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微怒的望著來人,蘇牧甩了甩髮麻的手臂,半晌,都未曾恢復(fù)知覺,顫抖的藏著袖中。
來人的實力與自己不是一個等級的,要比自己強上太多了,甚至,如果對方想要格殺自己,恐怕在第一個照面,自己就會交代在對方手上。
那武紀也是倒退數(shù)步,方纔穩(wěn)住身形,每踏出一步,都是一道半寸深淺的腳印。
目光驚駭?shù)耐鴣砣耍鞘勤w家的前輩,但是有這等實力的高手,一般不會出現(xiàn)在小輩的爭鬥當(dāng)中的啊。
目光緩緩的落在那道黑影之上,凌亂的頭髮披散,破舊的衣衫散發(fā)著濃烈的味道,隔著老遠,若是定力一般者,怕是會嘔吐不已。
緩緩地擡起頭,露出乾枯的臉龐,單手提著趙晨,乾澀的嗓音緩緩的落在蘇牧的耳中。
“小子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皺著眉頭望著來人,那道聲音頗爲(wèi)熟悉,目光落在對方那蒼老的臉上,蘇牧失聲道:“賀老,怎麼會是你?”
來人正是在監(jiān)獄中與蘇牧同關(guān)在一間牢房的那個老頭,只不過,他的雙腿不是已經(jīng)斷了麼,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而且,會擁有這麼恐怖的實力。
看到蘇牧認出自己,蒼老的面孔露出一絲微笑,隨後道:“怎麼,我這糟老頭子就不能出現(xiàn)在這了?老人家也是需要出來溜達溜達的嘛。”
“可是您的雙腿?”說著,蘇牧還在自己的腿上比劃了一下,那樣一個不起眼的老頭,雖然和自己談天說地,卻從未表露出一絲的異樣,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如何不讓他驚訝。
“我的腿不是斷了嘛?”聽到蘇牧的疑惑,老者鬍子一翹,緩步走到蘇牧面前,舉起手,勾起手指“砰”的一聲扣在蘇牧的頭上,接著道:“別看老頭子我沒有腳,可還是能走的。”說這,老者提起自己的袖腿,一根銀白的金屬假肢泛著寒光露了出來。
“哦哦哦”如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砰”地一聲老者又是一記扣指敲在蘇牧的腦袋上。
“你小子見了我老人家,看來還很不爽嘛!”鬍子一翹,老者不滿道
“不敢不敢!”感受到對方先前展露出來的恐怖實力,蘇牧哪裡敢有所怨言,當(dāng)下訕訕的笑道,心中卻是略微有些失落,有這老者的出現(xiàn),今天是不能再對趙晨下手了,等他回到家族,恐怕更爲(wèi)困難。
望著蘇牧微微彎起的眉毛,一臉的失落,老者輕笑一聲,提起手中的趙晨道:“是因爲(wèi)這個小崽子,你對老頭子我不滿麼?”
對於面前的少年,老者那罕見的笑容今天是展露了多次,若是有認識老者的人再次,恐怕會驚駭?shù)牟荒茏砸职伞T瓉磉@老頭是會笑的。
一旁的武紀和李詩語望著面前笑容滿面的老者,驚駭?shù)南掳投际詹换貋恚瑢独险叩纳矸荩麄冸m然不知,可是那恐怖的實力,比起兩家家主,都是毫不遜色。
可是,高手同樣有他的傲氣,老者雖然實力縱橫四方,卻很少與人交好,古怪的脾氣,即使是面對四大家族的族長,也是說翻臉就翻臉,毫不留情。
如今,面對蘇牧,卻是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怎麼不叫兩人驚愕。當(dāng)下心頭也是揣測起來,莫非著少年是這老者的徒弟?
目光落在面前瞪著眼睛的趙晨,對於這老者,他同樣是認識的,在監(jiān)獄排名賽上,他被這老者狠狠的教訓(xùn)了一番,隨後才知瘸腿老者,纔是這監(jiān)獄排名第一的武者。
冷汗將衣衫浸溼,面對這老者,他可絲毫沒有勝算,再看他對蘇牧的態(tài)度,如果將自己交給蘇牧,今天就是交代在這裡了,頓時心底涌上涼意。原本因爲(wèi)憤怒而火熱的頭腦,此時也清醒了過來。
看蘇牧疑惑的眼睛,老者乾枯的皮膚抖了抖,臉上蒼老的麪皮都是一皺,賀老笑瞇瞇的將趙晨拎起,一聲略微陰沉的乾澀聲音響起。
“聽說你要找他們家家人的麻煩?”
聲音不大,每一個字都如同巨錘般敲擊在趙晨的心頭,艱難的嚥了口唾沫,趙晨冷汗直冒,隨後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賀老,我沒有那個意思啊!”
“哼!”聽到趙晨的回答,賀老胡子一翹,撇了撇嘴接著道:“不要欺負我老頭子耳朵不好使,你說的話,我可都聽得楚楚。”
聽得賀老冷哼的聲音,趙晨冷汗如雨,眼睛四處亂掃,嗓子如同卡著鉛塊般。
“如果你對這個小子出手,或者你們趙家爲(wèi)難這個小子,那麼,老頭子我到時候就要去你們家族說道說道了。”一雙乾枯的手掌在趙晨腦袋上摸了摸,使得趙晨頓時一陣脊樑發(fā)寒。
“嗯嗯嗯”如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就算是趙晨但在再大,也不敢招惹這樣的存在啊,萬一哪天找上門,家族長輩知道他招惹這等存在,到時候他的下場,怕是會極其悽慘。
滿意的點了點頭,甩手將趙晨丟給了武紀,賀老笑瞇瞇的朝著武紀和李詩語道:“兩個小娃娃,見到你們家主。替老頭子我問聲好。”
面對武紀二人,賀老的態(tài)度要好上許多,當(dāng)下笑瞇瞇道。
點了點頭,面對這樣的高手,即使是他們,也是有些激動的有些不自然,當(dāng)下微笑的還禮。
目光掃向趙晨,便收起了笑容,冰冷的颳了對方一眼,話語便不多說,那趙晨也是識相的低下了頭。
看到老者這番作爲(wèi),蘇牧也不敢再有言語,隨後笑瞇瞇的朝著賀老拱了拱手道:“如此這樣,就多謝賀老了。”
隨意的擺了擺手,賀老笑道:“我看這兩個小傢伙傷的不清,咱們還是不要閒聊了,先給他們救治吧。”
點了點頭,武紀朝著三人拱了拱手,就提著趙晨朝著小鎮(zhèn)外圍飛速掠去。
看到武紀離去的身影,賀老笑瞇瞇的拍了拍蘇牧笑道:“小子不錯嘛,一開始剛進監(jiān)獄的時候,我還以爲(wèi)你只有武者三階,沒想到你小子的實力還不錯嘛。”
撓了撓頭,對於面前的老者,蘇牧也是頗有好感,當(dāng)初那冰冷的牢房,只有兩個人相伴,這讓一向沉默的蘇牧也是打開了話匣子,和老者談天說地,絲毫不因爲(wèi)老者那髒亂的外形而刻意遠離他。
“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實力會增長的這麼快!”望著老者那笑瞇瞇的乾枯面龐,蘇牧臉色微紅道。
我看你的身體,有些古怪。”眉頭微皺,望著蘇牧,賀老緩緩的吐出這樣一句話,隨後道:“和一般的武者相比,你的身體素質(zhì)要強悍許多,在你這個年紀便達到這樣的等級,簡直是不可思議,可是,你對於武道境界,好像並不是十分了解。”
“嗯”緩緩的點了點頭,蘇牧道:“我一直都是靠著自己的直覺再打,對於武道並沒有什麼接觸。”說到這裡,蘇牧臉色緩緩的失落,隨後望著身邊的老者,眼瞳中閃過一絲精光。
聽到蘇牧此話,賀老眉頭微皺,腳步挪向門外,輕聲道:“我做你的師傅如何?”
笑瞇瞇的望著蘇牧,老者聲音略帶一絲試探性的疑問,望向蘇牧的目光,也帶著一絲期冀。
“老師在上,受徒兒一拜!”一板一眼的磕了三個響頭,雖然不知道面前的老者真實實力如何,可老者卻給他最踏實的感覺,這麼多年,他支撐起家庭的重擔(dān),第一次,有人幫他擋住了風(fēng)雨,就憑這,也該受他這一拜。
笑瞇瞇的望著蘇牧的動作,渾濁的老眼涌上一抹溼潤,老者顫抖的乾枯手掌緩緩的將蘇牧扶起,隨後道:“好孩子,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這一老一少望向?qū)Ψ剑S後乾澀的笑聲與爽朗的笑聲同時響徹,留下一旁目瞪口呆的李詩語。
這極其簡單的拜師程序,甚至連一輩奉師茶都沒有,迎著斜陽,三道身影離開廢棄的倉庫,徑直朝著小鎮(zhèn)外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