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滯的望著令牌之上的八個血紅大字,蘇牧仔細的看了數遍之後,方纔失神的將之收回了空間戒指之中。
這枚令牌,正是八宗招新所配發的令牌,不僅是參賽者身份的標識,更是用來接受任務的工具,而除了在那獸域之中,蘇牧接收到第一次任務之後,這枚令牌便再無移動,此刻,卻是發佈的第二項任務。
“爲什麼第二項任務回事剷除黑風山強盜團呢?”
眉頭緊鎖踱了踱步子,對於這項任務,蘇牧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雖然對於這比賽的機制並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這些任務無非也就是收集一些材料,以及一些守城任務,而如今,卻是發佈了這樣的一項任務,這著實有些詭異。
“莫非自己的一切行蹤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心中一驚,蘇牧目光一冷,隨後朝著房間之內掃視了一番,仔細的查探之下,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這才訕訕的放棄了追蹤。
蘇牧敢斷言,他的經歷絕對是獨一無二的,與黑風山強盜團有交集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而已,按照任務發佈的規則來看,很少會根據某一個人的經歷來發布任務,如今,這項任務卻是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他的任務牌上。
“看來我得所有行動,都已經被別人監視了啊!”
渾身一顫,蘇牧心底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面色蒼白的喃喃道。
現在,也唯有這纔是最爲合理的解釋了,只是,自己從未發現有人跟蹤在自己的身邊,這些八宗強者,真的有這這般大能,能夠做到悄無聲息的監視這麼多人麼?
想到這裡,蘇牧心頭都是不禁有些後怕,若是讓對方知道了自己是天武者的身份,恐怕迎接自己的,將會是八宗的追殺。
而實際上,無需八宗的聯手,這些超級勢力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將他碾死幾百回。
舔了舔嘴脣,蘇牧忽然覺得腳底一陣冰涼,身子一顫,便是趔趄的栽倒在一旁。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顫抖著手掌斟了一杯水,冰涼的手掌顫顫巍巍的端起了茶盞。
隨著一杯溫涼的茶水流入喉嚨之中,蘇牧那乾澀的喉頭方纔溼潤了一些。
“看來以後需要注意一些了,這些傢伙,真是可怕!”
眸子瞪得溜圓,緩緩的嚥了一口茶水,蘇牧猛地喘了一口粗氣,隨後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那一襲黑衫,此刻都是被冷汗浸溼了些許。
顧不得這些,蘇牧心中的警惕便是加強了幾分,他身上不能說的秘密太多了,一旦讓那些大勢力知道了,恐怕單憑天武者這一條,他最後只會淪落爲別人的盤中餐!
坐在椅子旁思索了半晌,蘇牧心中的恐懼之意方纔稍稍緩和了半分。
“不管了,在這些超級勢力面前,我只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既是在擔心,對方的手段也不是我所能夠猜測的。”
目光失神的盯著面前的茶盞,狂飲了數杯之後,蘇牧緩緩的握了握拳頭,隨後喃喃道:“既然這黑風山強盜團已經被列爲任務了,那麼只能算他們倒黴吧。”
緩緩的吐了一口濁氣,蘇牧將手中的茶杯朝著桌子狠狠的一方,便是隨手套了一件衣衫,推開門行了出去。
如果說之前向黑風山出手,那是處於報答林柔的恩情,那麼現在,蘇牧卻是需要認真的對待這個強盜團了,雖然完全剿滅有些麻煩,但就目前的情況來開,也並非沒有可能。
雖然那血刀黑風久負盛名,但是蘇牧手中走過的高手也算是有不少了,因此對那黑風,倒也沒有幾分的懼怕之意,至於其他的小嘍囉,那就更容易了,所謂樹倒猢猻散,只要把血刀黑風搞定,這黑風山強盜團自然也就解散了。
行出了客棧,蘇牧正巧撞到了回來的林柔。
望著一路唱著小曲兒的林柔,蘇牧便是知曉事情辦好了。
伸手將林柔攔住,蘇牧輕笑道:“事情完成了?”
朝著蘇牧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林柔笑得如同小惡魔一般,道:“我給那黑煞辦了一個加急,估計今天就會到大金帝國的邊境,我又把他前身值錢的東西全部的搜刮了一空,他想要回來 啊,估計只能走著回來了。”
看著林柔這幅模樣,蘇牧也是不禁心底一陣惡寒,道:“你這妮子,下起手來是毫不含糊啊。”
聽到蘇牧這般謬讚,林柔老練的拍了拍蘇牧的肩膀道:“有樣學樣嘛。”
苦笑著點了點頭,蘇牧道:“現在客棧不能回去了,咱們換個地方住。”
點了點頭,這黑煞既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掌握了他們二人的行蹤,看來這小鎮之中,必然有著他們的眼線,因此二人也不敢耽擱,便是找了一家偏僻的店鋪住了下來。
一直在房間裡待到了傍晚時分,蘇牧這才理了理衣衫,獨自一人出了客棧。
望著那逐漸西垂的殘陽,血紅的霞光染遍了半邊雲彩,爲整個小鎮此刻都是鋪上一層紅暈。
此刻雖已是傍晚時分,小鎮的街道之上,卻是人聲鼎沸,絡繹不絕。
故意的饒了大半個小鎮溜了一圈,蘇牧這才兜兜轉轉的拐進了街角盡頭的一個巷子之中。
隨著身形沒入小巷之中,人羣之中,瞬間便是竄出數道身影,緊隨著蘇牧的腳步跟了過去。
“人怎麼不見了!”
隨著腳步踏入小巷之中,那幾人面色微微一變,隨後低聲道。
此處小巷正是街角盡頭,平日裡便是人跡罕至,此刻正是傍晚時分,更是空蕩一片。
望著空蕩的巷道之中,那緊隨而來的幾道身影微微一滯,隨後朝著小巷之中搜尋了過去。
“幾位,你們是在找我吧。”
正當那幾道身影朝著小巷之中行去之時,一處角落之中,蘇牧噙著微笑的緩緩踏著步子走了出來。
見到蘇牧的出現,那幾人面色明顯一變,隨後手掌摸向腰間。
“鏘!”
狠狠的一把抽出腰間的鋼刀,那幾人面色警惕的朝著蘇牧逐漸逼近了過來。
看著對方的動作,蘇牧臉上也是浮上一抹無奈的笑容,隨後攤了攤手,道:“你們真的以爲憑你們能夠留住我?”
語罷,那幾人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遲疑,面前的少年,正是昨夜山寨之中穿的沸沸揚揚的天才少年,就連那號稱近戰無敵的五當家,昨夜也是在面前的少年手中,敗得悽慘,而他們只不過是派出來的探子,平日打探消息尚可,真正動起手來,他們的戰力也只能說是稀鬆平常。
面色複雜的望著面前一臉微笑的蘇牧,那幾人之中一名人影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鋼刀隨後朝著身邊的同伴低喝一聲,道:“撤!”
話音一落,那人便是拔腿就跑,看那架勢,恐怕八匹大馬啊,都是無法將他拉回來。
愕然的望著一溜煙消失的同伴,剩下的幾道聲音皆是面容苦澀的嘴角一扯,心中幾乎都在怒罵著那逃跑的同伴。
“既然你們不跑,那我就要找你們說到說到了。”
聳了聳肩,蘇牧扭了扭脖子,頓時一陣筋骨錯動的聲音響起。
腳掌朝著地面猛然一踏,每一步落下,那地面之上,皆是兀自的一片塵土飛揚。
面含苦澀的望著蘇牧這番舉動,那剩餘的幾人身軀幾乎都是僵在了原地,無奈心中想跑,可是腿腳卻是不爭氣的如同灌了鉛一般,死死的釘在了原地。
順手抽出了一根精鐵所制的鐵棍,蘇牧笑瞇瞇的望著面前幾道身影,下一秒,整個身軀便是朝著幾人暴射而出。
小巷之中一陣低沉的音爆之聲陡然炸響,猶如一支利箭一般朝著幾人飈射了過去,就在即將接近幾人之時,手中掂量的鐵棍也是朝著前方狠狠的砸去。
感受到頭頂上方傳來的濃郁殺機,幾人此刻也是陡然間動了起來,望著那鋪天蓋地般傾瀉而下的棍影,那股狂躁的能量波動壓得衆人心頭一悶,頭皮不免有些發麻。
緊咬了一下牙關,幾乎是退無可退的將手中的鋼刀朝著上方狠狠的迎了上去。
“鏘!”
沉悶的金鐵交鳴之聲,在空蕩的巷道之中響徹,伴隨著尖銳的刀鳴之聲,飄揚而去。
漆黑的鐵棍狠狠的劈在那鋼刀之上,那蘊含的兇悍勁氣竟是將那鋼刀都是劈開了一個口子。
那幾人的腳掌,此刻也是轟然陷落在泥土之中。
“給我破!”
冷笑一聲,蘇牧手掌之上瞬間分出了一道靈氣,順著那漆黑的鐵棍灌輸了進去,那數道顫顫巍巍的鋼刀之上,絲絲裂紋浮現。
隨著蘇牧目光一凝,手中的力道便是再度增加了幾分,那鋼刀之上的裂紋便是轟然蔓延開來。
某一刻,那堅硬的鋼刀在一聲清脆聲響之下,戛然斷成了數片。
而隨著那鋼刀的斷裂,巨力順著幾人的手臂灌輸而下,自聽聞一聲爆響,幾人身上的衣衫,便是轟然撕裂成了碎片,朝著周圍四射開來。
隨著那聲爆響響徹之時,幾道顫顫巍巍的身形一顫,便是朝著身後倒射而出,隨後狠狠的落在地面之上,在劃出了一道長約四五米的痕跡之後,方纔停了下來。
掂量著手中的鐵棍,蘇牧腳掌朝著地面一踏,整個身軀便是飛躍而起。
在半空之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之後,蘇牧的身軀穩穩當當的落在幾人的身旁,目光一掃,那幾人此刻卻都是昏死了過去。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手中的鐵棍朝著地面一丟,蘇牧只得無奈的拍了拍手,揚長而去。
行出了小巷,此時斜陽已經落下去大半,小鎮的街道兩邊也是掛起了燈籠。
這種燈籠的燈油是用一些頗爲奇異的樹脂熬製而成的,倒是頗爲亮堂,而小鎮的街道之上,一些做夜間買賣的人羣此刻也是走上了街頭,叫賣之聲此起彼伏。
順手撈了兩根油條銜在嘴裡,街道之上,一些渾身血腥氣息的傭兵也是不斷的穿行,看那模樣,也是早早的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一路上兜兜轉轉的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蘇牧這才朝著四周偷瞄了一眼,隨後轉進了林氏鏢局所在的街道之中。
或許是因爲昨夜林氏鏢局 被洗劫的緣故,此刻的街道之上,卻是異常的空蕩,周邊的鄰舍,房中皆是沒有燈火,看那模樣,應該是早已逃離了此處。
這也難怪,昨夜林氏鏢局遭遇到那麼大的變故,凡是這條街道上的人家,都是人人自危,生怕引火燒身。
不過這也正好符合蘇牧的心思,人越少,一旦發生了戰鬥,也不用再束手束腳。
望著那倒在一邊的大門,空蕩的街道之上,只剩下蘇牧的腳步聲在迴盪,饒是有些淒涼。
腳掌一踏,蘇牧便是縱身一躍,翻過高牆,隨後小心翼翼的潛入了莊園之內。
偌大的莊園,此刻如同廢墟一般,一些尚未撲滅的火苗還在躥騰,不遠處的地面之上,絲絲血跡斑駁的印在地面之上,看來昨夜那些強盜進入鏢局之內,也是遭遇到了輕微的抵抗。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蘇牧也是不敢多做逗留,四下掃視了一圈,便是朝著莊園中心處匆匆行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繞行了一圈,蘇牧方纔來到林皓所在的宅院。
現在的莊園之內,可並非只有蘇牧一人,想必黑風山的那些強盜,也是早已摸了進來,如果說要找尋蘇牧的蹤跡,那麼守在此處便是最佳的方法,當然,蘇牧也正是反其道而行之,順手抓兩個探子,也好知道對方的消息。
然而蘇牧繞行了一圈,卻都是沒有發現半點蹤跡,此刻,也只得進入林皓的宅院之內,搜尋一番了。
輕吐了一口,就在蘇牧即將推門而入之時,宅院之中,卻是閃爍著絲絲橘黃的燈火。
心頭一緊,蘇牧手下的動作便是猛然一收,腳掌一踏,整個身軀便是如同飛燕一般攀上了高牆之內,隨後悄悄地朝著房間之內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