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fā)動機近乎野獸般嘶吼了十五分鐘之後,一座荒涼的破舊產(chǎn)房漸漸映入眼簾。
這裡是一片荒地,枯黃的葦草在水塘邊搖擺,除了這座廠房之外,便再無其他的建築,恐怕這也正是這座廠房衰敗的原因吧。
破舊的廠房外側(cè),斑駁的牆壁之上沾滿不知名的粘稠**,順著牆壁流淌,最後在地面匯成一條縮小版的小溪。
密密麻麻的黑色**如同蜘蛛網(wǎng)般延伸開來,侵蝕著塵土,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你們兩個留在外面,半小時之後如果我沒有出來,就報警。一個翻身從車上下來,警惕的掃視了一眼面前的破舊廠房,蘇牧頓了頓便交代道。
“賀雲(yún)龍他也沒那個單子做這個事情吧。”苦笑一聲,望著一臉陰寒的蘇牧,劉暢卻是實在不敢相信,這電影裡纔有的橋段,今日卻搬到了生活中。
“你放心,我們會的。”拍了拍蘇牧的肩膀,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李森然卻是異常興奮,當(dāng)下點了點頭,嚴(yán)肅道。
整座廠房只有一個大門,破碎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踩在上面發(fā)出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咯吱聲。
緩緩的擡起頭,空蕩的廠房之內(nèi),除了猙獰的汽車骨架散落,便只有兩隊人站在那裡。
“蘇牧,你來了。”
腳步聲落,一道修長的聲音順著殘陽映在發(fā)黃的地面上,來人正是蘇牧,瞧得蘇牧孤身一人,賀雲(yún)龍把嘴一咧,意氣風(fēng)發(fā)的指了指身邊的人羣中一名老大模樣的青年道。
“既然你今天來了,就要做好捱揍的準(zhǔn)備。”
“我妹呢。”清秀的臉上浮上一抹陰寒,蘇牧明眸之中,陰霾浮現(xiàn)。聲音如同冬夜的寒風(fēng),凜冽刺骨。
“老葛,把人帶出來。”朝著身後一偏頭,對著一個身材肥胖的青年招呼一聲,那人一點頭,便從身邊拉出一個嬌弱的身影。
女孩雙手反綁,口中被膠帶緊緊的捂住,由於力道過大,白皙的皮膚之下的細(xì)紅的血管若隱若現(xiàn),或許是由於過度驚嚇,俏臉之上一抹慘白,靈動的眼瞳之中滿是驚恐。
看到蘇婉沒事,蘇牧緩緩地鬆了一口氣,瞥望著面前氣勢洶洶的十來人,爲(wèi)首的一名長相頗爲(wèi)兇狠的陰冷青年,想必就是賀雲(yún)龍這一次找來的幫手。
“你想怎麼處理?”腳掌緊緊的抓著地面,如同蓄勢待發(fā)的野獸一般。
“既然你來了,那這一頓打你是免不了的。”譏諷的望著蘇牧,賀雲(yún)龍偏過頭傲然道:“知道這是誰麼?”
微瞇著眼睛看著賀雲(yún)龍自導(dǎo)自演的這齣好戲,而他還在自顧自的介紹道:“葉一問,武學(xué)世家葉家的人。”
偏過頭望著面前這陰冷的青年,不過二十歲出頭,一雙手掌之上,滿布著枯黃的老繭,想必是經(jīng)常練武之人。
而葉家,在這整個A市,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是放在全國,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葉家,武學(xué)世家,如今全國的武術(shù)協(xié)會的理事席之一,全國武館有三分之一都是葉家名下,葉家主事人葉重更是在名譽全國,在政界和軍界,都有著葉家人。
果然是大家族出來的人,這青年一看便與這些富家子弟不同,不過,這賀雲(yún)龍又怎麼會請得動這樣的人物呢?
心中一陣思量,便見那青年微微揚起頭顱,傲然道:“我不知道你是有多厲害,值得我出手,但今天既然來了,那就快點動手,別耽誤我的時間!”
聽得這話,蘇牧嘴角微微勾起,微瞇著眼睛:“開打之前連對方的實力都沒搞清楚,這葉家人都這麼傲麼?看來也不過是徒有虛名。”
苦笑著搖了搖頭,蘇牧喊道:“今日不管如何,那都是你和我的私人恩怨,你把我妹妹放了,我們的事情今日就解決。”
“想讓我放了你妹妹,等你能打倒我們再說吧!哈哈哈”陰冷的笑了一聲,賀雲(yún)龍臉漸漸貼近蘇婉,猙獰道。
“砰!”
話音剛落,蘇牧腳掌一踏,猶如脫膛的炮彈一般,朝著人羣暴射而來。
“垃圾!”嘴角一咧,不屑的瞥著眼前身形暴射而來的蘇牧,青年腳步半撤,腳掌死死的抓緊地面,緩緩的伸出雙掌,雙眼精光一閃,一擊鞭腿便朝著蘇牧狠狠的抽出。
“砰!”
迎面而來的鞭腿帶著一股勁風(fēng),讓的神經(jīng)緊繃的蘇牧一個機靈,雙手緊緊的護(hù)在頭上,身形一閃,背後便傳來一陣涼意。
“給我滾開!”腳尖微點,蘇牧順勢手肘朝著身後狠狠的砸去。
“砰”又是一聲沉悶的擊打之聲,後退了數(shù)步的蘇牧漸漸穩(wěn)住身形,微瞇著眼睛盯著眼前臉色鐵青的青年,如同獵鷹一般讓人感到惡寒。
“好小子”甩了甩髮麻的手臂,先前的碰撞之下,自己居然被擊退,不僅如此,手臂之上傳來的腫痛之感讓他心中微微震撼。
葉家之人,人人尚武,自己從小開始便接受最好的武學(xué)教育和強悍的身體鍛鍊之法,可以說,自己的身體強悍程度遠(yuǎn)超同齡人,就算是一些職業(yè)拳手,也不敢和他硬碰硬。
然而在這番爭鬥之下,自己居然被正面擊退,自己引以爲(wèi)傲的身體對抗居然輸給了一個文弱的學(xué)生!
“小子,沒想到你也是練武的啊,就是不知道你是師傅是誰啊。”咧了咧嘴,葉一問揚了揚頭,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瘦弱的少年。
“我沒有師傅,要打便打吧。”搖了搖頭,蘇牧的身形再次動了起來,腳掌狠狠一踏,朝著青年的頭顱猛然抽出。
“來得好!”
看到這來勢洶洶的攻擊,青年精神一震,化掌爲(wèi)拳,一隻手臂護(hù)著頭顱,拳頭半收,腰間發(fā)力,順勢朝著蘇牧轟出。
就在拳頭靠近蘇牧頭顱之時,青年只覺得眼前一閃,隨後身後便響起了勁風(fēng)。
“砰!”一聲筋骨錯位的聲響傳來,沉悶而厚重。
宛如獵豹般的掠過地面,一擊得手之後,蘇牧靈活的輕點地面,朝著倒射而出的身影狂奔而去。
“好狠啊你!”一擊重創(chuàng)之後,青年腳掌猛踏,厚重的塵土之上,兩道裂痕宛如蜈蚣一般猙獰的顯現(xiàn)。
身形稍穩(wěn),青年卻是不敢有些怠慢,身形一轉(zhuǎn),便堪堪躲過兇狠的一擊,接著,便是一番狂風(fēng)驟雨般的凌厲拳風(fēng)對著自己轟了過來。
戰(zhàn)鬥開始不過兩分鐘,自己便完全落入了對方的壓制之下。就是在同族之內(nèi)的比試,也未曾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啊。
在蘇牧凌厲的拳風(fēng)之下,青年一退再退,最終腿子牆邊,腳步猛然踏在牆壁之上,一個鯉魚躍頂,翻身躲過蘇牧的攻擊,腳步微踏,朝著身後暴退而出。
身形一轉(zhuǎn),瞧著面前頗爲(wèi)狼狽的青年,蘇牧眉頭緊皺,自己剛纔已經(jīng)認(rèn)真起來,就算是一些在黑市上的拳手,也不需要他如此認(rèn)真對待,而面前的青年在自己瘋狂的攻擊之下,居然可以安然身退,大家族的子弟,果然非同一般。
“好小子,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到了高手。”青年擦了擦額間的冷汗,緊繃的神經(jīng)再度繃緊。
“不過,也就如此了。”眼瞳閃過一抹精光,青年腳掌死死的抓住地面,緊握的雙掌鬆了又握,握了又鬆。
“撲哧。”
一陣衣物撕裂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只見青年雙臂之上,兩袖已經(jīng)在巨大的力量之下爆裂開來,只剩下一些布條,雙臂之上,青筋暴起,肌肉滾動。
瞧得青年這般詭異的變化,周圍的衆(zhòng)人皆是後撤一步,生怕殃及池魚。
而不遠(yuǎn)處的蘇牧,眼瞳之中卻是浮上一抹詫異,這般變化,在自己的身世以前也發(fā)生過,只不過,那般變化比這還要詭異三分,伴隨著每一次的變化,蘇牧的力量都會得到一次暴漲。
目光猩紅的望著不遠(yuǎn)處的蘇牧,青年臉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隨後便腳掌猛踏,朝著蘇牧咆哮而去。
“結(jié)束吧!”
伴隨著一聲嘶吼,兩道身影便劇烈的碰撞在一起。
“不好意思,今天,我不能讓你贏。”目光堅定的望著青年,感受著手臂之上傳來的恐怖力道,蘇牧牙關(guān)一咬,腳下的水泥地面轟然龜裂。
壯碩的雙拳之上青筋暴起,一道恐怖的力量自雙拳噴薄而出,原本僵持的均衡之勢,轟然崩塌。
青年猶如撞在了牆壁之上,瞬間便又倒飛了出去,最後重重的摔在斑駁的水泥地面。
“好強!”
掙扎著坐起身來,嘴角已經(jīng)溢滿了鮮血,失神的望著面前宛如殺神一般的蘇牧,青年呢喃道。
靜,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喧鬧的廠房之內(nèi),除了數(shù)十道強弱不一的呼吸聲外,便再無其他。
“可以放了我妹了麼?”
偏過頭瞥著二樓的賀雲(yún)龍,蘇牧淡漠道。
“咕隆”
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一下,滿眼佈滿驚恐,這武俠小說中的橋段,今日卻是實實在在的在自己面前上演了,而那所謂的武林高手,居然還是自己的敵人。
雖然他平時做的壞事比較多,不過那些都是年少輕狂,今天把蘇婉綁來,也不過是想收拾蘇牧,若是讓他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老葛,快放人!”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賀雲(yún)龍對著身邊肥胖身材的青年喝了一聲,卻不知他早已驚呆,久久未曾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