊!”
正當蘇牧暗自咆哮時,身邊卻是傳來沈戰那低沉的聲音。
“這些畜生那裡是什麼靈獸,都是些怪獸而已!”
眉頭緊鎖的望著下方面露兇光的獸羣,即使隔著如此距離,卻依舊被對方的兇悍之色影響了氣息,片刻之後,沈戰輕吐了一口氣道:“蘇牧小兄弟,把你們叫到這個地方,很抱歉啊。”
“哪裡。”擺了擺手,蘇牧道:“沈戰將軍這個時候叫我們前來,定然是有事情吩咐吧。”
他們與沈戰可以說是素昧平生,唯一的聯繫也只能說是長輩對於晚輩的照顧,當然這之中的照顧,還是有著另外一層含義的,此時將等人叫道這個地方,他可不認爲對方是叫他來看風景的。
“談不上吩咐,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忙。”面色一片,沈戰的目光再次落在下方的獸羣之中道:“這一次的獸潮規模,乃是今年之最,若是無法抵擋住這些怪獸的攻擊,恐怕我們這和平小鎮,也就不再和平了。”
輕嘆一聲,從對方這般沉重的神情之中,蘇牧也是感受到了一絲壓抑的氣息,思量了一會,手掌一招,一柄森然長槍落入手中。
望著下方蠢蠢欲動的獸羣,目光一凝,隨後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蘇牧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能閒著了。”
“哈哈哈,好小子,好性情,若不是你我年紀相差二十歲,我必定要與你結爲兄弟。”望著蘇牧這番舉動,沈戰也是一愣,隨後仰天大笑道。
“前輩倒是擡舉我了,我也並非什麼悍不畏死之輩,若是城破了,恐怕我也無法活命,這樣做,只是爲了自己而已。”緩緩的搖了搖頭,蘇牧淡漠道。
“說的正是!”手中長槍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沈戰道:“在獸域之中,類似和平鎮這樣的軍事要塞約有七八處,都是建立在沒有獸將集聚的區域,爲的就是爲獸域之中的武者提供一分安全。”
“但是,事無絕對,有時候也會有一些低級怪獸前來攻掠城池,因此,每一次發生獸潮,城內的武者一律都要加入到守城之中。”
“那我等就更沒有理由退卻了。”餘光一瞥,蘇牧望見城牆之上,不僅有著渾身甲冑的士卒,其中也不乏一些閒散武者,看來沈戰所言非虛,當下便也釋懷了。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在這靈獸遍佈怪獸橫生的地方,任何一個單獨的武者都無法生存,若非有著過人的手段,只會成爲這深山之中的一堆枯骨而已。
若是按照蘇牧的性子,定然不會幫他守城,在這龐大的獸潮之中,任何一個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同樣,身處其中,也是最爲危險的。
現在卻只得硬著頭皮上了,雖然心中有些不願,卻也只得接受
餘光一瞥,不遠處的幾道熟悉身影正朝著衆人走來藉著橘黃的火光,蘇牧也是認清了來人正是葉寒一衆。
面色一滯,此時的葉寒等人皆是換上了一身黑色盔甲,在皎潔的月光反射下,盔甲之上泛著點點寒光,看上去頗有些英姿颯爽之意。
得意的朝著蘇牧揚了揚雪白的下巴,葉寒好似一名巾幗女將一般,手中長劍揮舞之下,倒也令得衆人眼中泛起一抹驚異。
“沒想這位小妹妹穿上這幅戰甲這等合適,倒真具有大將風采啊!“
葉寒的這等面容,即使只是一襲長裙,都是頗具韻味,又是出自大家,氣質自不用說即使在這界外空間之中,也是天人之姿,此刻穿上戰甲不僅惹得蘇牧驚異更是講周圍的目光盡數吸引了過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集聚在自己身上,白皙的面孔之上,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間收斂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羞紅。
在場的大都是一些血氣方剛的士卒,談吐自然沒有那般優雅,一時之間,原本火熱的城牆之上頓時響起陣陣唏噓之聲,道道灼熱的目光也是猶如刀子一般在葉寒身上掃視。
無奈的搖了搖頭,早已有著心理準備的蘇牧一把拉過了葉寒隨後目光一瞪,惡狠狠的道:“待會你就跟著我,不要亂動!”
或許是由於心中頗爲憤慨,蘇牧說話之間,竟然是直接貼在了葉寒的耳根,灼熱的氣息直令葉寒那薰紅的面色更是羞澀了幾分,低著腦袋幾乎是埋在了蘇牧的身後。
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確實非比尋常,遠遠望去,剛纔還升起一陣你邪火的士兵此刻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聲暗歎。
輕笑一聲,沈戰道:“蘇牧小兄弟不用擔心,雖然這次獸潮的規模很大,但我的手下皆是訓練有素之輩,想要攻破我的防守,這些數量的怪獸,還不夠。”
話語之間,沈戰那眸子之間閃過一抹自信之色,作爲一名鎮守獸域要塞的將軍,這般陣仗,還無法令他產生絲毫動搖。
“希望如此吧。”目光從遠處的龐大身軀上收回,藉助著月光,蘇牧也是大致的看清楚了來犯的怪獸,雖然大都是一些低階的怪獸,但是其中卻是不乏一些實力強悍的族羣,那鐵掌魔猿,便是其中的之一。
成年體能夠堪比武者八階,這般實力,足以橫掃在場的絕大多數人,而且,這鐵掌魔猿,還不止一頭,仔細數來,足有二十餘頭,那可是相當於二十餘位八階武者啊,這番陣仗,即使是地靈強者前來,怕也只得暫避鋒芒!
在場的守衛者,除了這位沈戰將軍,蘇牧便再無見到一名超過六階的武者。
而且,這些身披甲冑的士卒,實力也不過是二階左右,與那火焰鼠相差無幾,這般計算下來,己方能夠阻擋住對方的攻勢的可能性,十分渺小。
緩緩的收回了目光,對於蘇牧這番神情,沈戰雖然有些無奈,卻也不去辯解,儘管鎮守此處多年,他已經練就了一身虎膽,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陣仗的獸羣襲城,雖然看上去胸有成竹,卻也難免捏了一把冷汗,遊走於刀尖之上,誰也不能說有著十足的把握。
正當思量之時,下方蠢蠢欲動的獸羣,開始緩緩的蠕動起來。
“蘇牧小兄弟,你們鎮守主西門,切莫放過一個靈獸進來!”面色一凝,那沈戰的臉色也是逐漸的陰沉了下來,城門之下,鋪天蓋地的嘶鳴之聲猶如刀子刮在傷口上一般,直叫人頭皮酥麻。
重重的點了點頭,手中的霸王槍半收在身後,蘇牧幾乎在瞬間便朝著城牆的另一方快速的閃掠而去。
“王副官,你和那些青年人一起,一定要守住西邊!”望著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的消瘦身影,沈戰朝著身邊一名銀色鎧甲的青年低聲道。
“是!”
重重的一抱拳,近百道黑甲殘影在夜空之中劃出一道詭異的流光,順著蘇牧等人的腳步追了出去。
來到西部城牆的蘇牧等人尚未來得及喘息,卻被一聲沖天而起的獸吼驚了一番。
腳步一踏,幾人來到城牆邊緣,或許是早已知曉蘇牧等人會前來一番,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軍官朝著蘇牧等人重重的抱拳道:“本將是這和平鎮駐軍副官,沐劍塵,感謝各位出手援助。”
目光在面前的軍官身上掃過,相較於沈戰來說,此人的氣勢卻是略遜一籌,卻也不失大將風範,難怪沈戰會將這一方交由他來鎮守。
“我等也是受了沈戰將軍所託,不敢怠慢,敢問將軍,需要我們做些什麼?”緩緩的收回了目光,蘇牧盯著下方如潮的獸羣道。
“待會兒獸羣發動進攻之時,你帶領你的人守住前面的區域即刻。”遙指了指前方,青年軍官道。
“我的人?”眉頭以後,蘇牧餘光一瞥,卻見城牆之上,近百道人影閃掠,在月光的映襯之下,恍如流光一般,片刻之後,便來到了蘇牧身邊。
“原來是王副官,沒想到將軍居然將你派了出來。”看清來人,那青年軍官目光一滯,隨後語氣驚訝得道。
也不多言,黑甲軍官道:“將軍放心不下這裡,特派我前來協助,這裡的狀況怎麼樣?”
“獸羣要攻城了!”
正當幾人攀談之時,一名士兵扯著嗓子道。
面色一沉,在場的盡皆是經驗老道的士兵,聽到此語之後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一個個幹練的回到各自的位置,手中長槍在月光的反射下,泛著絲絲寒光。
看到這番壓抑的氣氛,蘇牧等人也是不敢怠慢,隨即到了指定的位置嚴陣以待的警惕著下方的獸羣。
“鏘!”
腰間戰刀狠狠的抽出了來,那青年軍官目光冷冽的望著下方蠢蠢欲動的獸羣,沙啞的聲音猶如洪鐘一般響徹在城牆之上。
“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給我殺!”
“吼!”
兩股悶雷般的嘶吼應聲響起,隨著青年軍官此話一處,滾滾戰鼓此起彼伏,沉悶的聲音重重叩擊在每一個人的新房之上,令那緊繃的神經猶如琴絃一般,在這般節奏的下也是隨之波動起來。
某一刻,當緩慢的鼓聲快如疾風驟雨一般之時,衆人緊繃的神經也是徹底崩斷,一時之間,沖天的戰意自城牆之上升騰而起,恍如一道無形的鐵幕一般,與那獸羣形成了對峙的氣勢。
“吼!”
似乎被城牆之上的戰意點燃一般,下方的蠢蠢欲動的獸羣在此刻也是涌動起來。
“他們要來了!”瞪大的眸子猶如死魚一般,青年軍官大手一招喝道:“弓箭手準備!”
話音一落,城牆之上瞬間涌上千餘名手弓箭的武者,散發著幽寒的箭頭猶如毒蛇一般瞄準著下方的獸羣,一道道弓弦緊繃的聲音傳來。
“放!”
雙目死死的盯著下方,這般壓抑的氣氛之中幾乎快要凝出了水,某一刻,那青年軍官大喝一聲道。
“咻!”
話音一落,如雨的箭矢猶如流光一般直接刺破空氣,朝著獸羣狠狠的射去。
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天空之中形成一道雨幕,片刻之後,便在一道道尖銳的破空聲中狠狠的落下。
箭矢所過之處,原本衝擊的獸羣直接倒下一片,鋒利的箭矢直接穿透了這些靈獸的身體,一時之間,殘肢斷臂堆積如山,更有靈獸直接被箭矢射穿身體,釘在了地上。
“呼!”
深吸了一口涼氣,這一排箭雨下去,就直接報銷了近百的靈獸,這般威力,著實令得蘇牧等人吃了一驚。
然而,不待他們驚訝,原本空出出地方瞬間便被後續的獸羣填補,這般損失對於綿延不斷的獸羣來說,只能說是九牛一毛而已。
“接著放箭!”大手一揮,又是一排箭雨沖天而起,隨後刁鑽的沒入靈獸的軀體之上。
“吼!”
一排有一排的靈獸倒下,一羣有一羣的靈獸補上,一時之間,竟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循環,然而,這樣僵持的狀況並未持續多久,約摸半個小時之後,一聲焦急的聲音終於是將這般僵持的場面給打破了。
“將軍,破靈箭不足百支!”
“什麼?”
面色一滯,那青年軍官望著下方依舊絲毫不見減少的獸羣面色一沉,隨後道:“全部用上!”
“將軍,04區域已經有靈獸攻上城牆了!”
“那就把他們給我打下去!城牆絕不能丟!”眸子之中逐漸充斥著血紅,軍官朝著身邊的手下吼道。
“這些怪獸,這一次是真的瘋了!”緩緩的搖了搖頭,青年軍官慘笑一聲,片刻之後,手中的戰刀一揮,望著逐漸開始攀上城牆的獸羣喝道:“兒郎們,我們耳朵身後就是和平鎮,爲了和平,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