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一夜沉寂。
或許是剛剛經(jīng)歷了生死狙殺,夜晚十分,原本有些壓抑氣氛的營地此刻卻是一番常態(tài),略顯火熱起來。
或許是由於生的喜悅,在生死之間,他們幸運的活了下來,又或許是因爲即將返程,能夠再度回到那人世生活,偌大的營地,到處充滿了喜悅的氣息,連空氣之中,那倒刺鼻的血腥,都是掩蓋住了。
一夜的狂歡,就在斗轉(zhuǎn)星移之下,悄然流逝……
一抹弧度的豔紅驅(qū)趕著夜色,隨著瞬間的推移,天際之上,多多豔紅的雲(yún)朵遙掛其上,爲整個山脈,帶來了一絲,妖嬈的氣息。
或許是爲了慶祝今日的返程,空氣之中的血腥味道,此時也是淡上許多,空氣之中,溼漉漉的,一些少女的打溼的衣衫,在此刻成爲大家目光匯聚的地方,都是青年男子,都有著一種心知肚明的眼神。
隨著金燦燦的陽光拋灑天際,透過樹葉,點點滴滴的印在草地之上,明晃晃的,將衆(zhòng)人從沉睡之中搖醒。
在葉問的指揮之下,隊伍很快便整裝待發(fā)。
獨自留下來的,只有葉寒一人,小葉子本來也想留下,卻是被葉寒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回去。
望著即將離去的隊伍,蘇牧道:“這次出去,隊伍就交給你了。”
看著蘇牧那認真的目光,葉問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道:“放心,這支隊伍,我會安安全全的將他們帶出去的。”
臉上的笑意持續(xù)了沒多久,就被蘇牧那緊凝的眉頭給止住了,看著蘇牧嚴肅的神情,葉問的偶爾笑容,卻是以尷尬收場。
“拜託了。”低沉的聲音緩緩的朝著葉問道,雖然已知的危險已經(jīng)排除了大半,但是,對於逃走的趙康,蘇牧心中總是有些不太放心,此人城府極深,實屬那種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一旦有機會,就會招致無盡的災(zāi)難。
“出發(fā)!”和蘇牧言語了一會兒,三家隊伍方纔緩緩的行動起來。
看著留下的蘇牧二人,隊伍之中,不乏一道道異樣的目光,雖然心中也是有著萬千想法,可是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著實沒有勇氣留下來。
龐大的隊伍朝著外圍行去,雜亂的影子在陽光下拉扯的極長,看著緩慢消失在實現(xiàn)盡頭的隊伍,蘇牧情不自禁的緩緩?fù)铝艘豢跉狻?
“總算是把這些麻煩弄走了。”牙齒錯動,低語了幾聲,卻是見得身旁的葉寒,一臉含笑的望著他。
“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把他們當成了麻煩,你說他們該多傷心啊。”好似老學究一般緩慢的搖頭晃腦一番,葉寒戲謔道。
“他們在這,真的是幫不上什麼忙啊,況且,我這次爲了趕回來,可是累慘了!”小臉上堆滿了苦澀,蘇牧甩了甩痠痛的手臂,憤憤道。
“切!”小嘴撅了撅,葉寒的鄙視味道早已融入到了空氣之中,蘇牧走到哪裡,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不滿氣息。
緩步走到一堆小山包面前,一座孤墳有些刺眼的堆裡在面前,溼漉漉的泥土昭示著它的年代。
趙家四人在蘇牧的猛烈攻勢之下,最終是無一倖免,也算是顧及他們的情面,一衆(zhòng)青年爲其立下了此墳,恐怕他們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的這個下場,在這詩意的山谷之中,與那位超級強者永眠。
目光有些失神的盯著那無名的墓碑,這樣簡單的佈置,或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枝頭微垂的露水點點灑落,吧嗒吧嗒,一股清涼之一點點滴滴的落在皮膚之上,隨後劃下,將蘇牧的心神在此拉扯回來。
他之所以能夠踏入武者一途,或多或少,有著趙世勳的“功勞”,想到此,思緒不禁飄到了那個學校,短短的時間以來,自己的生活,卻是完全被打亂了。
這裡面躺的每一個人,都曾與與他有過過節(jié),如今,他卻絲毫提不起一絲的歡喜之色,武道一途,每一步,都有血的印記留下,稍有不慎,就會命喪黃泉,雖然早有這樣的思想準備,如今看到曾今的對手這般下場,不免升起一絲的異樣的情緒。
“怎麼,對你的對手還有一些懷念啦?”就在蘇牧獨自惆悵之時,身旁竄出一個小腦袋,一陣清風吹過臉龐,將其思緒瞬間拉扯回來。
看著眨了眨大眼睛俏皮的葉寒,蘇牧眉頭一挑,一雙大手扭著小腦袋,笑道:“我是在想,這樣對他們,會不會太便宜他們了。”
“我看不見的。”嘟囔了一句,一雙素手負於身後,百無聊賴的踢了踢腳下的碎石道:“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出發(fā),先找到武紀二人!”微瞇著眼睛偏了偏頭,丟下一句話,隨後腳掌一踏,身形便竄出十餘米開外。
秋水眸子之中泛著漣漪,若有所思的望著那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的身影,隨後身形微轉(zhuǎn),猶如精靈一般踩著輕靈的步伐,隨之追趕而去。
山林之中,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閃掠其中,感受到兩邊飛速倒影,陣陣微風拂過臉頰,溫暖的清風順著皮膚滲透到心頭,讓人在這枯燥的趕路途中得到一絲難得的愉悅心情。
照顧到葉寒的速度,兩人趕路的速度並沒有多快,好似不像是在趕路,而是在春遊,不過,這滿園的春色,卻是跳躍在兩人的面前,這走走停停,難得的逍遙自在,終於在黃昏的時分,到達了目的地。
“快要到達了麼?”
望著蘇牧眼中閃過的一抹愉悅之色,葉寒柳眉微蹙,詢問道。
“就在前面。”嘴角微微勾起,朝著葉寒輕笑了一聲,卻見那精緻的面孔之上,閃過一絲失落之色,眉頭一挑,便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看著蘇牧這番神情,葉寒嘴巴張了張,隨後好似卡住鉛塊一般,最終是一聲輕嘆,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心頭低語一聲:呆子。
這般玄妙的氣氛持續(xù)了沒多久,蘇牧腳下一踏,隨之有些驚喜道:“到了!”
緊緊的跟在蘇牧身後,透過樹葉縫隙的點點空間,下方的早已架起的一堆篝火,好像是黑夜之中跳躍的舞者,爲這即將到來冰冷的夜色帶來一絲溫暖之意。
“兩位這麼好的精神啊。”看著篝火旁邊互相過招拆招的武紀二人,蘇牧輕笑道。
看著到來的蘇牧,兩人眼眸微眨,隨後迫不及待的問道:“蘇牧兄弟,我們兩家其餘族人的情況如何?”
看著如此焦急的兩人,蘇牧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盡數(shù)告知,雖然蘇牧已經(jīng)極盡平淡的述說,卻依舊在兩人的心頭掀起陣陣的漣漪。
“砰!”
重拳狠狠的砸在地面,揚起陣陣灰塵,李毅臉色鐵青道:“如果趙家的人真敢痛下殺手,我必然不會繞得了他們!”
看著憤怒的李毅,蘇牧輕笑一聲道:“李毅兄弟儘管放心,趙家四人,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我。”手掌一橫,在喉嚨前面微微劃過,這個簡單的動作,令得兩人心頭微涼。
眸中的震撼稍稍收起,那可是四名四階武者啊,即使是兩人聯(lián)手,也是稍遜一籌,蘇牧卻是直接將其擊殺,這般狠辣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出來的,這些生活在象牙塔中的貴族子弟,見慣了生死,卻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生死。
“這一次,多謝蘇牧兄弟出手相助了!”朝著蘇牧重重的拱了拱手,兩人眼眸之中,皆是閃爍著一股感激的神色,如果不是蘇牧,他們或許已經(jīng)命喪於此了,然而,如今,還能茍活,已經(jīng)是莫大的運氣了,雖然自幼被冠以天才之名,而如今,這個少年卻是實實在在的將他們折服。
“對了,你們的傷勢,現(xiàn)在如何?”目光掃在兩人臉上,雖然有些蒼白,卻沒什麼大礙,遭到了那般重創(chuàng),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fù),看來兩人也是有些手段啊。
拍了拍胸膛,李毅頭顱微揚道:“趙康那傢伙還要不了我們的小命。”
目光閃爍的望著一旁傲氣橫秋的李毅,武紀戲謔道:“要不是這一次家族長輩給了一些珍貴的藥材,恐怕,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截身子埋在土裡了。”
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眉頭一挑,朝著武紀笑道:“什麼就怕出了內(nèi)奸啊。”
看著一旁獨自演戲的李毅,二人也不說破,只是在一旁戲謔的笑著。
看著一旁打鬧的兩人,那裡還有往日的神氣,此刻與尋常青年,並無差距,手指在掌心摩擦了一番,隨後緩緩的握住,似是做出了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一般。
手指不著痕跡的在銀白戒指上拂過,一股強橫的靈氣,猶如大海一般,磅礴涌出,瞬間充斥著空蕩的空間。
被這股強悍的靈氣將心神瞬間拉扯回來,兩道目光入鷹隼一般死死的扎入蘇牧的手掌之上,一道淡白光芒好似雲(yún)瀑一般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