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想。
錢謙益,你一個人畜無害的人,怎麼可能跟魏忠賢勾結在一起?
周延儒怒目而視:“錢公子,你怎能如此?你對不起大明,對不起皇帝,對不起王后!”
在周延儒面前,錢謙益並沒有反駁。
有錢謙益與魏忠賢來往的筆墨紙硯,也有魏忠賢向錢謙益行賄的銀子。
果然,他早就和魏忠賢勾結在一起,接觸過。
一開始,他並不願意和魏忠賢勾結,因爲他是東林派的人。
他也要爲國盡忠,爲國爲將,
但眼見朱由檢治下,東林黨一天不如一天,又有魏忠賢對他的引誘,他也就放心不下了。
還有最近發生的事。
錢謙益對魏忠賢言聽計從,言聽計從。
他是魏忠賢在宮中的內應,只待魏忠賢帶兵攻入,便作內應。
內外配合,才能更好地解決問題。
錢謙益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後悔自己怎麼會這麼傻,當著陳芝豹的面說出這句話來。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魏忠賢攻入,那時,一切都好說,可是,這不是找死麼?
錢謙益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臨死前,他還是問了一句:“你是如何得知的?”
按照錢謙益的說法,他原本是想讓手下送信的,但爲了不讓消息泄露出去,所以才花了這麼大的代價,讓飛鴿傳書。
“最早的時候,你是擔心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纔會用飛鴿傳書?只可惜,我劉成溫祖上有一項天賦,擅長與鴿子打交道,你所有的愛好都被劉某搶走了!”
錢謙益無言以對,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飛鴿傳書,竟然會引起這樣的反應。
錢謙益正愁眉苦臉,陳芝豹又接著說道:“其實不用傳信,其實皇帝已經吩咐我留意京中和城外的傳令兵了,到時你也一樣會露出馬腳。”
錢謙益無言以對,這豈不是說明,朱由檢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護衛和士兵衝了過來,將魏忠賢的心腹和賄賂的官員抓了起來。
錢謙益也不能免俗,上前一步,一隻手按住了他,將他按倒在地。錢謙益往下一沉,錢謙益被困在裡面,哈哈大笑:
“果然,陛下對我們還是很忌憚的!”
陳芝豹不願意和他說話,這和他有什麼關係?起名字就是你的事了。
錢謙益翻了翻白眼,道:“我曾經是一位忠心耿耿的人,只可惜,我錯了。”
周延儒大怒,走上前去,破口大罵。
“錢謙益,你是不是傻?你竟與魏忠賢那老太監勾搭在一處,你這是自取其辱,可知否?”
周延儒是真的被錢謙益的行爲給氣得不輕,也覺得匪夷所思,而且他這麼做,也是爲了讓自己跟錢謙益劃清界限。
要知道,平日裡,周延儒與錢謙益是一夥的,兩人情同手足,平日裡也是以兄弟相稱。
最重要的是,周延儒與錢謙益勾結在一起,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錢謙益看著周延儒驚慌失措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口水都快滴到鬍鬚上了。
“周閣老,周先生,我知道錯了,但我真的不知道,眼前的局勢,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麼?”
他這一問,周延儒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錢謙益突然大叫了一聲:
“我本以爲,如果皇帝不做,我們至少還能活個十年八年,可是,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這個國家就會被推翻!”
錢謙益的聲音很大,因爲大家都能聽見。
“放肆!”一聲暴喝傳來。
周皇后氣得七竅生煙:“大明的基業,怎麼可能被你一句話就給毀了?把他拖下去砍了!”
這一刻,周皇后是真的怒了。
錢謙益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見兩個侍衛將自己的手捆住,便哈哈大笑起來:“你很忿怒,那我說的話就對了。”
“說實話,若是皇帝不這麼做,皇帝再聰明一點,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只可惜,我們的皇帝是個昏庸之人,一個無能的阿斗!
說完,他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周延儒,欣欣微微一笑,說道:“周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局勢?”
周延儒垂下眼簾,連看都沒看錢謙益一眼。
錢謙益又補充了一句,“周先生,這下麻煩大了!”
而此時,周延儒心中卻在盤算著。在私底下,他與錢謙益談論了很多次國家大事,在他們看來,這些年來,這個國家,那個國家,真的是快要不行了。
錢謙益說的那個職業,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周延儒的一個理想,他想要聯合滿朝文武,壯大自己的勢力,以此爲根基,建立一個強大的帝國。
可是現在,李春剛和錢謙益都走了,他也就失去了自己的位置。
現在最怕的就是周皇后,若是她被人害死了,那可就慘了。
周延儒沒再多說什麼,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在被拖出去之前,他還想說什麼,但錢謙益憤得不行。
“我曾經對你忠心耿耿!”
“走著瞧!如今我命不久矣,但不久之後,卻又要到黃泉路上與你相見,到底是誰要害我們?哈哈哈,我們野心勃勃,卻交了一個無能的皇帝,這簡直就是上天要殺我們啊!”
……
錢謙益一邊往外走,一邊大聲道:“我是一名忠誠的軍人!”
他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錢謙益的壽命本可以更長,但因爲朱檀的出現,他在一九二九年去世了,他本該活到一六六四年。
這一點,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陳芝豹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不相信皇帝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朝堂上,在一片嘆息和嘆息之中,不知道聊了多久,衆人都覺得累了,也都累了,再次恢復了平靜。
陳芝豹忽然叫了起來:
“只有到魏忠賢那裡,才能解救皇帝!”
周延儒反駁了一句:
“如何解救?紫禁城裡,我們只有錦衣衛和幾個城衛軍,根本不夠看!”
周延儒認爲不太可能,因爲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魏忠賢一方聚集了大量的軍隊,憑他們,又如何能救得了皇帝呢?
“周閣老說的沒錯,的確是有些不對勁!”陳芝豹點頭道,“不過,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決心,足夠的謀略,那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怎麼說?怎麼說?”
周延儒看了過來。
陳芝豹連忙對著周皇后行了一禮。
“陛下,魏忠賢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兩個人把皇帝擄走,我們當然也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皇帝救出來。”
隨著陳芝豹的話音落下,馮餘秀,劉若等人也是紛紛跪倒在地,深以爲然。
“是啊,陛下,我們一定會去的,一定要將陛下救出來!”
周皇后見著這些人都跪了下來,沒過多久,又有幾個人跪了下來,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
在魏忠賢的目光中,遊雲佈置的法陣似乎產生了強烈的能量波動。
遊雲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東西,很明顯,朱由檢的身上也有一個連著的東西。
那圓球不停地將朱由檢身上的一切都吸了進去,魏忠賢可以清晰地看到,朱由檢的神念正在那道液體之中流轉。
他如此肯定,是因爲他看到了朱由檢被吸了進去,兩個人都被吸進了畫面裡。因爲圓柱是橢圓的,所以朱由檢被吸引到的畫面也發生了變化。
魏忠賢不知是否出現了錯覺,他可以看見朱由檢的魂魄被遊雲佈下的大陣吸入,也可以看見朱由檢的魂魄被抽離,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那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遊雲面前的圓球,一開始還是半透明的,後來漸漸由藍轉黑,再由藍轉黑。
應該就是朱由檢的屍體被一幀幀的畫面吸收,然後填滿。
這一幕,讓魏忠賢簡直不敢相信,這豈不是說,他們是來找死的?
魏忠賢也不清楚這麼說有沒有道理,不過,這種附體的感覺,實在太恐怖了,太吸引人了。
……
朱檀與遊雲兩人正盤膝而坐。
朱檀這才明白,尤雲果然和自己想象中一樣,不是賣國賊,也不是真的倒向魏忠賢。
而就在數日前,朱由檢才從宮中出來。
他正在涼亭中飛來飛去,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看了看周圍,周圍的燈光,天空,湖水,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朱由檢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只覺得有些不真實。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有一種直接投江自盡的衝動。
還是抹脖子?
朱由檢親手把清水湖底的那把赤衛刀藏了起來,他恨不得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要麼就是從懸崖上跳下去!
反正就是找個最快的死法。
他有一種錯覺,有一種蔓延開來,但又抓不到現實的錯覺,他一刻都不願意再體驗一次,太恐怖了!
既然生命是虛幻的,那麼死亡後就是虛無。
無痛無痛
總比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朱檀揉了揉腦袋,又低頭看了眼。
朱檀覺得自己已經不屬於朱由檢了。
他並不在這具身軀之內,而是一名操縱著這具身軀的玩家。
“別激動!”
一道聲音打斷了朱由檢的思緒,那就是修行體系。
她的身體變成了一個人影,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虛擬的影像,但是卻更加的逼真。
朱檀伸手摸了摸,摸了摸。
修煉體系製造出來的虛擬現實,要比現實中更加的真實。
有些荒謬,又有些滑稽。
朱檀看著眼前的修煉體系,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知道了,那就是真的了。
但也有可能,這和他的身份無關。
朱檀仰著身子,靠在涼亭上,隨著修煉系統的指引,他來到了一座新蓋起來的釣魚房前。
朱檀將朱由檢拖進了房間裡,房間裡閃爍著淡淡的綠光。
桌上有一套釣具,還有一瓶定心丸。
他將丹藥拿出來,跟墨淵拿出來的丹藥一比較,頓時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兩種丹藥雖然名字一樣,但味道卻完全不同。
“哪一副是真正的?”朱由檢喃喃自語。
修真系統掃了一眼這顆丹藥,卻沒有任何反應。
“當前級別不夠,暫時還看不出來!”
但朱由檢卻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有自己的判斷!
他打開魚盒,裡面放著一張字條。
上面寫道:“皇上,若有閒暇,可垂釣一遊。”
朱由檢認得這幾個字,是尤蕓寫的。
遊雲出了宮,就到魏忠賢那裡去了。
因此自得魚網,朱由檢得出結論,遊允決不是真正向魏忠賢投誠的。
服下了遊雲的定魂丹後,朱檀感覺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的感覺終於消散了,他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了。
接下來,朱由檢在清水湖裡撈到了許多寶物,其中最爲珍貴的,便是那條魚,正是遊雲告訴朱由檢魏忠賢的行蹤。
而這一切,都爲朱由檢接下來的行動打下了堅實的基石。
朱檀自來就是一個善於謀劃的人,對於這一次的行動,他也是早有準備。
或者說,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只不過他的算計並不完美,總是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個時候,他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了,他的計劃也被打亂了。
還是有機會的
……
時光倒流。
尤雲聽到朱檀說完後,對朱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很聰明!你算準了我是不會跟魏忠賢走的,就到這兒來,和我聯手殺了魏忠賢?”
朱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好膽!但你這麼做,豈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你不要命了?”
遊雲惡狠狠的說道。
你不要命了?朱檀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冒著生命危險的風險。
朱檀對自己的生死並不在意,他很清楚,如果他還活著,那麼他的精神和身體上的疼痛就會如影隨形,讓他無處可逃。
也許,死亡纔是最好的選擇。
……
朱檀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人生和死亡聯繫在一起。
尤雲嘿嘿一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朱檀。
就在這時,遊雲的臉上,突然出現了雷利的表情。
“難道你就不擔心,我會趁虛而入?”
說完,他一隻手按在了朱檀的腦袋上,一股巨大的力道將朱檀打暈了過去。
朱檀現在是在意識海中,所以當白雲飛的實力提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被困在了不同的世界裡。
時而在太空中飛行,時而在恆星內飛行,時而在外太空與另一艘飛船戰鬥,時而在微型飛船上穿梭。
遊雲道:“朱檀,你是否想過一種可能性:我不但不肯歸順魏忠賢,而且還不肯依附於你!魏忠賢不能當皇帝,你也不能當!唯有我能拯救這個世界!”
朱檀瞪大了眼睛。
“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在乎!畢竟,你的實力在我之上,而我又不是這具肉身的一部分,你可以拿走!”
遊雲的實力太強,他逃不掉。
他鬆開了抓著遊雲的手,軟綿綿地放了下來,他這條小命已經不值錢了,你想要就給你吧。
遊雲歪著嘴角,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幾分。