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我看不正常吧。”輕笑一聲,武天道:“你這老傢伙心中所想,大哥我自然知道,只是你這前後態度變化太大,我也無法替你掩飾。”
目光緩緩的移到蘇牧的身上,老者額間滲著絲絲汗水,咂了咂嘴,問道:“我的想法真的這麼直接就被看出來了?”
滿眼認真的望著武塵,武天道:“真的很明顯。”
“會不會他看不出來?”手指不著痕跡的指了指遠處正抿著香茶的蘇牧,老者道。
滿臉惡寒的一抖,武天心中狂怒道:“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你當他是傻子麼!”
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火氣,武天道:“雖然他看出來了,估計也不會笑話你,畢竟,賀老先生威名遠播,作爲他的弟子,這樣的場面必然見識的多了。”
“那他會不會看不起我。”沉吟了一句,老者眉頭微皺,問道。
老臉一黑,武天都快有著一股抑制不住的衝動,想要將這老傢伙揍一頓了。
老臉一抖,武天道:“那倒不會,你畢竟是武者九階的武者,誰敢笑話你啊!”
眉頭一挑,望著滿臉嚴肅的武天,老者這才放下心來。
望著一旁耳語了半天的二人,蘇牧道:“前輩和家師有舊交麼?”
渾身一震,武塵連忙賠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曾經收到過賀老先生的指點,頂多算他的晚輩,那裡能夠算是舊交。”
看著滿臉如盛開菊花般燦爛的老者,先前的戾氣猶如被狂風暴雨捲走一般,蘇牧愕然的嘀咕道:“老師曾經對他做了什麼,怎麼先前還氣焰滔天的老頭,怎麼這會兒畢恭畢敬?”
心中正在狐疑,老者笑道:“既然是賀老先生的弟子,那麼你我也算有緣,這枚復骨丹就算是我送予你的禮物。”
眨了眨眼睛,蘇牧道:“這怎麼好意思,前輩煉製丹藥,也是著實不易,晚輩可是無功不受祿”
連忙朝老者擺了擺手,雖然他這般客套,可全是看在賀老的面子上,自己若是貪得無厭,激怒了他,恐怕會將自己格殺在此。
“哪裡的話,你我有緣,這丹藥,你還是手下,至於那株靈藥,就當是我孝敬賀老先生的。”
連忙將靈藥推向蘇牧,老者態度十分堅決,滿臉堅定的拒絕道。
“看來此人對賀老十分尊敬啊,那小爺我就不客氣了!”一雙黑眸滴溜一轉,望著滿臉畢恭畢敬的老者嗎,蘇牧心頭嘀咕一聲,隨後滿臉“爲難”道:“既然前輩有這般心意,那我也只能代替家師收下了,只是.......”
眼眸一擡,蘇牧皺著眉頭望著老者,話語卻是十分巧妙的停頓在嘴邊。
望著蘇牧這般猶豫不決的樣子,老者急忙道:“蘇牧小兄有何爲難的,儘管說來,我老頭子能幫到的,儘管說!”
望著自信滿滿的拍著胸脯的老者,蘇牧眼睛微瞇的笑道:“老師對於回靈丹,需求頗大,只是,他自己又十分忙碌......”
話音說道一般,蘇牧餘光一瞥,滿臉爲難的望著老者。
“好辦!這裡是我剛剛煉製的三十枚回靈丹,拿去!”眼角閃過一抹狠色,老者咬了咬牙,屈指一彈,三枚玉瓶隨之落入蘇牧的手中。
滿眼欣喜的望著手中的玉瓶,蘇牧連忙朝著老者道:“如此一來,多謝前輩了。”
臉上閃爍著難以掩飾的肉痛之色,老者卻依舊是一正老臉,道:“哪裡的話,只要蘇牧小兄開心,老頭子自然高興。”
“這老傢伙,估計是有什麼把柄在師傅手中,也真是可憐。”心頭嘀咕一句,東西既然到手,蘇牧也就沒有心思繼續呆在這裡,望了望身邊的武天,隨後道:“既然藥材到手,那麼小子就告辭了!”
話音一落,蘇牧也不待老者挽留,便匆匆逃離了閣樓,遠遠遁去。
三步並作兩步,連忙逃離閣樓,望著身後逐漸模糊的龐大建築,蘇牧這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怎麼,我的這位六弟,比較難纏吧”捋了捋鬍鬚,武天笑道。
翻了翻眼睛,蘇牧道:“那裡是比較難纏,是根本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我真的生怕武塵前輩會在閣樓將我就地格殺了。”
“那他倒不會,只是,今天你的了這些好處,若是放在尋常,恐怕他早就動手殺人了。”輕笑一聲,武天若有所思的道。
一摸空間戒指,這次不僅將復骨丹弄到手了,還憑白得了三十枚回靈丹!這可是好東西啊,就算是那李毅,也不過十餘顆,就這還不知道是他藏了多久的存貨,自己這一下得了三十枚,進入武界之中,也算是有了底牌!
望著眉宇間掛著喜悅之色的蘇牧,武天道:“小傢伙,這回靈丹可要省著點,若是放在外面拍賣,一枚回靈丹,可是價值百萬,就這還是有價無市!”
“這麼貴?”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回靈丹的藥效,可如今聽到武天此言,這回靈丹,倒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有價值啊!
看著臉色震驚的蘇牧,武天道:“好了,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還是快些將這丹藥給你母親服下吧,雖然我對老六有信心,但是,丹藥此事,誰也說不準,你母親癱瘓在牀已經多年,能不能起到藥效,還很難說。”
看著滿臉嚴肅的老者,蘇牧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朝著武天拱手道:“小子這就回去,待得來日,我定來拜訪!”
“快去吧!”
武天自然看出了蘇牧心中所想,此時強留其在此,也沒有任何意義,當下吩咐了一名護衛將蘇牧送回。
辭別了武天,蘇牧歸心似箭,一路之上,沒有耽擱半分,隨著一道黑色流光劃過,蘇牧直接跳下了車,朝著自家方向瘋狂掠去。
“這傢伙是誰啊,居然在家族中這般狂奔?”望著半空中劃過的黑影,一衆葉家青年愕然道。
蘇牧的此番舉動,自然是驚嚇到了一些不知情的人,因此,在衆人的要求之下,葉家之中,掀起了一股追捕黑衣人的狂潮。
一路飛奔的朝著自家狂掠而來,約莫三分鐘之後,一棟別墅便在視野之中逐漸清晰起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蘇牧心頭,也是逐漸加速跳動起來了。
腳掌一踏,直接從越上二樓,猶如矯健的兔子一般,閃避一番,便朝著母親的房間行去。
“呼!”站在房門之處,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蘇牧調整了一下呼吸,片刻之後,手掌顫抖的推開了房門。
房間之內,母親正在陪妹妹聊著些什麼,望著渾身汗水滿臉通紅的蘇牧,不禁眉頭微皺道:“小牧啊,多大的孩子了,又在哪兒瘋呢?”
望著旁邊忍俊不禁的掩脣輕笑的蘇牧,蘇牧瞪了個眼色,隨後笑道:“媽,我哪裡是出去瘋了,我是去給您買藥去了。”
“胡鬧,媽的這個傷,也就是這樣了,你又去亂花錢!”看著滿臉嬉笑的蘇牧,王慧臉色一變,責問道。
“你有這個錢,還不如給你妹妹置辦兩套衣服,一個女孩子,應該穿的漂漂亮亮的。”寵溺的摸了摸蘇婉的小腦袋,王慧道。
鼻尖一酸,蘇牧眨了眨眼睛,極力將眼角得到淚水流回,道:“媽,我這一次,可是專門找了大師呦,您就嘗一嘗好不好?”緩緩的將攥滿了汗水的玉瓶拿了出來,遞到了蘇婉的手中,丹藥一出,房間之內,瞬間溢滿了藥香。
這般賣相,瞬間勾起了三人的信心,望著蘇婉手中猶如龍眼般的瀰漫著純淨藥香的丹藥,王慧的眼中,也是閃爍著異茫。
多少年了,她癱瘓在牀,對於一個常人來說,這簡直是噩夢,但是,她卻只得生生忍受,因爲,有著一雙兒女,爲了他們,她也只得承受孤獨與寂寞。
餘光一瞥,蘇牧自然是看出了母親眼中閃過的希望之色,隨後趕忙倒了杯水,將丹藥推到了母親的面前。
“那就嚐嚐?”望了望滿眼充斥這欣喜之色的蘇牧,王慧道。
“嚐嚐!”重重的點了點頭,蘇牧道。
小心翼翼的將丹藥拿去,王慧那顫抖的雙手幾經嘗試,方纔將之放入最終,丹藥剛一入口,那蒼白的臉色,都是紅潤了半分。
喉嚨滾動一番,丹藥便滑落入肚。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感覺?”雙眼死死的盯著蘇牧,蘇牧的手掌都是攥出水來,半晌之後,方纔忍不住道。
“好像沒什麼感覺。”臉上艱難的勾起一抹微笑,王慧那閃爍著淡茫的雙眸,此刻,緩緩的黯淡了下去,隨後摸了摸蘇牧的腦袋,安慰道:“好了,媽的這個傷,不是那麼容易治好的,以後,可千萬不要亂花冤枉錢了啊。”
“不應該啊!”滿臉鐵青的望著地板,蘇牧後退了數步,道:“不應該是這樣啊,難道我搞錯了?他沒說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啊!”
望著並沒有絲毫異變的母親,甚至連一絲效果都沒有發生,此刻的蘇牧,一股滾燙的怒意,逐漸自身體之內狂涌而出。
“咔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之下,手中的椅子,瞬間粉碎,房間之內,木屑四起。
“哥,你冷靜點!”望著滿臉漲紅的蘇牧,蘇婉急忙道。
“小牧,不要生氣,媽的這個傷,啊!”看著雙目逐漸猩紅的蘇牧,母親王慧正要勸說,突然之間,雙腿之上,傳來了一陣鑽骨一般的疼痛!
蘇牧自然也是注意到母親的這般變化,連忙撲到母親面前,道:“媽,你怎麼了?”
瘋狂的掃視著母親的傷勢,只聽母親痛苦的捂著雙腿道:“腿,腿疼!”
“怎麼會這樣?那兩個老東西沒有說過會疼啊!”雙目赤紅的望著痛苦的母親,蘇牧喃喃道。
“哥,怎麼辦?”望著母親這般變化,蘇婉焦急問道。
“去找醫生!快去!”緊咬著牙關,自齒縫之中露出了幾個字。
“我這就去。”連忙自地上爬起,蘇婉道。
“不用!”望著焦急的蘇婉,王慧突然間喊道。
“快去!”臉色鐵青的望著懷中的母親,蘇牧雙目赤紅道。
“真的不用,現在好多了!”臉色扭曲了一番,王慧扯了扯蘇牧的手臂,道:“小牧,現在腿中很癢,疼痛倒是減輕了很多!”
看著臉色逐漸紅潤了許多的母親,蘇牧這才恢復了理智,心中道:“難道是復骨丹起了藥效?”
“暫時先不去,看看情況!”止住了蘇婉的動作,蘇牧道。
捋了捋額間的青絲,渾身香汗的望著逐漸恢復了顏色的母親,蘇婉趕忙撲到母親目前面前,問道:“媽,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勉強的笑了笑,王慧道:“不疼了,現在,腿有點癢。”
這般沉悶的氣氛持續了半個鐘頭,偌大的房間之內,只有三道均勻的呼吸之聲,某一刻,王慧那略帶欣喜的聲音緩緩道:“我的腿,好像有知覺了?”
雙眼之中瞬間涌上欣喜,雖然早有準備,此刻的蘇牧,卻依然驚訝道:“媽,您現在能站起來麼?”
點了點頭,王慧眼中閃爍著喜悅之色道:“我可以試一下。”
一個翻身從地上躍起,蘇牧道:“來,小婉,騰出地方!”
“好嘞!”滿眼欣喜的望著母親,蘇婉緩緩的退到母親的身後,在一邊攙扶著。
雙眸之中閃爍著莫名光芒的王慧,在蘇牧的攙扶之下,緩緩的提了提腳,隨後嘗試著超前埋了一步。
“吧嗒”
清脆的腳步聲剛一落地,三顆心臟,在這一刻,幾乎快樂到停滯!
“我可以走了,我可以走了!”感受到腳掌之上傳來的腳踏實地的感覺,王慧那閃爍著淡茫的雙眼,猶如泄了洪的大壩,瞬間淚水泉涌。
“可以走了,可以走了!”雙眼失神的望著面前的母親,此刻的母親,幹皺的面龐之上,堆滿了笑容,彷彿,要將這些年來的笑容,都要釋放出來。
“小牧,咱們接著走,我要出去看看太陽!”滿臉喜悅的望著一眼蘇牧,母親道。
“哎,咱們出去看看太陽!”眨了眨眼睛,那不爭氣的淚水,最終是不受控制的低落了下來,在這般攙扶之下,母子三人,緩緩的朝著房外行去。
揚起臉龐,肆意的享受著這縷陽光,耀眼的陽光在母親那病態般蒼白的臉上劃過,同樣,也溫暖了蘇牧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