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愣,那蒙面人的面紗,在方纔那道靈氣的催動之下,便是已然飄落。
望見了對方的面貌,蘇牧有些呆滯道:“符寅,怎麼會是你?”
苦笑著甩了甩麻木的手臂,符寅無奈的要了要頭,道:“你這傢伙,動起手來真是絲毫不留餘力啊。”
撓了撓後腦勺,剛纔的戰鬥,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雖然兩人並非分出高下,但是蘇牧這般凌厲的近身格鬥,卻是依舊令得對方感嘆。
“好了,不說這些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此,其他人呢?”望著那不斷唏噓的符寅,蘇牧吐出了心中的疑惑。
聽到蘇牧的詢問,符寅面色一沉,隨後道:“大家都在前面的山洞之中 我是出來尋人的?!?
“大家都沒有事情吧?!?
盯著對方那略有些低沉的面孔,蘇牧心中有一些忐忑道。
緩緩的搖了搖頭,符寅道:“就在前不久,沈戰那廝來過。”
渾身一震,蘇牧的氣勢陡然凌厲了許多,大手一伸,蘇牧有些激動道:“有人受傷麼?”
輕嘆了一口氣,符寅躊躇了半晌,方纔緩緩的道:“幾人輕傷,還在沒有人重傷,大家的位置比較好,所幸沒有被發現,那些傢伙之後遇到了麝鼠族羣,便就放棄了搜索。”
“你當是幹嘛去了?那沈戰爲何會找到此處?”
拳頭一握,蘇牧那雙黑眸也是浮上一絲陰冷,沙啞的聲音緩緩飄出,迴盪在幽靜的樹林之中。
搓了搓手掌,符寅略含歉意道:“這一切,都要怪我,我當時去追擊逃跑的人,最後被沈戰發現了,但是他卻沒有出來,而是一路跟著我到了此地。”
“砰!”
聞得對方此言,蘇牧拳頭猛然砸下,強悍的拳勁直接將那樹枝渾身一陣顫動,隨後顫顫巍巍的飄落下去。
“你太不小心了!”
目光瞥了對方一眼,蘇牧的聲音低沉道。
的確,若和那沈戰正面接觸,他們根本不是一合之將,這一切行動計劃的視線可能,正是因爲他們在暗處,而沈戰在明處,如此一來,憑藉著各自的手段,倒也可以周旋一二。
然而,現在符寅卻是直接將沈戰帶到了隊伍的集合之地,以他那等實力,豈不是狼入羊羣!
似乎是看出了蘇牧心中的怒火,符寅也是尷尬的撓了撓頭,不在多言。
這般沉寂的氛圍持續了片刻,便被蘇牧的一聲詢問所打破。
“你出來尋人,莫不是我?”
指了指自己,蘇牧低聲道。
搖了搖頭,符寅四下掃視了一番,朝著蘇牧耳語了一句,隨後二人便是竄出了樹林,渾身沒入了山谷之中。
尋得一處隱蔽的地方之後,符寅這才放下心來,輕舒了一口氣道:“沈戰那廝雖然沒有找到我們的具體行蹤,但是爲了逼迫我們出來,卻是煞費苦心?!?
緩緩的握了握拳頭,符寅接著道:“那傢伙先是將麝鼠族羣引到了我們所在的方位,隨後大肆屠殺,本意是想引發暴動,讓我們自己出來?!?
點了點頭,蘇牧在外圍所所見的廢墟,應該正是沈戰所謂,只是,在這迷霧谷中如此這般,恐怕即使是那沈戰,也討不得便宜。
看著蘇牧這般凝重的眉頭,符寅卻是輕笑一聲,道:“那沈戰千算萬算,卻沒有料到,那麝鼠族羣,卻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行事,最後在衆多麝鼠族羣的圍攻之下,只得退出了谷中?!?
“那你來到此地尋何人?”
頭顱微偏,蘇牧輕聲詢問道。
眉頭一愣,符寅拳頭緩緩的一握,隨後躊躇了半晌,低沉道:“混亂之中,葉寒失去了蹤影!”
“什麼!”
聲音陡然一寒,蘇牧瞬間站立起來,驚訝的望著面前的符寅。
“當時不僅是沈戰一羣人受到了攻擊,我們也在那混亂之下急於撤離,最後集合的時候,發現葉寒妹子的並不在隊伍之中。”
滿含歉意的望著蘇牧,在蘇牧那般陰寒的目光之下,符寅也是低下了頭顱,一雙大手不斷的搓了搓,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葉寒妹子的實力不錯,應該只是迷失了方向,待會我們沿著來時的路尋找過去,應該就能尋到?!?
身形微轉,蘇牧望著深谷,隨後道:“武紀二人何在?”
看著氣息逐漸冰冷起來的蘇牧,符寅只得心頭苦澀的搖了搖頭,回答道:“他二人受了些輕傷,現在正在療傷。”
“是麼?”
自言自語了嘀咕了一句,蘇牧環視了一眼四周,心中思量道:“既然武紀二人 的實力都受了輕傷,看來隊伍現在的狀況並不算好啊?!?
“你們來時的路線怎麼走?”
摸了摸鼻子,蘇牧低聲道。
“隨我來!”
渾身一閃,兩道身影兀自竄出,隨後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夏日沉悶,驕陽的火熱毫不留情的拋灑天際,隨後將偌大的山谷籠罩其中。
悶熱的氣息壓抑在山谷之中,數十丈的參天古樹擎天而立,婆娑的枝葉縫隙之下,一束束金光斑斑點點的投射之下,在地面之上形成斑斕的七彩顏色。
沉悶的山谷之中,時間在這裡彷彿都是凝固了些許,某一刻,壓抑的氣氛之下,兩道清脆的聲響兀自響起,隨後自遠處緩緩飄來。
身形一轉,在樹幹之上飄逸的閃掠,隨後矯健的在半空之上劃出一道圓弧,身輕如燕,下一秒,便是已然出現在百米之外。
腳掌一踏,隨後輕輕的落在一處龐大的樹幹之上,消瘦的身形緩緩一頓,隨後蹲伏其上。
略微調息了一下,那略顯紊亂的氣息方纔再度恢復平靜,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絲絲汗水,蘇牧仔細的掃視了一眼下方,隨後詢問道:“你確定是這條路?”
輕喘了喘粗氣,符寅仔細的辨識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道:“正是?!?
眉頭一皺,蘇牧疑惑道:“奇怪了,爲什麼我們一路行來,居然沒有見到一個人?!?
“也是啊,按照那沈戰的爲人,可不會如此這般好說話啊?!?
摸了摸下巴,望著周圍這詭異的一幕,符寅也是不禁疑惑起來。
“繼續查探,周圍沒人,可不代表那沈戰就會放過我們,那個傢伙,爲了寶藏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的??!”
目光灼灼的掃視了一眼,蘇牧嘆息道。
點了點頭,二人略作調息了一番,便是繼續朝著外圍行去。
如此這般地毯式的搜查了近三個小時,二人卻依然是一無所獲,若不是此處的一片狼藉,恐怕任誰都不會相信此地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腳掌一踏,二人站在樹梢之上,隨後目光斜望向遠方,將方圓數裡的範圍都是納入視線之中。
清風微襲,掠過兩道淡漠的臉龐,空氣之中夾雜的青草氣息,卻是絲毫無法引起二人心中的波瀾。
眸子微移,仔細的掃視著四周,半晌之後,乾涸的喉嚨緩緩滾動一番,蘇牧低聲道:“你確定我們的路線沒有問題?”
緩緩的收回了目光,符寅仔細思索了一番,隨後道:“沒有,這條路線是我們一起制定的,雖然撤離的時候有點混亂,但周圍的痕跡卻是無法抹去的?!?
聽得符寅此言,蘇牧的眉頭不禁緊皺了些許,道:“葉寒恐怕已經被沈戰發現了。”
驚訝的望著蘇牧,符寅聲音略微提升了幾度,道:“不會吧,沈戰的隊伍在我們撤離的時候,已經離去了,況且,葉寒妹子倒也機靈,若是落入他手中,必然會給我們留下一些信息的。”
搖了搖頭,蘇牧緩緩的移動了目光,道:“沈戰那廝,爲了這寶藏煞費苦心,運營多年,在知道是我們暗中下手,奪了他的東西,你認爲他會善罷甘休?”
望著蘇牧那陰沉的目光,符寅也是明白了些許,掃視了一眼四周,道:“周圍絲毫沒有痕跡,看來那傢伙是想設局將我們一舉拿下?。 ?
“恐怕他還差一幅好牙口!”
拳頭一握,蘇牧冷笑=道:如果葉寒落入他的手中,那他也就不必在這裡尋找我們的蹤跡了,只要放出消息,等我們去救即刻?!?
“好算計啊!”
喃喃了一句,此時聞得蘇牧的分析,符寅心中的疑惑也是逐漸的解了開來。
“現在,只要去和平鎮打探一下,自然就清楚了?!?
冷冷一笑,蘇牧道。
“現在過去,豈不是正入他們的圈套?”
沉吟了一句,符寅道。
“不會的,那沈戰現在正在準備著我們前去營救,只會使外鬆內緊,若是在小鎮之中就佈防嚴密,我們又怎能知道葉寒被抓的消息呢?”
望著滿臉疑惑的符寅,蘇牧望著小鎮方向,隨後低沉了一句,便朝著小鎮方向飛速掠去。
夜月高懸,寒露微垂。
經過將近六個小時的飛速移動,兩道身影自獸域之中風塵僕僕的竄了出來,隨後朝著小城方向緩緩移動。
走在大道之上,此刻已經是夜晚七點,彎月高懸,寬敞的黃土路面之上,卻依然有著人羣來往。
望著四周絡繹不絕的人羣,蘇牧朝著身邊低沉道:“爲什麼現在還會有人從獸域之中回城啊。”
輕笑一聲,符寅解釋道:“獸域之中,充滿著未知與不確定,這些人,一般來說,大家都會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小鎮,但是,你看這些人,他們身上的血跡未乾,明顯是剛剛經歷過搏殺,身後還有重傷員,想必是遭到了強大靈獸的攻擊了?!?
目光一掃,果不其然,雖然來往的人數不少,卻幾乎都是帶著些許傷勢,一衆赤膊上身的大漢,此刻卻是個個氣息萎靡。
“媽的,今天遇到將軍府那幫雜種,居然大白天在就在劍齒虎的領地之中橫行,差點把我們都是捲入其中。”
沉寂的大道之上,一名手臂之上扎著繃帶的大漢咧了咧嘴,隨後怒罵了一句。
“你們也遇到將軍府的人了?”
此話一處,原本安靜的隊伍頓時躁動起來,另一夥傭兵模樣的漢子也是湊了上來,道。
相視一眼,聽到對方的談話,蘇牧二人心頭一沉,隨後也是緩步鐵了上去。
看到周圍聚集的人羣,那漢子挺了挺胸膛,每一名進入獸域之中的武者都是會在規程的路上分享自己一天所見所得,此時見到衆人對自己的話題感興趣,那大漢朝著衆人神秘一笑,隨後朝著衆人得意的招了招手。
看到對方此舉,人羣之中自然是有人心領神會,隨手一丟,酒壺便是落入對方的手中。
會心一笑,那大漢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隨後拔開酒壺,一股醇香便是飄落出來,直令衆人之中一些嗜酒口中一甘,便是不自覺的喉嚨滾動一番。
揚起頭顱將瓊液一飲而盡,那大漢直呼了一聲暢快,便是抹了抹嘴脣,道:“今天,我們獵獸團本來是想前往迷霧谷附近的地方獵殺一頭實力達到武者六階的赤炎魔猿,卻在劍齒虎的地盤上,遇到了將軍府的隊伍?!?
“不對吧,將軍府向來不會進入獸域,而且,迷霧谷附近,也沒有什麼高階靈獸,他們去往哪裡的可能性也不大啊?!?
聽到漢子此語,人羣之中突然響起一陣疑問道。
“呵呵,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高深莫測的摸了摸手中的鬼頭大刀,那漢子臉上拂過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將軍府那撥人所謂的,不是什麼靈獸,爲的,是一個女人!”
渾身一震,蘇牧二人目光陡然間冷冽了些許,隨後腳掌一踏,緊挨上去。
“女人?難道是沈戰從哪裡弄來的靈貍族人?”
人羣之中頓時響起一陣驚異,聽到那漢子此言,皆是咂了咂嘴,心中好不羨慕的道。
靈貍族,乃是武界之中一個神秘的靈獸種族,每一個靈貍族人,都是生的美豔動人,同時,也是一些好色之徒的目標。
“是不是靈貍族人,我就不清楚了?!?
搖了搖頭,那漢子一語卻是令得衆人都是嘆息了幾分,他們這羣武者,生活在最底層,對於那傳說之中的族羣,也是十分的好奇,雖然無法享受到,但是能夠過過耳癮,也是相當不錯的。
“但是,那個女人,卻是落入了將軍府的手中,就連那沈戰,都是親自露面了!”
望著衆人失望的目光,那漢子神秘一笑,隨後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