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內,人影錯落,大街之上,叫賣聲絡繹不絕,倒是將空氣之中的那抹肅殺的氣氛,淡化了不少。
烈陽的金色光輝灑落,隨即在斑駁的城牆之上,倒映了出來,灑落在地面之上,城牆之上,百餘名手指鋼槍的黑甲軍士目光威嚴的注視著下方,如臨大敵一般。
某一刻,自那地平線上,一道隱約的黑影逐漸閃動,隨即捲起漫天煙塵,在蜿蜒的黃泥大道之上奔馳,隨後如狂風呼嘯一般,一頭扎進城門之內,朝著那軍營之內行去。
隨著那軍士的青鬃大馬飛一般的疾馳穿過街道之上,一些眼疾手快的攤販皆是早已閃到一邊,隨後滿臉怒意的望著那催促著快馬惡軍士,謾罵之聲剛一到嘴邊,便是生生的嚥了下去。
那軍士的手中,高舉著一柄帶血的戰刀,烈馬疾馳而過的路面之上,一條血紅色的印記便是極爲耀眼的留在那斑駁的青磚之上。
“看來是要打仗了!”
見到這一幕,原本意料之中的謾罵之聲倒是沒有,大街之上,只留下一羣驚愕的攤販,望著那地上的一抹嫣紅,喃喃自語。
自從這虎牢關來了一名青年將軍之後,類似那種軍士擾民的現象,便是再也沒有發生過了,如今,這軍士手執血刀穿行而過,無疑是預示著大戰,即將來臨。
那軍士一路穿行而過,隨即直接轉向一邊,朝著那城南大營方向狂襲而去。
軍營之中,中軍帳內。
蘇牧盤膝而坐,精壯的身軀之上,披著一件薄衫,隨著手印的不斷變換,那緊貼著皮膚的衣衫也是兀自成風,隨即飄揚而起,流出其下精壯的身軀。
隨著氣息的不斷攀升,蘇牧的呼吸也是逐漸趨於平穩,周身的空氣之中,絲絲靈氣如同被什麼牽引一般,幻化成一道螺旋狀,不斷的朝著蘇牧的身邊縈繞而來。
隨著靈氣逐漸的接觸皮膚,那原本小麥顏色的肌膚之上,此刻卻是兀自綻放出一道銀白的淡茫,隨即,那剛一觸碰到肌膚的靈氣,便是直接被那一道引力直接吸納入體內。
如此這般貪婪的吞噬了半晌之後,蘇牧那沉寂的身軀之上,也是被逐漸被一層銀白光芒所籠罩,如此看到,整個人影倒像是一個巨型的繭蛹,而那不斷閃爍著光芒的能量屏障之上,充斥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若是有人想要強行打破這層靈氣障壁,怕是沒有地靈級別的超級實力,恐怕也只有鎩羽而歸。
當那靈氣屏障將蘇牧的身軀完全吞噬之後,那沉寂已久的身體,此刻卻是兀自一顫,那緊閉已久的雙眸,霍然睜開,伴隨而來的,是一道攝人心魄的寒芒。
精芒一閃而過,隨即,那雙黑眸之中,便是逐漸呈現出一道清澈模樣,那沉寂的身體之上,氣勢節節攀升,頭頂之上,一道漩渦般的靈氣能量不斷匯聚,營帳之內,能量不斷的撕扯之下,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如此這般持續了約有半個小時,某一刻,那不斷匯聚的靈氣卻是劇烈的一顫,隨即不斷翻滾成一條銀白蒼龍,在蘇牧的頭頂之上不斷盤旋,待得時機成熟,呼嘯一聲,便是由天靈蓋上,呼嘯而下!
隨著那靈氣能量化作的蒼龍入體,蘇牧那沉寂的身體兀自一顫,原本均勻的呼吸,兀自紊亂了許多,那漆黑的眸子,也會充斥著一道血紅之色。
“給我破!”
隨著這股旁大的靈氣入體,寬敞的經脈之中,原本那奔騰的靈氣能量,此刻卻是直接蒸發成團團的銀白氣體,不斷的衝擊著那堅固的經脈。
感受到體內掀起的狂瀾,蘇牧也是意識到了突破就在當下,於是也不敢大意,赤紅的雙眸之中閃過一抹狠色,乾坤訣直接運轉而起,自那氣旋之內,一道龐大的靈氣直接分出無數道能量,與那灌入體內的靈氣能量不斷碰撞,壓縮。
臉色一青一白,隨著兩股靈氣在體內的不斷碰撞,蘇牧的那如同鋼鐵一般精壯的身軀之上,絲絲血汗滲透皮膚,隨即將那薄衫都是浸溼了些許,地面之上,由於靈氣的碰撞,都是凹陷了些許。
這般僵持持續了將近十餘分鐘,那如同老僧入定的消瘦身軀,此刻也是直接化成了一道血色人影,自皮膚之下滲出的血汗,點點滴落,隨即順著皮膚劃過,將那乾燥的地面,都是打溼了。
某一刻,那沉寂的身體先是一顫,隨即一道磅礴的靈氣能量宛如巨龍甦醒一般鋪天蓋地的朝著四周狂涌,而就在此時,蘇牧卻是飛速的結著奇妙的手印,那絕地反擊的靈氣能量,在這股突然涌入的印記之下,終於只是做了些困獸之鬥,便是敗下陣來,任憑蘇牧的壓縮,逐漸的匯入了氣旋之中。
伴隨著這股靈氣的匯入,那銀白的靈氣能量,此刻卻是直接成了乳白之色,運轉之下,猶如大山一般,沉穩而厚重。
隨著這最後一絲靈氣被煉化,蘇牧那略微膨脹的身體,也是終於恢復了原樣,呼吸也是逐漸的趨向均勻。
調節了將近有半個小時之後,那如同木樁一般的身軀,終於是緩緩的蠕動起來,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大口的喘著粗氣。
“終於,武者八階了!”
握了握拳頭,感受到拳頭之內充斥的那股爆炸性的力量,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若是再度對上那血刀黑風,恐怕落荒而逃的,就會是他了。
緩緩的站起身來,一股血腥氣息便是直接撲面而來,愕然的望了望身體,自己的身體之上,此刻卻是如同披上了一層血衣一般,那自皮膚之下滲透而出的血液,直接黏在了皮膚之上,好不難受!
然而,雖然身上有些不適,蘇牧卻是並不在意,跨入武者八階,才能說是逐漸觸碰到高階武者的門檻,而隨著實力的提升,蘇牧對於靈氣的感悟,也是增多了一些,以前自己使用靈氣,總是需要提前調動,而此刻,靈氣卻是好像完全屬於自己一般,隨意調動,哪怕在第一時間,他也可以將全身的靈氣調動起來,對敵方發動雷霆一擊,這一點,是他以前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了的。
而且,跨入了武者八階,更大的好處,是可以召喚出屬於自己的靈氣保護鎧甲,武者六階可以御空移物,武者七階便可以召喚靈氣,在自身的表面,形成一道能量紗衣,這可比俗世之中的防彈衣,都要兼顧許多,而到了武者八階,便是直接將這靈氣紗衣升級,在身體表面形成了靈氣保護屏障,關鍵時刻,可是可以救命的。
“若是到了地靈級別,豈不是可以御空飛行,到時候天大地大,哪裡皆可去得!”
緩緩的握了握拳頭,蘇牧微瞇著眼睛喃喃起來。
御空飛行,不論是在俗世,還是在武界之中,都是無數人所向往的,人們對於追逐天空,總是不約而同的有著相同的願望,這一點,從古自今,皆未改變過。
而在武界之中,一旦到了地靈階別,那也就算是一方豪強了,自此踏上了強者的道路,到了任何一個宗門,都是可以享受到極高規格的待遇,因此,無數人爲這這一境界而努力,然而,能夠達到這一境界的,卻是少之又少。
然而,對於蘇牧來說,這卻只是時間的問題,在那靈陣之內修煉的兩年時間,他捱過了足以堪比地靈境界強者的靈氣能量,也就是說,只要當靈氣能量達到了一定程度,他便可以直接突破到地靈階別,而省去了突破瓶頸的危險。
正當他爲自身實力的突破而欣喜之時,營帳之外,卻是傳來了一陣雜亂而厚重的腳步聲。
“將軍,您,在幹嘛?”
感受到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蘇牧尚未來得及反應,一堆人影便是直接魚貫而入,擠入了營帳之內。
呆呆的望著面前的血人,以及那瀰漫的濃郁血腥氣息,在場的衆人皆是一陣錯愕,旋即眉頭微皺,癡傻的望著蘇牧詢問道。
搖了搖頭,蘇牧道:“無礙,只是修煉之時不小心傷到了而已。”
聽到蘇牧這番皆是,在場的衆人皆是露出一絲狐疑的目光,什麼修煉之法能把自己搞成這樣子,這傢伙生神神秘秘的躲在營帳之內,莫非...
一些不好的 念頭一閃而過,耳邊卻是傳來蘇牧的詢問之聲。
“你們這一大羣熱人風風火火的闖入我的營帳之內,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麼?”
皺了皺眉頭,這一羣大老爺們擠進自己的營帳,就算是他脾氣再好,恐怕此刻也需要一個理由了。
聽到蘇牧此語,人羣之中走出一人,朝著蘇牧重重一抱拳,道:“回稟將軍,落雁關失守!”
“什麼?失手了!”
面色一變,蘇牧驚訝的叫了一聲,對於那支獸人部隊,他也僅僅只是猜測,誰曾想,自己這胡謅的幾句,竟然也靈驗了,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若真是如此,他倒是可以改做符士,專修五行八卦之術了。
苦笑一聲,也無怪蘇牧如此驚訝,在場的衆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時,幾乎是把下巴都驚掉了,落雁關失手,也就代表著,敵軍真的動真格的了,而接下來,將會是汜水關,以及,虎牢關。
“將軍正是料事如神,根據探子來報,那三千人的獸人族軍隊,每一人皆是武者五階以上的強者,他們在夜晚對落雁關發動了突襲,整個落雁關兩萬八千軍士,幾乎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這樣被屠殺殆盡!”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及此事,在場的衆人,皆是不免的哀嘆一聲,那可是兩萬多軍士,這其中,說不定還有不少以前是與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呢,卻是連反抗都沒有反抗,就被敵軍取了首級,當真是悲慘。
“我倒是也不想如此啊,誰知道這些傢伙還真的這麼幹了!”
嘴角一抽,蘇牧當初只是胡謅了幾句,誰曾向那獸人族的大軍卻是實實在在這麼幹樂,真不知道對方的軍事指揮官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東西,這樣的爛點子,居然也敢去實施。
“說說情況吧!”
嘆了一口氣,雖然這是蘇牧最不願意看到的狀況,但是沒辦法,落雁關一旦失手,下一步進軍的,就會是虎牢關了,若此時不作部署,恐怕到最後,等待他的,將會是刀斧加身。
“根據探子回報,這次突襲的,是包括狼人族不多,豹人族部落和牛頭人部落三個部落組成的一支超強軍隊,在座的各位都和他們交過手,也知曉,這狼人和豹人部落的強者,速度極快,而且,戰力極強,尋常的五階武者,恐怕也只有武者六階的人類武者方纔能夠戰勝,而牛頭人,更是防禦驚人,這支部隊作戰極快,從不拖泥帶水,幾乎是閃電般發起突襲,不出半天就解決戰鬥了,那落雁關內,兩萬八千軍士盡皆被屠殺,如今,城牆之外,血流成河!”
忍不住的搖了搖頭,談及此,幾乎所有人都是沉默了,如此這樣的一支部隊,不僅極其擅長進攻,同樣也可以撤離,面對他們,勝算,幾乎爲零!
“黃泉城方面知道這件事情麼?”
沉吟了一句,蘇牧眉頭一皺,隨即道。
點了點頭,那沈從武道:“消息已經第一時間告知了黃泉城,只是,一時之間,恐怕他們也無法抽調大軍前來支援,因爲,東北戰線已經全面開展,我帝國大軍大聲一場,恐怕現在他們正在向東北進軍!”
“什麼?這些傢伙居然敢追擊出去?”
眉頭一挑,蘇牧面色一黑,隨即道。
點了點頭,那薩雷卻是滿臉喜色的感慨道:“想我帝國與那獸人族大軍作戰幾十年,像這樣的大勝,還是尚未有過的,因此,左丘元帥便是當即下令,命令帝國大軍追擊三百里,一舉收復落入獸人族部落手中的賀蘭關等三城。”
“胡鬧,這老傢伙,還真的是老糊塗了!”
聽著薩雷此語,蘇牧卻是面色一白,旋即緊握的拳頭重重的拍在桌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