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師傅是誰?說!”話音一落,夜空之上那人明顯激動了半分,厲聲的質(zhì)問聲竟然有些顫抖!
雄渾的聲音猶如悶雷一般死死的壓在蘇牧的胸前,漆黑之上的夜空中那人的雄渾氣勢猶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涌出,將蘇牧壓抑的臉色通紅。
感受到自己胸膛上沉悶的氣勢,若是再強上一分,想必脆弱的骨骼便會轟然凹陷下去,到時候,可真的就要死翹翹了。
咬了咬牙,蘇牧從齒縫之中吐出兩個字。
“賀老!”
蘇牧的細弱紋絲的嗓音猶如魔咒般飄入漆黑的夜空之上,那洶涌的磅礴氣勢猶如觸碰到什麼一般,瞬間收回,直接讓蘇牧胸前的悶氣一消,貪婪的大口喘著粗氣起來。
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溼,緊貼在身體上,著實有些難受,不過此時的蘇牧卻是沒有功夫顧及這些,感受到那磅礴的靈氣之後,心頭的除了劫後餘生的歡喜,還有著一絲恐懼。
若是那人再用半分的力氣,自己此時便已經(jīng)真正的踏入了鬼門關(guān),所幸,自己賭對了!
沉默的夜空之中,那點點星辰瞬間明亮了許多,藉著這抹亮光,蘇牧也是看清了這漆黑的空間。
與其說是一處空間,倒不如說是一間房子,只不過此處,四周都是由黑色的不明材料鑄成的。
正當(dāng)蘇牧目光仔細掃視著周圍之時,一道讓他心悸的靈氣急速的掃過自己的身體,直讓他心底一寒,好似被人窺探一般。
那道靈氣在掃過他全身之時,只在其手上停留了片刻,隨後便一掃而過。
有些疑惑的望著這漆黑的夜空,黯淡的星光此刻閃著奇異的光芒,好似一雙雙明亮的眸子在眨著眼睛,看上去頗爲(wèi)詭異。感受到夜空上並無異動,蘇牧懸起的心情緩緩的落下,看來自己是賭對了,此人應(yīng)該是與姜遊前輩以及賀老交好的高手,否則,按照這些人怪異的脾氣,若是仇家,恐怕會在頃刻間將自己轟殺至渣!
原本略有生氣的漆黑空間此刻再度陷入了沉寂,夜空之上的老者並未答話,這般安靜的有些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xù)了十分鐘左右,方纔被老者的一聲怪異的笑聲所打破。
“沒想到那個老傢伙竟然也收徒弟了?”
夜空之上,那怪異的笑聲持續(xù)了許久方纔散去,不過這有些譏諷的意味卻是讓蘇牧心頭一陣不爽。
“聽對方這口氣,看來是與賀老關(guān)係不錯的前輩,不過就算關(guān)係不錯,你也不能侮辱小爺?shù)奶熨x吧。”心頭暗暗不爽的嘀咕了一番,蘇牧自然是不敢將心頭的不滿表現(xiàn)在臉上,既然對方是賀老的相識,那麼應(yīng)該不會要我的小命吧。額角滲著絲絲冷汗,蘇牧心頭幽幽道。
“既然是那老傢伙的徒弟,那麼你倒是有資格見我一面。”就在蘇牧暗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之時,半空之中,那道雄渾的聲音飄落而下,不久,原本漆黑的夜空之中,頓時青芒乍現(xiàn)。
微瞇著眼睛偏了偏頭,這道刺眼的青色光芒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彷彿君王睥睨四方一般,傲視著這片漆黑的空間。
青芒乍現(xiàn)之後,這被照射的宛如白晝一般的漆黑空間再度陡然一黑,陷入了無盡的黑夜之中。
艱難的擡起頭,渾身上下傳來的疼痛之感讓蘇牧心頭直抽搐,咧了咧嘴,望著半空中懸浮的青色光影,那道耀眼的光暈之下的蒼老身軀緩緩顯現(xiàn)。
透露微微一擡,縈繞周身的耀眼青芒此刻逐漸收斂起來,只在其周身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圈,看上去如同神仙下凡一般。
虛空微踏,那道身軀就這麼憑空站立在半空之中,看得這般情景,即使早有心理準(zhǔn)備的蘇牧依舊有些讚歎!
“地靈境界啊!這般御空而行的能力,真的是讓人眼紅!”
看著蘇牧這幅崇拜的模樣,那光暈之下的蒼老身影逐漸顯現(xiàn)出來。
“怎麼,這等本事,你的老師還不曾展示給你看麼?”
光暈散去,一道頗爲(wèi)俊秀的面龐映入眼簾,雖然那滿頭的白髮,但是這幅面龐,卻是可以稱之爲(wèi)俊秀,想必這老者年輕時候,必然是一位勾人心神的美男子,與某個邋遢的老頭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話音落下,那老者的身軀逐漸顯現(xiàn)出來,一襲青色長袍之上,噙著淡淡微笑的英俊臉龐不由的讓人心生好感,蒼白的華髮隨意的披散,既顯得謙謙君子感覺又有些豪放不羈的味道,想必這老者年輕時候,定然是人中俊傑!
“我老師自然展露過這樣的本事,只是他平日裡十分低調(diào),若不是到了關(guān)鍵時刻,那裡能夠看到他的真本事。”身上傳來的疼痛令得蘇牧嘴角一咧,隨後輕聲道。
似乎也是看出了此時的傷勢給蘇牧帶來的痛苦,那青衫老者臉上噙著一抹和煦的笑容,乾枯的手掌緩緩的伸到胸前,朝著蘇牧緩緩一握,青色靈氣自其掌心如同潺潺流水一般,劃出一道青色溪流,最終匯入蘇牧的身體之上。
那道青色靈氣剛一如體,一道清涼便順著體內(nèi)的經(jīng)脈蔓延開來,原本的疼痛之感在這靈氣的溫養(yǎng)下,頓時全無,這般奇異的效果直接讓蘇牧心頭的一口濁氣隨之呼出,大喊一聲
“爽!”
這般靈氣灌輸持續(xù)了三分鐘左右,在這青色靈氣的作用之下,原本猙獰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fù),不消一會兒,便完全恢復(fù)了。
感受到體內(nèi)的一絲暢快之感,蘇牧緩緩的將手臂擡起,屈指緊緊一握,原本乾涸的經(jīng)脈之中,比十分鐘前濃郁幾倍的金色靈氣奔騰其間,直讓蘇牧想要仰天長嘯一番。
從地上翻身而起,虎虎生風(fēng)的打了幾拳,半小時之前,他還在生死之間徘徊,如今,不僅傷勢恢復(fù)了,自身實力也幾乎暴漲了一倍,這般境遇的轉(zhuǎn)變,繞是以蘇牧的心智,也是不免有些腦袋眩暈。
雖然此刻非常想試探一下如今的實力,這番重傷之下,蘇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chuàng),但是天武者的特殊體質(zhì)卻是賦予了他獨特的本領(lǐng),傷的越重,那麼恢復(fù)之後實力暴漲的越快!
感受到身旁這青衫老者目光,蘇牧心頭一閃,隨後恭謹(jǐn)?shù)恼镜揭慌怨笆肿饕镜溃骸岸嘀x前輩相救。”
隨意的擺了擺手,那青衣老者毫不在意道:“我救你,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與你的老師有些交情,因此就你一次,也算是還他的恩情罷。”
看著對方這番肯定的話語,蘇牧心頭便也緩緩的落了下來,既然是老師的朋友,那麼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望著這漆黑的虛無空間,蘇牧問道:“敢問前輩,這裡是什麼地方?”
其實蘇牧更想知曉對方的名字,這等實力的強者,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古墓之中,何其怪哉,按照賀老的說法,俗世之中,很少會有高階武者的存在,每一名高階武者都會被招入武界之中,即使不入武界,也都是有名號的人物,如果這般強者都能進入這古墓之中,那麼四大家族所派來的傳承之人,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裡是古墓之中的一處空間之內(nèi),而我,就是這座古墓的主人——姜遊!”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那青衣老者的一句話,將蘇牧震的如同木樁一般呆立在原地!
“您是姜遊前輩?”瞪大著眼睛望著面前的青衣老者,蘇牧艱難的喉嚨滾動一番,隨後難以置信道。
看著蘇牧這幅失態(tài)的模樣,青衣老者臉上皺紋一抖,隨後笑道:“怎麼,你師傅難道沒有給你看過老夫的畫像?”
搖了搖頭,他與賀老相識不過一月有餘,這段時間裡,賀老還神龍見首不見尾,到處都看不到他的影子,直到如今也未曾指導(dǎo)他修煉過,又何曾給他看這老友的畫像。
“這個老東西啊,虧得老夫還這麼掛念他。”看到蘇牧搖頭,姜遊臉色一陣不悅,隨後搖了搖頭有些“失望”道。
目瞪口呆的望著面前的青衣老者,蘇牧乾涸的喉嚨發(fā)出一聲顫抖道:“姜遊前輩,您不是?”上下指了指青衣老者,蘇牧話音剛到嘴邊,便知道言語的不當(dāng),趕忙止住了口。
“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嘛?”微瞇著眼睛望著蘇牧,姜遊將蘇牧的話語補充了下去。
臉上露出一絲歉意,這般不恭敬的話語喚作是誰,都不該說出。
看著蘇牧這般表情,那青衣老者笑著擺了擺手道:“不用這般介意,我確實已經(jīng)死了!”
姜遊的一席話,卻是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蘇牧的心頭之上,望著面前確確實實的人影,蘇牧心頭閃過一個詞:“鬼!”
看著蘇牧微變的臉色,姜遊輕笑一聲道:“不必詫異!此時的我,只不過是一縷殘魂罷了!”說道話尾,那青衣老者的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前輩!”朝著面前的老者棲身下跪,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蘇牧方纔緩緩的站起身來。
在蘇牧心中,此時的老者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俗話說死者爲(wèi)大,對方又是賀老的故友,那麼作爲(wèi)徒弟的,自然應(yīng)該磕頭,再者,對方在這危機之中救了自己的性命,於自己有恩,這頭 ,也當(dāng)?shù)摹A硗猓@老者只是一縷殘魂便有如此威能,那麼在其全盛之時的實力,豈不是舉手投足間便可劈山斷嶽?
想著對方這可怕的實力,蘇牧心頭的恭謹(jǐn)之意更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